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被针对了
武曌听了孟娇这话,登时有些发怔,这一个下午,她为避免再遭到风毅的纠缠,她去了孟娇的房间,与她谈天说地,一顿闲扯。
两大才女在一处聊天,难免会说上些对诗句文学的见解。
孟娇说她喜欢谢灵运的诗,说谢灵运的诗雕琢之余又体现出自然的一面,实为古之一绝。
武曌当即表示她支持房遗玉,说道“我还是更偏向房遗玉的作品,房遗玉身为女子,是我辈楷模,现今年岁不足十九,可她所做之诗有世无知剑人,太阿混凡铁国家未灭胡,臣子同此责臣位虽卑贱,臣身可屠裂,誓当函胡首,再拜奏北阙的豪迈气魄。”
“有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的豪放潇洒,又有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浪漫,还有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对感情的渴望和执着。若论情感风格之多变,诗句辞藻之优美,古往今来,有谁能及”
武曌本就倾心房遗玉,对房遗玉极为了解,说起她的好处,那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直将孟娇说的发愣。
房遗玉的名气早已传遍大唐,只是像诗词这种东西若不出书发售,是极难传扬的。
房遗玉传出去的诗不少,可却从未刻意发行过诗集,也就关中临近的地方能够听到她的诗词,在江南之地偶尔传来的不过几句,故而名气并非是京城那么大。
说来这孟娇身为江南第一才女,倒也实至名归,只从武曌透露出的那些只言片语中,就已察觉出其中玄妙,忙向武曌请教。
武曌为了帮房遗玉多出些风头,也没藏私,直将她的将进酒、蝶恋花、鹊桥仙等诗句一一写下,交予孟娇。
孟娇反复拜读,房遗玉的诗词都是些流传千载的名句,但凡是有点文化的人,都不会说个不好,孟娇拜读之后,登时成了粉丝,叹道“此生若是有幸能遇到房姐姐,能与之促膝长谈,不虚此生。”
武曌先前还在心中暗笑“遗玉姐姐就在这船上,只是你们狗眼看人低罢了。”
然而武曌现在却是后悔了,先前只是想让孟娇知道房遗玉的能耐,却不曾想孟娇和房遗玉早就熟识,瞧二人之间似乎还发生了什么隐秘之事,心下更为懊恼“这孟家小姐对遗玉姐姐这般崇拜,若是让她知道遗玉姐姐就是房武,那万一也学人自梳怎么办”
武曌郁闷想着,还狠狠瞪了眼房遗玉,只见她这位房姐姐是一脸欢愉,都被吹捧的飘起来了,不免有些后悔,心中气道“早知如此,就不该写诗告诉她”
可现在木已成舟,后悔也是晚了。
船上那些纷纷盼着孟娇提到自己的才子文人,见孟娇这般推崇房遗玉,尽是有些失望,对远在京城的房遗玉更是嫉恨起来,更有人说道“房将军女中豪杰带兵有术不假,可若说她会吟诗作对,只怕是些市井谣言,不足为信依在下之见,天下学子之中,还要风兄执牛耳啊”
说话之人是四大家族吴家之后的吴应凯,长得一副肾亏相,面色虚白,如今面上更是嫉恨无比,显然对孟娇这般推崇房遗玉,大为不爽,他加入这琼琚文社,正是目的不纯,本想听心仪之人赞美自己,可现在听她赞美房遗玉,就算房遗玉是个女子,他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旁侧不少人都在附和,唯有个别几人默默不语,这话绕到风毅的身上,可他本人却并不应声。
房遗玉瞥了他两眼,只觉风毅这般反应和他的性格有些不相符,莫非他也读过自己的诗词
孟娇听众人和她先前一般,都对房遗玉产生了质疑,摇头一笑,背起房遗玉的诗中,她最爱的两首,将进酒和蝶恋花。
全场鸦雀无声
能跟着琼琚文社参加这诗会的人,多少都有些不俗的文学底蕴,又岂能不知这两首诗词所表达的意境
孟娇嫣然一笑“小妹先前和你们一般,都认为房遗玉姐姐徒有虚名,但听武妹妹背下房姐姐的诗词方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咱们居于江南一地,当真是有着井蛙语海之悲凉啊”
此言暗指在场诸才子们颇为自负,本是逆耳之忠言,却引起了大部分人心中的不满,有人想要反驳孟娇,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毕竟他们也无力做出比房遗玉更高明的诗词。
吴应凯冷哼一声道“对那房遗玉我倒知道一些,她虽有些才华,可从小做的都是些有辱斯文的事,身为人妇抛头露面有辱妇道暂且不说,据我所知她还总搞些旁门左道,做那些奇淫巧技看着好像有用,其实是误人子弟。”
“既然是读过圣贤书的人,且有官职在身,那就应当做些治国安邦的学问,而那房遗玉却沉迷旁门左道,这与街面上那些粗鄙工匠又有何异”
吴应凯这话说得不少人跟风点头,还有几人高声称是,孟娇面上也是露出沉思神情。
房遗玉在旁侧听的却是面上充满怪异之色,没想到在千里之外的江南,还会有人因她做出几样科学技术而产生争论。
宴席上首的武曌闻言却是涨红了脸,当下这个时代可谓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做旁的都是遭骂的事,可她又岂能容吴应凯将她倾心之人说成粗鄙工匠
武曌当即反驳道“你又算什么东西敢说这种藐视圣人的畜生之言,神农尝百草,嫘祖种桑养蚕,仓颉造字,哪个不算奇淫巧技旁门左道若是无用,则神农、嫘祖、仓颉等古之圣人,为何皆志在于此工科之法原本乃是圣人之学,今日你等却唾弃此事,正所谓今不如古。古之圣人,于经纶文章之外,射猎骑术,观星算学,无有不通,何故是粗鄙工匠之道在你的心中,难道说连嫘祖、神农、仓颉这等先贤圣人,也是粗鄙工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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