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无意中发现克洛温为了让他忠心耿耿做他的属下,不被任何人牵绊,把他的父母给杀了,虽然父母于他无养之恩,却有育之恩,这么做,是否过于残忍。
那个时候,他才恍然惊悟这些年究竟做了多少损人利己的事,每次杀了人之后,内心还一点波澜都掀不起,以前他认为是冷血,现在呢,仅仅只是冷血吗。
然他的自命清高并没有让同门有共情,反而觉得他在自我陶醉,自我麻痹,做了就是做了,何必厌恶这个给他带来权利和地位的身份。
君珩想毁的,不是克洛温一个人,是这个肮脏的黑暗世界,它非黑即白,为什么不能永远是白的,哪怕有一瞬,只要是他亲手将这丑陋的面具撕开,他都觉得无悔。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等着,最佳的时机,摧毁这一切。
克洛温并没有受伤,看见每次一有埋伏永远都是第一时间赶过来的君珩,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再冷血的人,都会经过时间的长河而加深对那人的印象和信任,克洛温也不例外。
他这么试探君珩并不仅仅只是因为怕他有不臣之心,而是为了温邪,毕竟君珩是目前为止最适合他女儿的人选,知世故而不世故,知道这是一场黑暗的较量,仍然可以不顾一切后果选择站在这里,不管他是不是随着年龄增长而逐渐有了野心,但他始终是那个髅门的二把手,最具有能力的君珩。
“这群人真是阴魂不散,走哪里都有他们的狗。”
冷西啐了一口,表示生气与不满。
克洛温摆了摆手,“无妨,回吧。”
飞机上,君珩正闭目养神,克洛温坐了过来,他立刻睁眼,正襟危坐,“教父,有事吗?”
他看了君珩一眼,“资料收集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随时都可以启程。”
克洛温点点头,“我老了,虽然还是有不服输的劲,但身体不允许,君珩,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或者误会了我什么,这些都不重要,我这条命虽然金贵,但我也不怕它哪一天真被人得逞,最重要的,还是我的wen,她已经十七岁了,懂事之后,不想让她觉得我这个父亲是耻辱,所以为了她,金盆洗手这个计划,三年前就在实行,我希望这三年,就可以全部洗白。”
其实克洛温这个人话不多,也从来没有在君珩面前这么真切的讲出这些话,所以君珩此刻心情有些复杂。
他沉默了片刻,“教父从前不是说这条路走了就必须走到黑,因为半途而废不会独善其身,如果真的可以,这些年那些紧追不放的敌人就不会变本加厉了。”
还是算敢说的了,而且按照正常的逻辑来说,他不会因为一个并非亲生的女儿放弃这些来之不易的权利和地位,更何况,已经不是他想全身而退就能退的。
克洛温盯着他看了几秒,不怒自威,“我女儿是我的命,她年纪小,我可以继续做这些,如今成年了,我不想她所有的家长会都是你去,没有什么是我克洛温做不到的,这条路走不通就换条路。”
君珩抿唇,睫毛微垂,此刻他其实很想问一问他的父母是不是眼前这个男人害死的,但他没有,“一切凭教父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