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本是一个美好的词,它代表着希望,代表着一切的开始。
可又有谁想到,春天里的冰消雪融,也让战争变得容易。
不被预期的战争,由大到小在各个地方打响,没有号召也没有组织,更不是命令。
为了资源、为了土地的领主们开始同自己附近的领主发生冲突。
名为战争的灾难,恰巧纯粹是人**望所激发出的混乱,在这样的春天里萌芽。
甚至连两个主城看见福特斯的胜利,也认为有利可图,纷纷宣布独立。
人人都认为皇权岌岌可危,不知道下一次是谁将成为这个国家的主宰。
风暴骤起的大陆,作为曾经风暴眼的休斯却反常的平静,即使这座城中开始出现更多的恶徒、杀手、佣兵,但休斯城中心的那些大领主和贵族们却依旧老老实实,按兵不动,似乎害怕着什么东西。
天空有些亮堂的夜晚,某个离休斯城很远的小镇处的教堂内,想乞求收留的男孩被当地的神父赶了出来。
“人已经满了,你离开吧。”神父做着驱逐的动作,似乎很嫌弃来打扰的小孩。
也不顾夜晚,这个男孩离开后,到底还能在哪里落脚。
“可我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能给我点吃的吗?”
“谁管你啊,现在你要求教会庇护,得上交庇护金。”
男孩转头离去,背影十分沮丧。
神父为自己的机智而高兴,休斯的混乱让流离失所的人越来越多,是他向教会提出先交庇护金才能进入的建议。
而这种做法在很多教堂已经变成了默认的情况,因为民众的流离失所,教会的税收也开始变得不太稳定。
不止最近的福利减少,连运营都出现了困难。
这样的筛选减轻了一大批工作,困难也相对减少了许多,还能补贴一些收入。
可有一点他们即使知道,却谁也没有点破。那些真正需要帮助和庇护的人是不可能交得起钱的。
男孩饿得肚子叫了起来,他走了很久的路才来到这里,一路上漂泊不定,对于他来说算是历尽万险。
而在几个月前,他还是过着优渥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族少爷。
头饿得发晕的他开始脱下一些破衣服,仔细看能分辨这些衣物本来应该都挺昂贵。
他找了处看起来还算干净雪化后的积水,洗了把脸。
然后借着月光用水打湿整理了一下仪表,尽量让看起来很是稚嫩的脸清爽一点。
看着自己疲劳憔悴的不像自己脸,又拍两下,企图打起精神,
大晚上四周居民都紧闭着门窗,他开始礼貌的敲着一扇扇门,礼数周全的希望好心人能够赏他口饭吃。
可没有人接纳他,那些居民隔着窗户或者露出一丝门缝拒绝着,有些还抱怨怎么这么晚了还来打搅他们,有些过意不去的则建议他去明知不会收留的教会。
在这样的时代,那些居民自己家中的食物也并不富足,加上见到了不少的盗匪流民,对外来人也不会有太好的脸色。
他一点怨言都没有,鞠着躬向每一个见到的人说着谢谢。
这是之前的他根本不敢想的事,可流浪的日子让他知道了,没有人欠着他,所谓的尊严在生存面前不值一提。
善意和友好本是一件奢侈的东西。
但他还是想活下去,每个人都想活下去。况且他想活下去的理由,连最严酷的冬天都熬过去了,他不甘心在春天死去。
可再不吃点什么就会饿死,他看着每一户人家窗户,有一个魔鬼在内心中幻想着凭借力量砸掉门窗,然后抢一些吃的过来。
最后在不切实际的幻想中昏昏欲睡,以为自己来到了天堂,天堂中满是食物,香气逼人。
他抽着鼻子享受着面包的香气,可这香气有些不太对劲。
男孩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后怕着自己刚刚差点就要睡了过去。
香气还在,激励着他本来无力的四肢爬了起来,朝一个巷子跑去。
在巷子里,他看到了一个火堆,还有一个流浪汉在烤着一只鸟。
曾经的他会说小鸟怎么可爱,怎么会有人吃它。
可现在他什么都没想的先咽了口唾沫。
“真香啊!”
那个流浪汉注意到有人发现他后,浑身颤抖了一下,缩成一团抱着自己的的食物发抖。
看到只是个小孩后,打量了许久,才渐渐恢复了正常,却还是用身体保护着自己的食物。
“能分我点吗?我几天没吃东西了。”他厚颜无耻的说出了请求。
流浪汉又盯着他看了许久,竟然把剩的那些扯开了一半给他。
接过的他来不及道谢,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没有调料,火候掌握也不是太好的人间美味。
他两下就吃完了,这点根本就不够。
“还有吗?”他有些不好意思,还是问了出来。
对方只是摇了摇头,他才发现这个流浪汉好像不会说话。
“没有”是意料中的答案,他有些失望的环视了一下四周,枯草成堆零零落落的出现了新绿。
但他根本不知道未来如何,而这样的春天对于他来说也看不到任何希望。
想到这些的他突然哭了起来,想起在几个月前什么都不懂的自己,可以随意的浪费食物,可以随意的打骂仆人,反正所有人都在围着他转。
而如今那些人都死了,他终于明白所谓活着是如何艰难的一件事。
那个流浪汉看他哭了走了过来,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捂着耳朵又摇了摇手,没有安慰,竟然是让他不要吵。
的确,为了活下去可没有机会和体力让你大哭,也没有时间让你伤悲。
他的抽泣马上就止住了,最后看着火光无声的留着眼泪。流浪汉也安静了下来看着火堆,不知道是不是被情绪感染,居然也流出了泪。
男孩没问为什么,他们都没说自己的故事,反正都不会让人开心。
最后两人都困了,他们脱下一些衣服把自己包成一团,相互靠着。
谁也不嫌谁赃,两个年纪不同,互不相识的人,偶遇着然后依偎着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