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赫赫有名的北府名将谢玄,竟然在这里哭鼻子,梁山伯觉得很好笑很累人。
谢玄一哭,院子里的人都往这里看,梁山伯赶紧说:“好好好,怨我写错了字。可我也没打你啊,你也是个男子汉,怎能动不动就哭鼻子。”
谢玄两只手捂着眼,眼珠子转来转去,还透过手指缝观察梁山伯的脸色。嘴里依然带着哭声说:“有冤要雪,有屈要伸。你冤枉我,我当然要哭。”
梁山伯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投降:“好了好了,你说吧,怎么样你才能不哭。”
谢玄有一声没一声的抽泣着说:“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不然我还哭,还要大声的哭。”
还没等梁山伯答应,他就开始提条件了,好像说得慢了人家就不答应一样。
“第一,你必须把那个黑色的小木板送给我。”
梁山伯心说,这叫什么条件啊,不就是个小黑板么,我一天能做几十个。果然是小孩子心性啊,喜欢稀罕玩意。“行,我给你,再送你几支粉笔。不过,我也不多了,用完就没有了。”
听到第一个要求对方答应了,谢玄胆子大了许多,继续说:“第二,你得把那两句诗补全了送给我。”
两句诗,哪两句啊,难道是自己卖酒时写得那两句?梁山伯想了想,觉得这个家伙肯定是带着目的来的。一个名门大户的公子,却穿着家丁的衣服偷偷摸摸混进来,这摆明了就是图谋不轨啊?
不过梁山伯不在乎,不就是两首诗么,我写给你就是了。不过你跟我耍阴谋诡计,我也不能让你得偿心愿。
梁山伯拿过小黑板,顺手从地上拾起一个粉笔头,在黑板的背面写下了李白《将(qiang)进酒》开头两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回头对谢玄说:“这两句,再加上你知道的那两句,就全了。好了,别哭了,快去吃饭吧!”
谢玄完成了姐姐想要全诗的心愿,又得到了喜爱的玩具黑板,顿时心花怒放,高兴得不得了。听说梁山伯叫他去吃饭,犹豫半天没动弹,心说你们这寒屋漏舍的,有什么好吃的,能赶得上我谢家的珍馐美味么?
梁山伯看出谢玄鄙视他家,心中有些不快地说道:“小郎君吃够了山珍海味,来尝尝我这清新小菜也未尝不可。不过,我有言在先,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梁山伯话里的意思就是我只招待你这一次,以后你想吃我也不给了,谁让你看不起我们穷人家。
正在这时,谛听突然从厨房里跑了出来,嘴里还叼着半根油条。
“谛听,谛听。”谢玄兴奋地喊叫。
谛听听见有人喊它,歪着脑袋看看谢玄,突然跳起来向他扑去,油条也被它扔在地上。
谢玄抱住谛听又亲又摸,谛听在谢玄身上又啃又舔。
谢玄看看梁山伯说:“我以前在钱塘见过谛听,他是你的狗么?那个人明明告诉我说是在上浦村,可我派人去找却没找到,我还以为他骗我呢!”
梁山伯在钱塘一直是带着面具的,现在是他的真面目,谢玄当然不认识了。
“这个,这是我们家的狗,跟着谁都行。你在钱塘碰到的那个可能是我哥。”没办法,梁山伯没法解释,只好继续忽悠。
谢玄看见地上被谛听扔掉的油条,惊讶地叫起来,“油条,你们家的狗都能吃油条,真是太有福了!油条可比鸡腿贵多了!一两银子一根还买不着啊!”
你个小屁孩,怎么这么麻烦呢!梁山伯狠狠地瞪着谢玄。
谢玄在梁山伯家没有吃到油条就吃了四个炒菜,然后就跟着谢宝回家了。谁知回去以后再吃家里做的饭菜,味同嚼蜡,吃啥啥不香。谢玄连着两天吃不下东西,可把谢安和谢道韫急坏了。
魏家的家丁虽然被人打了几顿,吃够了苦头,但没有魏索的命令,他们也不敢撤回去。
但守在这里却是度日如年。因为来这里买酒的都是高门大户,哪个看不顺眼就会揍他们一顿。而且他们还发现了一个更可怕的地方,那就是小树林。有家丁想要去林中小解,还没等解开裤子,不知哪里射来一支箭,吓得他屁滚尿流就回来了。如果他们离得梁家大院近了,也会有暗箭射来。家丁们明白,有人在暗中保护梁家。这些人都是高手,他们惹不起。
梁山伯不知道谢玄回家后就不吃饭了。他现在最闹心的就是魏家的家丁,这些人天天堵在门口不撤,梁山伯看着心里就不舒服。看来魏索是缠上自己了,不给他点厉害,他是不会撤兵的。梁山伯决定对魏索展开反击,但想了半天,没找出什么好办法来,如果杀了魏索,魏家一定会和自己不死不休的。怎么才能教训一下魏索,让他不敢再来惹自己,而又不会对自己打击报复。
梁山伯在招来的流民中找了两个人,让他们全天跟踪魏索,把他的所有行踪都报告给自己。这两个人一个叫赵罡,一个叫张勇,看起来都很精明强干。因为梁山伯给他们的报酬很高,二人都很积极,一人盯梢,一人传信,把魏索几天来的所作所为都报告给了山伯。
这个魏索还真不是个好东西,偷鸡摸狗的事情他根本不屑干,他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抢亲。凡是魏家门下的佃户有嫁娶的,新婚之夜都必须把新娘子送给魏索。等魏索玩够了再送回去,如果魏索喜欢那就别想回去了。
很多女子被糟蹋后含恨自杀。
这一天,赵罡回来报信说:“魏索明天要去天台村,据说天台村有魏家的佃户要娶媳妇,没有告诉魏索,魏索这是要去抢亲。”
第二天,梁山伯乔装改扮成一青年农民带着谛听赶着驴车向着天台村疾驰。天刚放亮的时候他就赶到了天台村外。却听到村子里乱哄哄的,村里的道路上没有村民,却站满了袖子上带着魏家标志的家丁,足有五六十人。除此之外竟然还有十几个拿着刀枪穿着官衣的县府胥吏。
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哭叫声,一顶大红的轿子被家丁们抬了出来,轿子里有人在挣扎,还有呜呜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