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狮子山透着暗暗白光。
夏日的蝉鸣,异常地清脆。
山脚一侧,一副破败景象坏了山林风光。
几辆停在山脚的大车,在今天下午被砸了个粉碎。
会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下到武协的成员,吃晚饭前不敢喘大气。
更别提那些个被叫进书房问责的领导啦。
袁平躺在医院,就得有人顶上去挨骂。
舵主下去是堂主。
嘿!刚好今天归袁平管的堂主得了急性肠胃炎,也进了医院。
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子,有幸进了那间书房。
小子名唤温天铭,是玉城武协的一名小队长。
前面几次出去搞破坏的时候,是搞得最起劲的那个,被直接提拔上小队长的位置。
现在能踏进这书房,聆听会长的教诲,他只觉得脸上倍有光。
跟他一同进入的都是舵主大佬,所以,他很识趣地排在末位。
当他们在桌子前列队站好时,那个喜怒无常的会长,才转过身来。
“总结下今天的行动吧。”蝰蛇左手食指敲了敲桌面,淡淡道。
“会......蛇爷,我们......”一个舵主刚说话,就被蝰蛇死瞪了一眼。
温天铭低头,在心里笑笑。
他时刻谨记,在外面扯武协大旗时,要称会长。
到了家里头,得叫蛇爷。
“蛇爷,今天实在是出了太大的变数。”
“月生保安都被我们揍趴了,月生的门面也给我们砸了,可要撤的时候,袁舵主却不给走。”
“就是,蛇爷,我们在旁边好生相劝,他就是不听,说什么,要跟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毛头小子认识认识。”
蝰蛇沉吟了下,道:“这个也不能怪他,相反,他是你们中最能为我们武协着想的人。”
“现在武协青黄不接,年轻一辈身手跟不上,而老的,也慢慢老去,试想,我们的班,谁来接?”
“倒是你们几个,跟我耍起了滑头,招人都跑到街边的武馆去招了。里面的,有几个是练真把式的?”
舵主们都惭愧低头,温天铭也赶忙低下。
“今天那个小子,怎么样?”
“蛇爷,这个有些不好说,因为袁舵主开始是拿刀欺负那个小子的。”
“那小子也藏得很深,偷偷撰了把美工刀在手里,最后才使出来,怕是偷袭人的把戏玩了不少。”
“这样啊......”蝰蛇轻轻颔首,然后道:“那小子的身份查明没?”
“蛇爷,那小子好像又卖粉,又是月生的保安......”
“叫你去查,你就查出个好像么!”
“不是,蛇爷。你也知道,我们在月生没有关系,查员工什么的,有些难度。”
“不过,那小子肯定是卖粉的!就在玉高旁边那个经发路十字路口。”
蝰蛇紧紧盯着那名舵主,直到把那个舵主盯出了一身汗,这才挪了视线。
“从明天开始,晨跑改增为上下山五圈,舵主跟随!”
“底下在操练场要练的把式,舵主监督,堂主示范,小队长手把手教!”
“别以为我会窝在书房不出来,要是被我抓到偷懒,后果自己想。”
蝰蛇一甩手,“都出去吧!”
“是!”
“那个温什么,你留下。”
“啥?”温天铭心头一惊,停下了刚迈动的步子。
“蛇爷,您......”温天铭躬身,小心翼翼道。
“来武协多久啦?”蝰蛇的声音竟然变得柔和。
“应该有......一年啦。”温天铭抬了下眼,又马上低下,略显忐忑。
“呵呵,对咱们武协,还算满意吧。”
“满意得不得了啊,蛇爷。”
“出了几次任务啦?”
“三次。”
“过几天再辛苦一次,如何?”
温天铭心中狂喜,这可是蛇爷亲自委派的,怎么能言辛苦!
“蛇爷,您这可折煞小子啦。为您办事,理所应当啊。”温天铭谄着笑脸,恭声道。
“过几天,去帮我催催债,有几个人,欠着武协的钱。”
蝰蛇拍了拍温天铭的肩膀,“怕有人赖账,那天,你可以带完你那队的所有人去。”
“是!蛇爷!”温天铭激动地应声。
“去休息吧。”蝰蛇摆摆手。
温天铭还没走出书房大门,身子就开始颤抖。
太激动啦。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蝰蛇嘴角微勾。
给下人施点小恩小惠,便能收买整条人心。
这些东西,他怎会不懂。
走到观景大窗前,他似自言自语道:“出来吧。”
没开到灯、昏暗的另一半房里,缓缓走出道苍老的身影。
“上次我们见面,你与我说,你会去东北找纳兰那家伙玩玩。怎么,这就回来了?”蝰蛇的声音带着戏谑。
“回来养老,怕后头的路再也走不动啦。”从黑暗中走出来的老人淡淡道。
“怕走不动?这几米高的阳台,你也能给我爬了上来。而且,这底下那么多兄弟,你想上来我这,也得一一绕过。”
“怎么感觉是你过分自谦了呢?”蝰蛇笑了笑,转过身去。
“你来这做什么?”
“来看看。”
蝰蛇凝视了老人许久,“我真不希望,今天我做的事,与你有关。”
“还真有点关系。”老人也笑了笑,眼神意味深长。
蝰蛇再次沉默。
老人背过身去。
“我武协做事,已有自己的规律。”蝰蛇终于凝声道。
“这流氓的钱,非得赚不得?”
“当你管着几百号人的时候,你才能明白我的苦心。”蝰蛇摇摇头,看得出眼神坚决。
“走了。”老人朝后摆摆手,走向阳台。
“我们什么时候,再来打一架?”
“应该快了。”
老人说完,跨过护栏,跳了下去。
一瞬间,阳台没了人影。
蝰蛇沉思许久,这才走回自己的大椅上,轻轻转动着。
桌下抽屉,几张纸静静地躺着。
白纸,黑字,红泥。
有张纸上面的数字触目惊心。
三十万!
......
玉城红十字会医院,刘得章眼睛充满血丝地坐在儿子的病床旁。
上午事件,刘海民落得个轻微脑震荡的下场。
脱了制服,躺在床上的刘海民,没半点集团的总裁样。
儿子被弄成这样,刘得章已经是大为恼火。
他会让那帮人付出代价!
眼神恨恨的他,悄悄地拨通了某个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