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后的萧洛,似是感觉自己都整个与世隔绝开来,视野在黑暗下来之后,远超出常人的强大灵识便能够更加清晰的感到整个山峰中的元力在如繁星般的道纹下的奔流。复制网址访问
浩瀚,宏大,犹如天道在大地上印刻下的纹路,让凡人为之仰望,让修者为之叹息。
众人只看的到他停留在山岔口前一动不动,如同被挫折挫败的失意青年一般就此止步不前。
却是无人能够理解萧洛此刻的观感。
萧洛知道,这山麓的一段路程,恐怕考验的便是众人的韧性乃至心性。
万里之路,始于足下,修者之途,浩远博大。
踏上这条修者之路,便是与时争命,与天争运,注定了重重磨难,若是没有一颗坚韧不拔的心,又能在这条不归路上踏的出多远?
萧洛心中凌然,也是十分赞同这个观点,但此刻的宗选,却是关系到他今后的命运,也关系到是否能够将至今流放炎冥谷地的柳如烟特赦出来。
若是就此踏上和众人一样的路,萧洛自问以他体内蕴含的元力,恐怕真的撑不了多久。
而失去元力后的他,又该怎样面对不会对他手软的大禹众人,怎样对直面那与他相厌的钟慈轩。
若是连这宗山都攀不上去,又谈和其他?
也注定于此,萧洛便走不了平常之路。
他心神沉寂之时,将筋络内所有流转的元力全部回流于那两枚丹丸之中,然后,锁死!乃至密不透风!
体内筋络就此为止骤然一空,地面上的那股力,像是想将他抬起的脚掌再次向地面上吸去。
既然大地要亲吻自己的臭脚,那么,便不用客气了。
他就此睁开双眼,抬起的那只脚再次重重的踏了下去。
在沉闷的响声之中,一圈极其雄浑的环状烟尘自他脚下绽开,道旁的花草也在这难挡的劲风中争相摇摆。
这一脚,极其用力,踏的极重,乃至他甚至有种正在践踏整个宗山乃至践踏整块大地乃至践踏整颗星球的快感。
这当然不是他心中自我的精神zi慰,而是切切实实的一种踏实来的感受。
这一脚踏下之时,他似乎都能感觉脚下链接整座山峰的道纹组成的汲元大阵都齐齐为之一颤,这一颤,不为其他,只因这股汲取一切生物体内元力的道纹明明感到自己头上便有一股元力之源,虽不壮阔,但也能算是勉强可口。
但就像是路上的痴汉看着八抬大轿抬走的娇艳娘子,近在眼前,却又如咫尺天涯般难以触摸到那人间绝色。
只能空留着哈喇子,驻足观望,久久不能平息心中的悸动。
此刻萧洛脚下的整个道纹大阵就像是那觊觎美食的痴汉,呆滞了一瞬。
也便是这停滞的一瞬,让萧洛有了这种玄乎其玄的感受,这感觉,极爽。
乃至萧洛犹如六月天中一口气喝下了一海碗冰镇绿豆粥般打了个哆嗦,原本显得斯文的面庞露出了一个极其**而露骨的笑容。
然后猛吸一口气,腰腹用力,身体骤然前倾,抬起那只仍停留在山岔口的另一只脚,再次重重的踏在黄土碎石铺就的山道上。
他剧烈而夸张的动作,顿时掀起的满天尘土,在这尘土阴霾之下,他整个人都犹如一头蓄力已久的猎豹,又犹如一张拉成满弦的劲弓,然后在紧绷之中为之一松,骤然飚射而出。
脚下的碎石尘土似乎隔着棉鞋不是太厚的鞋底,似是将大地的纹路印在了脚心。
他似乎能借此感受到整个大地的脉动,极其享受的吐出一口浊气,然后大幅度的摆动开双臂,在这片被百国俊杰视为炼狱之路的山道放肆狂奔起来。
每一步踏下,巨大的力道都让地面发出一声似是难以负荷的呻吟,每一脚抬起,都因速度太快,而将靴子下的黄土碎石高高扬起。
他所过之处,便似是起了一道尘土组成的地龙,这地龙在宗山的山道上咆哮,在山下百万人的震惊无语之中,在山上百国俊杰的瞠目结舌之中,肆意奔腾起来,向着山之巅峰,踏道奔行而去。
山脚下,钟荐麒原本还处于自嘲之中,然而就在他刚准备将萧洛这个名字从他的脑海间剔除出去之时,便骤觉周边为之一静,那种极其诡异的寂静。
他疑惑的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去,然后眼珠便微微突起,似是不可置信自己看到眼前的画面。
这画面对于他来说,同样诡异之极,正是因为他知道那山道不是看似那么简单的缘故,故此,这眼前的这幅画面在他看来,也是绝对不正常的。
在恍惚了瞬间后,他才终于想起造成这番让他失态景象的人是谁,不由面色微微阴沉起来。
他紧紧攥着衣袖,微微昂起头颅低声说道:“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这般挥霍体力,他真以为摆出这份异于常人的姿态,各宗门的长者就能对他刮目相看?连修者最需具备的稳重都无,不足道哉,不足道哉。”
他这般嘲讽的摇了摇头后,便将目光移开。
坐在他身旁的那名狱司卫的权贵却没有看他,只是闻言抚了抚便便的大肚子接着话茬说道:“可我怎么见那八位峰主对其似有惊叹之色,难不成此子真有何过人之处?”
钟荐麒看了他一眼,又有些疑惑的朝山道口那八位峰主看了一眼,见其惊叹之色不似作假。
于是自己的表情就有些难看起来,沉默片刻后皱着眉头说道:“不过是博诸人一乐罢了,我倒是要看看,他这般挥霍体力,还能坚持几何。”
“哎,我倒是说你过于着眼于前了,便容不下他人,你钟家的三子自是不错,但钟慈轩终究只有他一个啊,比他优秀的,也便是他大哥,这个,又才只多了一个。”
他唇角微翘,眯着眼睛感慨说道:“要我说,你们钟家啊,还是对其太过宠溺,虽然人才是一个家族延续下去的中流砥柱,但是这人才嘛,还是要广纳贤良的好。眼前这小子就似不错,很有冲劲儿啊,若是此番宗山之选他落了榜,我倒是考虑考虑将他录入我狱司卫中。”
钟荐麒闻言沉默下去,不再言语,只不过袖中的拳头,指节却是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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