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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日向由美也就那么一说, 她只是觉得对方自称宇智波斑、还一副她肯定会信的样子,看起来真不把她的智商放在眼里。
虽说大家之前认识、现在又都是木叶叛忍,但显然带土没有叙旧的心情,而日向由美也对他死而复生的秘密不感兴趣。
她只是坐在床上托着下巴眼神死地听着宇智波带土宣扬他关于新世界的理想, 不过白眼本来就看不出来焦距,她那么面无表情的, 看着跟专心致志也差不多。
等宇智波带土的长篇大论稍告一段落,日向由美终于松了口气。
说什么要斩断一切悲剧, 创造永久的和平,虽然她觉得没人能做得到,但总归目的是好的, 这么纯良的目的究竟是根据怎样清奇的逻辑拐到让所有人一起陷入幻境中睡大觉的?
“我有个问题。”日向由美举手提问,“大家都陷入幻境了,那吃喝拉撒怎么维持?”
像人家黑客帝国中那样,虽然也是大家一起做梦, 但好歹每个人都有维生装置, 也有AI 负责生产物资养活全人类, 像带土说的无限月读,全世界就一个活人,他照顾得过来吗?
“不用维持。”
日向由美皱眉,“那就是统统都死了吧?”
“人总是要死的。”宇智波带土淡淡地说,“月读中的七十二小时不过现实中的一秒, 在所有人死前, 他们能度过一段足够漫长、足够美好的人生。”
所以说到底神经病都是要毁灭世界、消灭全人类的。
日向由美叹了口气, 可这个神经病强得要命就算了,她也不怕他,偏偏还有个不知道哪儿来的神秘帮手能够在她全无所觉的情况下站在她身后念咒,这就非常卧槽了。
“说真的,带土,我之前光知道你想当火影,没想到你现在居然有这么大的抱负、这么强烈的责任心呢。”
宇智波带土仅剩的那只右眼把注视着虚空的目光挪到她身上,“怎么,难道你对这个世界还有所留恋吗?这个赋予你悲惨的命运让你一生受制于人的世界。”
日向由美诚恳地说,“要不是你突然冒出来,我现在已经摆脱这样的命运了呢。”
宇智波带土低低地笑了,“是吗,你对其他人没有掌握‘笼中鸟’咒术的事看起来非常自信呢,不是我也会是别人,‘笼中鸟’的咒术很早就已经泄露了,只不过此前日向分家并没有出现一个有足够利用价值的人而已。”
“由美,从你的额头上被刻下‘笼中鸟’印记的那一天起,你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你以为强大的力量能够帮你挣脱枷锁,但力量只能让你更加不幸,而你那些没有力量的族人们,他们只能一生生活在虚假的世界中,自以为自己的行为是由自己的意愿决定的,可他们甚至从未体会过毫无桎梏自己做决定的滋味。”
“能够斩断命运、挽救你和你族人不幸的只有无限月读下的新世界而已。”
日向由美叹气叹气再叹气,大前天夜里下定决心杀人放火,还以为在日向家演了十五年的忠心终于能够鞠躬谢幕,没想到三天内又一次峰回路转,她这个经年的老戏骨还是得披挂起来再次上阵。
就像她曾经无数次微笑着、温柔地、诚恳地对日向日足说“请您放心吧家主大人,我向您保证,我会变得更加强大,一定会好好保护您和雏田大人的,没有人能在我面前伤害日向家任何一个人”,现在的日向由美再次拿出了她无懈可击的演技,露出了苦涩而疲惫的微笑,揣摩着带土可能会有的清奇逻辑,念出了她为自己设计的中二度爆表的台词。
“我明白了,我挣扎了这么多年,可是这个世界终究是无可挽救,总有人想把另一些人当做奴隶,如果想要每个人都能自由地决定自己人生,恐怕也只有在你所说的那个术里了。”
“只是我请求你,带土,别让我面对木叶的人,也不要杀太多的人。”
在宇智波带土怀疑的目光中,日向由美解释,“如果说除了你还有谁有可能掌握‘笼中鸟’,那一定是木叶的人,我也希望无限月读能够成功,所以保存每一分力量都是必要的,我去木叶,落入陷阱一去不回的可能性太大了。”
“而且……”日向由美声音低落,“即使我心中明白,要成就这样的伟业,一定会有牺牲,可是在无限月读成功前死去的人们,他们是无法进入梦境的吧,他们的人生会真正的终结,此后只能在别人的梦境中出现,这也未免太悲哀了。”
宇智波带土站在窗边环胸而立,收回了怀疑的目光,“不错,我也考虑过这一点。不过你看起来对过去的同伴们还有所眷恋,难道现在还幻想着只要不直接与木叶为敌,就可以不面对他们吗?简直天真的可笑!”
“世界的规则就是如此,不管是我的队友们、还是拒绝帮助我的火影们,他们也只是遵循这个通行规则、以为这样就能保护村子而已。虽然目光短浅看不到整个世界的未来,可这也并不是他们的错,应该说,正因为是这样,才需要你和我这样能看到远处的人承担起引领他们的责任。”
“不过我也有所觉悟,从今天起我就真正是木叶的敌人了。带土,我不知道你要如何面对卡卡西……”
日向由美瞬间感觉到窗边的人气息不稳心跳加快,这是极度愤怒的表现,她淡定地把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
“但我想我是很难面对凯的。他这个人你是知道的,看起来傻傻的其实心志非常坚定,真到了面对面的那一天,他不会对我手下留情,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跟他一样。”
“毕竟,在计划成功之前牺牲的人,是真正的被终结了所有可能性的死亡。”
至于玄间,他实力远不如她,就算他要下死手,她也能轻易击退而不是杀死他,倒是不必说了。
对日向由美的一番剖白,带土似乎满意了,他终于离开了,而且并没有对她设下任何限制——当然他也没这个必要,日向由美头上的“笼中鸟”就是最好的限制,谁掌握了这个咒术,就掌握了她的生死。
“日向由美看起来非常犹豫,她真的决定加入了吗?”
