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会长宣布比赛规则后,百名少女通过抽签分成十组,分别进行比赛,胜出者参加复赛。
凌采薇抽中第十组,这一组参赛人数最多,有十一人。
“真倒霉。”一个少女拿着号牌噘嘴抱怨。
凌采薇瞥了一眼那个少女的号牌是壹零零贰。她的号牌是壹零壹壹。
最后一个号码,看到这个数字就知道她赢不了。不过,她只是揣着看客的心情过来玩玩,什么数字都无所谓。
壹零零贰的少女也看到凌采薇手中的号牌,毫不掩饰的狠狠瞪了她一眼。仿佛一百零一名少女中,最多余的就是凌采薇。
凌采薇不免觉得好笑。这些人里唯独她不是秦国人。那个零贰生气也是有道理的。
她不禁莞尔,目光无意扫过台上评委,一张熟悉的面孔令她神情微震。
本来平静的心,情不自禁加速跳动,血液冲到大脑嗡嗡地响着,连脸颊都泛起潮红。
南荣烈坐在评委席调皮的冲凌采薇眨了下眼睛,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薇儿,我来了。
凌采薇看见他坐在那儿玩世不恭的样子,指尖慢慢变凉。
她觉得这场比赛一点也不好玩了。突然生出退赛的念头。
这时候,负责每个组的裁判官分别带着自己的队伍进入赛场。凌采薇被带到一张书桌前,根据她当初报名时填报的项目,她选择画画和围棋。
现在书桌上铺了一张画纸,等着她渲染成最美的画卷。
她扫了眼周围人,大家都已经开始埋首比赛。比赛规定要在三柱香的时间完成。
凌采薇自看到南荣烈,便心潮起伏,脑海中全是他从竹轩离开时的情景。沉思片刻便动起趣÷阁来。
夏末秋初,天高云淡。百名少女在梦梁城广场上或施展画技或誊抄心经。
时间很快过去。凌采薇再抬起头时,最后一柱香只剩下一小截。
她端详着画作,总觉得少些了什么。
虽然她不是来赢的,但也不能输得太难看,所以,这幅画她还是用了些心思。
她略一沉吟,匆匆写下当时心情:月下飞天镜,白水绕竹楼。万里送舟行,同心与我违。
放下趣÷阁,字迹未干,裁判官叫停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
有人来收画作,凌采薇跟着裁判官进入一间放着围棋棋盘的格子间。
与她对棋的正是刚才对她不屑的那个零贰少女。
女孩看到她便沉下脸来,气呼呼坐在她对面。
“你是谁家的小姐?”她执白棋率先落子。
凌采薇凝眉不语,专心下起棋来。
零贰少女见她不搭理自己,讪讪地把一腔不满全付诸棋局。凌采薇气定神闲,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很快零贰少女就现出败势。
南荣烈闲得无聊,背着手在赛场转来转去,在距离凌采薇几米远的地方停下来,远远看着她轻松以三局三胜胜出。
那个零贰少女一双圆目狠狠瞪着凌采薇,突然用手一扫把棋子全部扫到地上。
“有什么了不起。还有三场比赛,我看你怎么赢!”
凌采薇慢悠悠站起身,手中一枚黑棋擦着零贰少女的脸颊飞过,砸断她身后的标着赛别的旗杆。
那少女脸色立即变得苍白,嘴唇也失了血色。她捂着脸颊,呆呆地看着凌采薇,眼睛里蓄满泪水。
凌采薇又拣起钩沉棋盘上残留的一颗棋子,一边上抛一边警告她:“不许哭。不然......”她又做了一个飞棋的姿势,吓得少女赶紧捂住脸。
南荣烈在一旁露出笑容,四两凑上来说道:“爷儿都安排好了。”
南荣烈点点头。
四两好奇地问:“您为什么一定要让小姐赢?她赢了可就要抛绣球选夫婿。到时......”
南荣烈斜倚在墙上,抱胸笑道:“她选了夫婿就参加不了选妃!竟敢和本王比计谋!你说她能胜过本王?”
“可是,绣球这东西可没准!万一让别人抢了去呢?”
“乌鸦嘴!”南荣烈在四两头上敲了一下。
“本王志在必得!谁敢抢就把谁宰了喂王八!”
四两没敢再接茬,只求凌大姑奶奶把绣球投准点,千万别闹出什么人命来。必定这是在秦国,张扬不得。
凌采薇不知南荣烈竟然抱了让她赢得比赛的心思,她********想输,接下来的烹饪和女红比赛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她想着照常发挥就离输近在咫尺了。
只是想到众人待会要见识自己的绣品,心里颇有些难为情。要知道和墨尘烟在山洞习武的那一年,她衣服破了都是师父帮她缝补的。她天生就不是做女红的料。
一想到她绣的东西要被别人瞻仰,便觉得脸上发烫。不知可不可以申请弃赛?
想到这儿,她在心里大大地赞美自己一番。弃赛不就好了。
“裁判官。”凌采薇走到十组的裁判跟前,请示他想要弃权接下来的女红比赛。
裁判官诧异的把她上下打量一番,冰冷的说道:“弃赛可以,把号牌给我,以后你们家族中的少女都失去参赛资格。”
凌采薇眼皮一跳,这可不行。她是顶着麒麟山庄庄主义女的身份来参加比赛的。如果因为她的弃赛为刘家带来损失,那她岂不是恩将仇报,牵连好人。
她冲裁判官挤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连忙解释道:“号牌我拿着吧。刚才的话是戏言,均是戏言。”
裁判官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壹零壹壹,再提弃赛,我就向庞会长提出申请取消你们家族未来的参赛权。”转身走了。
凌采薇目送他穿梭在少女队伍中的身影,鄙夷的在心里对他拳打脚踢一番。
那个裁判官七绕八绕来到后台,看到南荣烈总算松了口气。
“阁主果然料事如神。不然小姐真的弃赛了。”
南荣烈笑了笑:“她想输,我偏偏要让她赢!”
四两和裁判官默契互视,纷纷都低下头不敢再说话。阁主任性,看来秦国的这届少女节必定让他搅得失去原有模样。
还好,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
凌采薇坐在绣架前,看着眼前大赛提供的花样,心中绿州顿时被狂风吹成了荒漠。
为什么要绣一条龙?她拿针的手又有些抖。
她在心里想像着这张绣布就是一个等待她医治的病人,她针灸的手人从来不抖。
南荣烈躲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看着凌采薇愁眉苦脸的样子,强绷着要笑抽的俊颜,心中一片柔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