原本这是两全之策,唯独陪同萧洛去往祭祖之地的上官胜芸的境况会陷入危险之中。
然而宇文善闻言,眼眸中却是骤现怒意,瞪着上官胜芸冷声说道:“你难道忘了你身上的职责了吗?”
上官胜芸没想到自己主动担下这个任务竟是依旧被其反对,强行压抑住心头的愤怒,声音微寒说道:“供奉大人,这件事情是山主下达的任务,同样无比重要,难道你打算直接放弃此事不成?我虽然手掌天谕巡守司,但我的两个副官同样能够随时接管指挥之责。”
宇文善满是皱纹的脸上,现出一丝厌恶之色,阴沉说道:“别人能去,你不能去,你可要知道,你的术法是以葵水冰属为主,这天山无尽冰雪,若是配合我们一起袭杀呼延浩风,自然是天时地利人和,你怎能在这关键时刻抽身事外!”
上官胜芸虽然厌恶宇文善的态度,却因为事实没有立刻反驳。
就见宇文善立刻就将矛头对准宗山的几位真人长老,道:“这既然是你们宗山山主下达的任务,为什么你们宗山不派出更多的人员前来配合?不过好歹你们也来了,不若这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坐在下手侧的宗山几位长老一阵蹙眉,其中一名看似脾气火爆的红袍老者涨红着脸就要争辩,却是被身旁另一名手持长萧的灰袍老人按住了身形。
就见他起身对着宇文善一礼,这才款款解释道:“想必这位国宗供奉大人也有所耳闻,炎冥谷地一事,造成我宗山损失惨重,而绝大部分真人,此刻都时刻坚守在炎冥谷地,从不间断的强化修补其禁制,否则一场势必席卷整个中土的灾厄必将提前到来。
他斟酌了一下言辞,继续道:“而我们几个随着一行宗山万余修士前来,正是为了配合禹王的伐蛮之事,原本以为此事顺利之后,直捣山巅祭祖之地定当无碍,却怎知呼延浩风突兀逃回北蛮,以我们几个的实力,恐怕连到达山巅都很困难,更何况,我们还要照顾宗山万余修士,所以……”
“所以你们就想将此事推卸到我们大禹头上?告诉你,门都没有!我们都不知道你宗山那些修士究竟在干什么,又抑或是躲在暗中,怂恿我们伐蛮两败俱伤之后再来夺我大禹江山?”
宇文善眼中露出嘲讽之色阴冷道。
在场的众人也都为宇文善这番阴谋论弄的呼吸一窒,就连禹王也都面色微沉。
虽然众人也知道他说的情况不太可能发生,但也依旧沉默。
自大禹开朝万年来,虽然大禹与万宗山一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但随着时间的久远,双方也因为地域的隔阂与山主的强势,双发渐行渐远,甚至因为某些利益问题而发生争执。
虽然双方之间并没有因此而撕破脸皮,但关系也再不如以前那般密切。虽说无论何种原因,宗山也不会和大禹真的打起来,但就某些事情,恐怕大禹不会为了宗山而让自己陷入危机之中。
便比如山主诏书,萧洛身兼的任务。
而宇文善身为大禹的供奉,他对一直原本属于被大禹开发的宗山理所应当的认为是他们大禹之地,因此对宗山的人非常仇视。所以借此发难,对宗山一行人毫不客气,言语阴厉强横的厉害。
“你!你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哪怕是这位为首的灰袍老者涵养再好,被这番诋毁之下也有些忍受不住了。
万宗山的几位真人乃至其弟子们原本就因为炎冥谷地之事,一些同门子弟罹难而痛苦,此刻应诏前来援助大禹北伐,竟是遭受到来自大禹供奉的恶意诋毁!
即便性情再温和,也无法控制自己心头的愤怒,纷纷站起身来,怒视宇文善,全然忘记了这位老人在大禹拥有怎样尊贵的身份。
宽阔的议事帐下,宇文善身后的那些宗室供奉看着这些万宗山来人竟敢对他们的供奉首席不敬,怒喝中纷纷站起身来,想要冲到宇文善身前示威。
宇文善抬起苍老的手臂,示意他们不用太过激进,目光冷漠看着身前的万宗山众人以及他们紧握的拳头,微耷着的唇角缓缓翘起来,显得极为不屑。
禹王召集的战前议事大会,哪里会允许这些宗山修士乱来,这位性情冷厉的老供奉反而冷血地期望他们会被冲动冲昏了头脑,一旦他们真的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那么无论是大禹诸人,还是各国前来的使者将军,都会用严厉的手段对付他们。
更重要的是,如此一来,即便是那位始终沉默如初的禹王,也因为要维护大禹尊严,而不方便再插手。
众人紧握着拳头,齐齐看了一眼身体因为愤怒羞辱而不断颤抖的灰袍老者。
然而他依旧沉默,因为他的沉默,帐内的气氛愈发紧张,没有人知道这些宗山修士会不会在羞恼之余,愤然对宇文善大打出手,从而导致某些不可控制的后果。
坐在首席正中的禹王宇文清眉间的皱纹越蹙越深,脸色越来越阴沉,对宇文善和万宗山弟子的行为,他都有足够的理由不满,比如说没有尊重自己,比如他们不顾全大局。
但碍于此刻宇文善是他们大禹宗室供奉的关系,他此刻插手,无论是他,宗室供奉团还是宗山修士之间,都会留下难以愈合的裂痕。
这是他不愿看到的,尤其是在这关键之战前,所以他一言不发。
但他知道,若是事态真的发展到那种地步,恐怕便是三方关系出现裂痕,他也一定要出面不可,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空气中那根无形的弦越绷越紧,宇文善脸上苍老皱纹里的嘲讽轻蔑神色越来越浓。
如果事态就这样发展下去,被羞辱的依然还是那些宗山修士,可如果宗山修士真敢藐视大禹威严自行出手,又不知会迎来怎样的惨痛下场。
然而就在此间事态仿佛不可避免的往着最糟糕的局面发展之时。
议事帐的帐帘却是被人掀起,萧洛蹙着眉,走进帐内,环顾剑拔弩张的宗山修士与宗室供奉团了一眼,就走上殿前,对着禹王躬身一礼,道:“你们都不用为此事争辩了,天山山巅,我一个人去。”
“什么!”帐内众人闻言纷纷惊坐而起,就连宗山修士与宇文善都是齐齐瞪大了双眼,乃至就连禹王眼中都露出一丝不可置信。
萧洛独上天山的决定,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PS:感谢昨日两位朋友的大力撒花!貌似又晚点了,事儿多,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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