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毗邻这场战斗的内城古楼中,最高一个亮着灯火的房间之中,此刻的气氛却有些诡异。复制网址访问
四盏放置角落的风灯之下,映出房间漂浮的纱幔,极为精致的古雕,壁上全王都罕见之极的壁画,精雕细琢的玉盘和上好碧玺玉石做成的茶几,摆设都是全大晋少有,沉香缭绕,无时无刻不透露出逼人的贵气。是那种即便下方是千军万马,杀气蓬勃,只要闭了窗户,房间里就会温润如春,宛如进入了仙境中勾勒的那种场所。
此刻的房间之中,一声低沉却不失威严的哀叹凭空响起:“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能倒贴成这样也算是奇葩了,果然女儿都是赔钱货啊。”
那个萧洛也不是什么好鸟!难道他以为我将罄瑶下嫁给她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娘希匹的!居然还敢强吻我的女儿!若不是你先前拦住我,寡人真想跳下去将他丫的砍成八瓣儿啊!自从罄瑶懂事儿之后,真是碰都不让我碰一下了,她可知道,她娘死的早,小时候尿布都是我这个当爹的帮她换的吗?哎,真是令人伤感啊!”
说话的是一个样貌俊逸,稳坐于一只红木椅上的中年男子,此人正是大晋的王者司马逊。
昨日在众人面前的猥琐都凭空不见,唯有眉宇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仿佛那对剑眉微弱的上挑下扬,都带着能令旁人心脏蹿跳的威仪,可即便是此刻这样威严的神情,说出来夹杂着不知出自何处的土话骂娘般的话语,却依然是让人淡定不能。
在一旁负手站着的则是一名身披重铠样貌精干的侍卫,虽然年数已大,堆叠的皱纹耸拉着,眼睛也古朴而没有光泽。
然而这个老年侍卫若是出现在朝堂或者大晋王公贵族之间,恐怕都无人不敢对他正色以示尊敬。他此刻轻轻蹙了蹙眉,一想到竟然让面前的男人都将土语都骂了出来,那一定是动到了男子的软肋之处。
下面那个步履蹒跚面色苍白离开的少年,当真是该承担雷霆之怒,难道他不知道陛下最疼爱的就是他的三个女儿吗?之前两个女儿的出嫁,都是让陛下分别痛哭了三天三夜,他竟然还敢去触他最后的一片逆鳞?
“他娘的不就是萧铭旭唯一的儿子,是三大世家最大的那个萧家的长公子吗?就敢这样胆大包天?敢这样轻薄寡人的女儿?他难道不知道我将女儿许配给他只不过是为了配合他在丹阳接下来的计划吗?这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随便哪怕路边拎起条流浪野狗的狗眼也能看出的破事儿!娘希匹!他还敢给我装糊涂!他以为他有堪称凝元境的实力就赔做我司马逊的女婿吗?庞孔你说!寡人是不是该有怨气,是不是该有怒火?是不是明天还要把那狗屁礼数做全,亲自驾着九驾马车,把彩礼送到他萧家门前去提醒他一下啊?告诉他!我司马逊只不过是陪他做一场戏!而不是真把我的宝贝女儿交给他!”
中年男子一口气怒说,看得出是真有些怒火中天,又对老者道,“你先前拉住寡人,实在是做得极好!否则寡人真的会忍不住把他砍成八瓣儿砍成八瓣儿啊!然后我们就不得不面对萧家的怒火而将大晋提前葬送进历史的尘埃中啊!”
“陛下明鉴,事发突然,事先谁都不知道萧洛那个混账会偷溜进宫,最后竟然还被他逾越了重重关卡,从而让他看到了三公主的万金之躯,实在是老臣的疏忽,老臣罪该万死。”
老侍卫对男子鞠了一躬拱手道,瞥了一眼怒火更甚眼中充满羡慕嫉妒恨的中年男人,继续开口道:“只是如今丹阳中情况过于复杂,内有三大世家和钟颖实力乱斗,外有充州五国虎视眈眈,如今更是沦入剑拔弩张之势,若是任由事态这般发展下去,我大晋江山恐有摇曳之危!但如今变数出现了,唯有萧洛,才能破局,以解我大晋之危,才能救我皇室于水火之中啊,所以,还望陛下三思啊!”
中年男子沉吟半晌,目光环视周遭,最终叹一口气,才缓缓开口:“我仍然记得当年做太子之时,在那画舫中的一夜风流遇见了她,自那个时刻开始,我便忘不了这个女人,她应该是我所遇到过的,最完美的女人,之后我顺利继位,她却早夭了,只留下了瑶儿,可我如今却要用瑶儿的幸福来换取这个位置的安稳,我实在是对不起她啊,希望死后入了冥府,能够得到她的谅解。”
男人那双似乎阅尽沧桑透出一种隐晦的伤感:“还记得她曾经嘱咐过我,要好好的守护这个国度,因为这是属于我们的国度,原本我已经累了,但是为了这个诺言,我忍气吞声甚至装疯卖傻,就是为了不让它倾覆,但现实总是不随人愿啊,大晋如今依旧到了风雨飘摇的时刻,所以我,必须得慎重啊,你说这个萧洛,真的能够肩负起这个使命,在这种险恶的情势下扭转乾坤吗?”
老者躬身,沉吟许久,却是缓缓的摇了摇头道:“老臣,不知……若是仅从如今表露出的情势上看,萧家占尽劣势,要翻盘,何其难也,但若是我们依附于钟颖,那么更改国号,便只是时间问题,毕竟大晋,是她想拿回大禹换取地位的礼物。我司马家,是保不住的。”
“那,就只能赌了吗?”中年男人喟然长叹。
“是,赌上整个大晋国运的惊天大赌。”
“那,便把这大晋压在那个臭小子身上吧,若是他还想做我司马逊的女婿,就给我自己把聘礼保下来!我老了,便不作为了,都,交给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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