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出现的那一刻,铺天盖地的寒意霎时袭遍了整个房间,连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无形的威压遍布在这一方空间中,就连距离稍远的胥七和白岐都有种肺部的氧气全被挤压出去,呼吸困难的感觉。
“放开她。”
霍司擎声线极冷,望着宫妄的目光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你是第一个能伤到我的人。”宫妄眯眼笑了起来,笑意却并不达眼底,且始终没放开怀里的云安安,“不如你问问她,愿不愿意回到你身边去。”
话落,宫妄唇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凑近云安安耳边对她道:“安安,你愿意跟他走么?”
靠在他胸前的云安安缓缓偏头,空洞的双眸与霍司擎四目相对,然后摇头道:“我不愿意。”
霍司擎握抢的手微紧。
宫妄唇边笑意更深了,接着问,“为什么不愿意?”
“当初同意和他在一起,只是为了接近他得到319档案资料。现在目的已经达成,他已经没了利用价值,我为什么还要回到他身边?”云安安一字一句道,“我又不喜欢他。”
最后一句话落定,霍司擎狭眸骤然收缩,锁定在云安安脸上的目光,逐渐变得阴沉冷戾。
“云安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面寒如水,郁气沉积在胸腔里,几欲崩裂。
“我很清醒。”云安安眸子空茫,说出的话却一句比一句狠心:“我早就厌烦待在你身边了,如果不是因为你身上有利可图,我何必委屈自己陪你逢场作戏这么久?”
房间里的氛围瞬间跌至冰点,明明冷气没开,却让人觉得寒风嗖嗖的。
胥七和乔牧都恨不得上去捂住云安安的嘴,让她别说了。
先生在顶层等了她两个多小时,为她准备了那么多惊喜,只为博她一笑。
可她倒好,居然一直在利用先生?!
“如此说来,你从未喜欢过我?”霍司擎狭眸暗沉如墨,一瞬不瞬地看着云安安的小脸,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
然而,并没有。
云安安表情坦然,连一丝愧疚都没有,甚至还带着些许嘲讽。
“我如果喜欢上你,那么我要将我的未婚夫宫妄置于何地?我喜欢的人是他,想嫁的人也是他,从来都不是你,从今往后,我们两个到此为止。”
霍司擎神情中最后一丝温柔,渐渐湮灭在了他周身暴虐的戾气中,望向云安安的目光,更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那可由不得你。”霍司擎薄唇冷掀,扣动扳机,朝着云安安身后的宫妄开了两枪!
思及刚才那一发子弹,宫妄眯了眯眼,动作极快地避开了迎着面门而来的两发子弹!
可惜的是,霍司擎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打伤他,而是——
云安安!
眨眼的功夫,霍司擎便来到了云安安面前,不顾她的挣扎将她带离了宫妄身边!
宫妄暗红的眸底闪过一抹危险色彩,讥笑着问,“你以为就算你带走她,她的心就会回到你身上么。”
“那又如何?”
霍司擎强势地扣住云安安的腰肢,继而将她往肩上一扛,转身大步离开这里。
白岐从暗处现身,见状担忧地问,“爷,王妃被那个男人带走了,要不要属下追上去?”
“不用。”宫妄唇角挑起一丝冷然的笑,“没有人能从吸血鬼手中,抢走他的新娘。”
除非,云安安能从他的血咒中清醒过来。
否则就算那个男人带走了她,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白岐这才没再多问什么,抬头看见宫妄脸颊上的血痕,顿时一惊,“爷,您受伤了!”
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这时,小乖从宫妄的袖口中钻出来,一路蜿蜒向上,盘踞在宫妄的肩上,鲜红的蛇信子碰了碰他脸上的血痕。
宫妄接过白岐递来的手帕,举止优雅地擦拭着脸颊上的伤,暗红瞳眸中隐过一抹深意。
“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能伤我至此的人类了。”
“殿下,难道说……那个男人身上难道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宫妄随手将那块手帕丢进垃圾桶中,眯着眼道,“先前爷就在想,安安身上的血脉诅咒为何会突然潜伏回体内。如此看来,并非巧合。”
白岐立即心领神会,“是,属下这就去将那个男人的资料调查清楚。”
区区一个普通男人,最迟半天时间,白岐有信心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查得一清二楚!
…
8号别墅。
霍司擎沉着脸将云安安扛上楼,胥七和乔牧止步在一楼,只能干看着着急。
就在这时,霍司擎刚才扔到胥七手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爸比,我这里已经准备好啦!妈咪现在到了吗,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呀?你记得待会儿要好好表现哦,别再惹妈咪生气啦!”
奶萌奶萌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胥七顿时有种找到救星的感觉,急忙说:“小少爷您快回来吧,这边出了点问题,今晚的计划可能要取消了……”
“取消了?为什么?我妈咪出了什么事吗?”
“都有,总之现在事情大条了,您再不回来云小姐可能会没命……”
倒不是胥七夸大其词,而是以他跟在霍司擎身边多年,对他的了解而言,云安安对先生说了那样一番不知好歹的话之后……
她今晚恐怕是死路一条了。
“我妈咪和爸比吵架了吗?”景宝灵敏地嗅到了一丝风雨欲来的味道,飞快道:“我马上就回去,麻烦你们帮我稳着点那边的情况!”
说完就挂了电话。
胥七瞪着眼,“小少爷让咱们稳着点先生和云小姐的情况……”
乔牧太阳穴一抽一抽的,“那我还不如去死……”
“我们不一定要死,云小姐就不一定了。”胥七一脸麻木。
也不知道云安安发的什么疯。
就算仗着先生宠爱她,也不能把话说得那么绝情狠心吧?
她那样做无异于将先生的一片真心,都踩在脚下狠狠践踏,别说先生,换作其他男人也绝对忍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