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尚仁虽然名气十足,但就如平时众人谈论某人一般,知道他很有名,但当那人真正站在自己明前时,却不一定认得出来。
尤其是在这么一个信息传播十分落后的世界里,更是如此。
而此前柯尚仁在那间偏殿又是最后一个在御史官那儿核对姓名,是以没有后台不够强的修士,根本就不知道这么一个闻名甚广的真人亲自参与到这场三司属的参选中来。
然而不管众人目光想法如何,柯尚仁本人都置若罔闻。
对于他来说,只有赢得这一场大禹权贵乃至至高无上的禹皇都亲自参与其中的赌斗,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胜了,名利双收,铺就在他的面前的,就是一条通天大道。
挡道者,皆杀之。
在被点名之后,柯尚仁翩然一跃,白袍在风雨中猎猎作响,大有飘飘欲仙之感,尽得真人风范。
从天飘摇洒下的雨水却是自动绕过了他,仿佛他周身有一层无形的隔阂一般,封锁了自己与这片天地的联系。
“这柯尚仁,倒是把你墨家的这无相功练就的如此纯熟,你墨家可又多了一位有潜力的供奉啊。”
台上识货之人自是大有人在,其中一直沉静甚至显得有些阴沉的钟匡宇此刻就丝毫不吝啬言辞的在墨靖图面前夸赞一番。
墨靖图嘴角擒笑,摇头不语。
被众位大禹权贵注视中,柯尚仁愈发觉得这次他此生扬名的大好机会,直接拔出腰间的宝剑。
剑锋在东风之中,将天空飘下的凉雨一滴滴切碎,残留的雨水在剑锋的沟壑中勾勒出一条条玄奥的符文。
而那剑尖,直指台下的萧洛:“速速上来领死!”
此种无比嚣张的举动又是惊起众人的惊呼,而令人惊呼的不是他的态度,真人面对凡修,哪怕只是刚入真人之位,也有眇睨凡修的资本。
众人惊呼的是他手中的那柄宝剑。
“极品法器!渔阳宝剑!”不少识货的权贵叫出了它的名字。
“这不是城卫军总督司大人墨靖图的随身佩剑吗?怎么会在他手上?”
“真是无耻!以真人之位对于一名凡修,竟然还要动用这等法器!”
正如那些人所言,这柄渔阳宝剑正是墨靖图的随身法器,乃是墨家自大禹开朝时,由禹皇亲自从宗山请铸造大师锻造的十件极品法器之一。
其上篆文就有种一道防护性质的土属法术,另自带风行,巨力,强命,破甲四种号称体修近战的最有利的四种术法。
因此这柄渔阳剑又被喻为战场上的无上法器,攻城掠地的首选。
一看柯尚仁拿出这把显眼的法器,就知道墨家对此战蓄谋已久,更是对这场比试抱有怎样坚定的执着。
柯尚仁原本就是闻名已久的真人,再配上这柄杀人法器,即使有一部分人知道萧洛就是那个来自大晋来自宗山的修士,战力也堪比真人,然而他双臂已在墨靖图一拳轰断,在众人眼中,此战已然再无悬念。
修士之前的对战永远充满了变化,哪怕已有必胜把握,柯尚仁乃至墨家,也不会放过任何稳定这获胜的几率。
而在这时,萧洛也缓步走入了九鼎广场之中,在柯尚仁的百步外站定,上下打量了一眼势在必得的柯尚仁,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是把好剑!”
柯尚仁听得出萧洛言语中的讥讽,但他能够成为真人,意志自然极为坚定,自然不会因为这种事儿而影响自己的决心,平淡道:“成王败寇,拿出你的兵器吧,我可不想杀一个手无寸铁之人。”
说着他眼睛瞄向萧洛腰间那柄黝黑的长刀,却并没有看出什么奇特之处。
就在他的目光之中,萧洛并未抬手,就闻铛的一声,那柄长刀自动出鞘,然后仿佛有一只无形之手握住刀柄,然后将它重重的插在了青石板的石缝之中。
此举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你这是何意?不要以为放弃使用兵器我就会手下留情!”柯尚仁双眼微微眯起,冰寒道。
“御器不是我的擅长,不过你放心,这把刀,我待会儿一定会用上。”萧洛意味深长的笑。
“果然如传言中的那样,他的双臂被墨靖图重创了!”
“这不公平!”坐在宇文清右边不少皇子公主这般声张道。
然而这时原本意味深长望着萧洛的宇文清是却出人意料地转过头,沉声说:“你们今后若是出门历练,不,亦或是踏上即将展开的北蛮战场,总会遇上这样的敌人,这样的局面,而且绝不会少,世上又何曾有过真正公平之事,都好好想想自己若是遇上,该如何应对吧!”
几十名有意在日后争夺皇位的皇子都凛然点头,注意力集中到场内。
这个时候,萧洛已再成全场视线焦点。
萧洛在插下长刀之后,就见一张张泛着银色纹路的纸张自他前襟中片片飞出,盘绕在他的身周。
“符篆!这么多符篆!他还是一名术修!”不知是谁忽然一声惊呼。
整个广场内立刻一片哗然!
虽然很少有人见到使用符篆的术修,却并不代表术修绝对不会使用符篆。
恰恰相反的是,每位真人都会在身上带上不少的符篆,但在那些能被人见到的战斗中,不会危及到生命的战斗比试中,他们都会为了锻炼自己施法能力而不去动用这可能会产生依赖的符篆。
但到了这种以性命做赌注的战斗,哪还管的了那么多。
毕竟只要是术修,他们都开启了真知轮,灵识可以如臂指使,更能以最少的灵识发挥出那些符篆最大的威力与效用。
而萧洛则就更加不同,他生而无脉轮,灵识直接存在于无门户的识海之中。
柯尚仁看见萧洛身周飘动的足有二十二张之多的落雷符,眼神微微变得凝重起来,但嘴中却是嘲讽道:“你真以为你是谁,还真能动用这么多符篆不成!”
萧洛不置可否。
咚的一声沉鸣的钟响,这场牵扯着大禹史上最沉重最奢侈赌注的比斗,终于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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