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突然感觉到遇到这个人是幸运的,这个东方人所说的是他没预料到又极为可能的情况,他差点就酿成大祸,让弟兄们白白送死。
“那么先生认为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才好?”
随着称呼,态度也变了,连刚刚对夏星痕不满的人都开始瞪着眼睛,在仔细听接下来说的话。
“在最近的一段时间,福特斯城主曾经上调过一次税率,引起了城内民众的极度不满,据传言是国王的命令。
据我这两年来的观察,这次涨税很不寻常,超过了福特斯城民众所能承受的零界点,无论是国王的命令还是城主的算盘,这一举动的结果都是在激化矛盾。可以预料到不久之后,福特斯城必然会陷入战乱。”
维尔莉特没想到一次涨税中居然蕴含着这么多的信息,寻思着这也是夏星痕离开福特斯城的其中一个理由。
“诸位所需要做的,是增加自己的筹码,寻找到更多的盟友,其实这位女性是蔷薇十字会的成员,如果想要和十字会联系她应该能为大家牵线。”夏星痕突然提到了维尔莉特还确认一般问道,“对吧?”
“对、对的。”维尔莉特有点没底,她没想到夏星痕居然在谈判中提到了她,其实她虽然大小算一个干部,但没从没为十字会招揽过人员,甚至不清楚自己在十字会中的分量地位。
“你是要我们加入蔷薇十字会吗?”首领考虑着利弊,有些犹豫。
“我并不是蔷薇十字会的人,但据我所知,蔷薇十字会的目的是要推翻克洛维的统制,他们在吸纳成员时,都会许诺给会众一个更美好自由的未来。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们可以不必依附于他们,但接触与合作是必须的,甚至可以作为佣兵被雇佣获得资源和报酬。”一些关于十字会的基本情况,夏星痕是从维尔莉特那听来的。
那群人开始交换眼神,明显是被说动了。
“那么能确保我们的利益吗?”
“不能,但如果你们信的过我,可以把要求说出来,我替你们去与蔷薇十字会谈判。作为佣兵的话,其他人是不愿意雇佣你们的,但他们不会吝啬。
你们只需继续坚持你们要做的事即可,就能获得支持,何乐不为?”
在见识了这个东方人出色的谈判技巧后,他们竟然觉得或许真的能够成功,在去福特斯城的提案被完全否定以后,无路可去的他们试一试也没有坏处。
其实当这群人决定走上这条道路时,大家都认为那个未来太过遥远,老城主的恩情让他们不愿屈膝,自发的想为城主报仇,但很多人都有担忧还有牵挂,让这个本来几千人的部队最后只剩下了三百不到。
可如今他们看到了可能性,在那个瘦弱男孩的规划下即使不多的可能性。
“我们相信小兄弟你了,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辛格,如果能成功,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与阁下交谈很是开心,让我想起了故土一些同行的豪放侠客。如果能成,我只需要阁下欠我一个人情,在不损害阁下队伍利益的情况下,能答应出兵帮一次忙。”
“不损害我们的利益?听起来很划算,只是小兄弟你有什么摆不平的树敌需要我们帮忙才行呢?”
“现在暂时没有,不过以后说不准。”
在夏星痕的交谈下,之后辛格同意了护送他们一同往休斯城外围的提议。
……
几天后他们来到了休斯城外远处高地的一片密林中,从外部看没有福特斯城那么大,进出的人员都被严格搜查把关。
这几天内见到了不少流民盗匪,但这些人远远望见了几十人的队伍,还有领头的辛格时,都很自觉的绕路了。
“我只能带到这里了,我们不可能进去的,按你说的,让这个女人和我的三个得力干将一起进城,等他们联系到蔷薇十字会即可。”
这个方案也是夏星痕提出的,目的是让辛格不用担心被欺骗的可能。
等到傍晚和维尔莉特一起出城的人员,多了一个,他上了年纪。
克洛维正在宫殿的一个水池前喂着鱼,他很享受这种时候,作为国王他很少有这么悠闲的机会。
盔甲的摩擦声打破了宁静,一名士官跑了过来,向他低声说了些什么,克洛维依旧在认真的喂鱼。
“在食物短缺的秋冬,只要随意的挥洒诱饵,这些鱼就会争着浮出水面,哪怕是挤破了头。”
……
格兰特维尔莉特突然想安慰一下对方,可那止水般的眼睛中,看不到苦难。
无所谓痛苦,也就无所谓安慰。
她有些惊异世间居然还有这样的人存在,环顾了一遍他所居之处,有了更多的疑问:“你在这里到底是在做什么呢?为什么还画这些东西呢?”
东方人的眼神却渐渐变得狂热起来,而这样的状态才让维尔莉特真正开始感到不安,像是野兽从隆冬中苏醒,第一次看到肥美的食物。
如同一个恶鬼降临,把本来安静优雅少年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替换占据。
“你想过吗?”
维尔莉特一瞬间都觉得他不像是在问自己。
“人为何为人,物又为何有类?
水流万物自上而下,日月星辰昼夜不息。
绿叶红花色各不同,你我之言为何能达其意?
众人以神名为初,可又何为初之初,众人以死为末,可又何为末之末?”
那些简单的现象问得维尔莉特哑口无言,她一个都不知道,她也从没想过,甚至有些被教会所不容。
“人穷其一生也未必能知其一二,但我想看一看,看一看那些我未曾看过的景色,看一看我所不知道的答案。想看一看极北之地万里冰封的雪景极光,看一看浩瀚大海尽头是否还有同样的大陆星辰。我觉得一生可以为这些美好的东西而活,也值得为他们而死。”
此时夏星痕画完了他的画,眼中的华彩好像真的看到了那些东西,思绪漂游了千里,上天入海,见识了前人不曾见过的波澜壮阔。
朝闻道,夕死可矣。维尔莉特深深的被这样的疯狂所震撼,她觉得这个人或许不属于这个时代。
随着对方的停笔,她的眼光转向了那副画,她终于看清了画的是什么。
她从没看过有这样的画法画技,那以假乱真的光影明暗渲染处理,精细的描绘出了一个房间,坐在床上的女孩被一只误入窗台的鸟吸引了注意,她毫无顾忌展开的笑颜让维尔莉特都有些心动。
“真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