在带土独处时,地上冒出来的半截“人”说。
“哼,日向由美就是这样的人,犹豫正说明她认真考虑过,如果她真的一口答应下所有要求,迫不及待想回木叶,那只能证明她要回去报信。而且有‘笼中鸟’在,如果她有什么异动,直接杀了就好。”
其实跟日向由美想得不太一样的是,宇智波带土对她的印象要比她对宇智波带土的印象深刻得多,当然并不是说两个人是关系很好的朋友,而是如果你的同班同学中有这样一个天才横溢的黑长直美少女,哪怕心中女神另有其人,也很难不在别人议论她的时候多听两句。
不过宇智波带土当时更看重的是,日向由美是同期中唯一一个能把旗木卡卡西按在地上随便打的人——虽然后面随便打的场景只是他的臆想,没有在现实中出现过。
毕竟每次课堂对练上,要跟已经学习了柔拳的日向由美对战对其他人来说太难了,只有卡卡西还能在激烈的对打后再被踢飞或击倒,之后老师就会插手要求到此为止了。
但同样背负天才之名,日向由美的画风和从小就拽拽的卡卡西不一样,每次都输给她的卡卡西都提前毕业了,她也一直在忍者学校里磨磨蹭蹭地厚着脸皮不肯毕业,不管老师怎么谈话晓以大义都只说觉得自己还需要继续学习,直到带土毕业那一年,日向宗家都看不下去直接下令了,她才不甘不愿地离开学校成为正式的忍者。
后来还听琳说,日向由美第一次上战场就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实力,在遭遇雾忍精英小队的时候斩杀了三个中忍,带着同队的凯和玄间一路周旋支撑到了秋道丁座来援,但她回村的时候却是一路哭着被背回来的,听说是吓破了胆,腿软得走都走不成,从此比起天才之名,胆小鬼这个称号更加广为人知,顶多随着她十一岁晋升上忍,这称号变成了厉害的胆小鬼而已。
今天日向由美突如其来的拆穿让宇智波带土也难免回忆起了小时候的事,紧接着出现在他脑海里的就是琳死时那地狱般的场景,虽然他早已习惯在一遍遍的痛苦回忆中汲取力量,但此时却也不由得暴躁起来。
“绝,去找佩恩,给她拿‘青’的戒指。第一个任务嘛……就让她去追杀晓的叛徒大蛇丸好了,”宇智波带土恶狠狠地说,“木叶新老叛忍的对决,一定非常有趣,看看他们两个谁能活下来吧。”
“好任性啊带土,”绝抱怨道,“日向由美会很好用的,别这么随随便便地,把她弄死了怎么办。”
“放心吧,”宇智波带土冷酷地说,“一个会飞雷神的忍者是很难弄死的——除非她有‘笼中鸟’。”
忍者的价值观一向都很迷,常常让日向由美分不清在他们心中到底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最后像日向穗经土、像她自己这种人,她只能简单称之为是个“正经人”,却不能说是个“好人”。
不过要跟日向穗经土合作,总比跟大蛇丸或者晓里其他肆无忌惮的人合作好受得多。
“既然这样,”日向由美伸手结印,“我先发动一次你的‘笼中鸟’看看,我需要实际发动的数据,你一会儿也可以装作和袭击我的人战斗后才解开他们的幻术。”
日向穗经土吐了一口浊气,他盘腿坐下,撕了点绷带塞到自己嘴里防止咬伤,点点头示意她开始。
“我会尽量控制在比较轻的程度的。”日向由美轻声说,随即她发动了咒术。
那个从进来之后就一直表现得很沉稳的日向家少年,刹那间全身肌肉紧绷,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只是片刻,身上的汗水就把他的衣服都打湿了。
鬼灯满月一直静静地坐着、静静地看着,直到这一幕让他也不由得诧异,真是厉害啊,这个咒术,也真是好用。有了这个咒术,忍者最为看重的忠诚不就变成了最普遍、最没有意义的东西了吗,忍者也就真正意义上成为了一贯所推崇的工具。
所以,那个一照面就秒杀了雾隐村两个精英追忍、击退了西瓜山河豚鬼还抓住了他的人,那个在他眼中强大到堪比水影的人,头上一直带着这个东西?
鬼灯满月不由得以一种奇异的目光注视着日向由美,那么她口中那个能够发动咒术控制她的人是谁?他确实存在吗?难道是佩恩?她又究竟是为何加入晓?
咒术的发动时间只有短短的几十秒,很快就停止了,但日向穗经土仍然沉浸在痛楚的余韵里不能自拔。
日向由美放下结印的手后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她迟疑了一下,伸手想用掌仙术先缓解一下日向穗经土的痛苦,被他抬手挡住了。
“不用,我队友栗原是医疗忍者。您既然想扮作普通人,还是别留下查克拉的痕迹了。”
日向穗经土又粗粗地喘息了几分钟,才终于缓过来点儿,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有,很大的发现。不过鬼灯满月就坐在后面,所以日向由美只是摇摇头,日向穗经土答应下来的时候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会儿也没觉得多失望,只是示意三人开始串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