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寒的事情,柳四娘非常伤心,同时,她也在关心着风儿,希望他不要因此消沉下去,虽然陈风不经常到柳氏烧烤来,柳四娘也一直都在打探着陈风的举动。
陈风一直在烟雨楼,柳四娘也不便劝说。
直到烟雨楼重新修葺,陈风就又消失了,这一消失,就是多半年,柳四娘更是牵挂。
而当再次有陈风的消息之后,陈风就已经带着大军,保卫扬州城来了。
在那最危急的关头,韩娥,刘狗儿等人,都和柳四娘齐聚在这柳氏烧烤内,等到万一城被攻破,也得想法赶紧逃跑。
他们等到的,是好消息。
陈风回来了。
接着,陈风就摇身一变,成了扬州路最大的官员,达鲁花赤。
风儿终于出息了。
这些,已经让柳四娘更加满足,只是,心里还有一丝遗憾,就是连韩雪都不在陈风身边了,现在,陈风也不想着再纳个妾。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难道风儿没有再娶的意思么?
谁知,这次,柳四娘就居然直接抱上了孙女,这个突如其来的情况,让柳四娘既惊又喜。
此时的沈惠,穿着一身从北方带来的狐裘大衣,虽然房间里生了几个铜炉,里面的火炭正在燃烧,她还是有些怕冷。
虽然全身裹在这厚厚的衣服里,显露不出玲珑的身段,但是,那无瑕的眼睛,弯弯的蹙眉,细腻的脸蛋,再加上举止投足之间的气质,就让柳四娘知道,这个女子,出身肯定不低。和蓝玉寒相比,她似乎更加柔弱一些,也似乎更加坚强一些。
接过了孩子,柳四娘抱在怀里,满是欣喜,不由得一边看沈惠,一边看孩子。
沈惠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陈风的姆妈,因此,说话也非常客气。
柳四娘看了半天,这才想起来,还不知道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风儿,妞妞叫什么名字?”柳四娘问道。
这一问,倒把陈风问得楞了一下,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居然还没有给这第一个孩子,起一个名字。
“优雅文静,就叫静茹好了。”陈风说道,陈静茹,这名字也够好听吧?
沈惠眉头稍皱,静茹,怎么听着像是一个尼姑的名字啊?不过,既然风哥起的,那也不错。
“静茹。”柳四娘识得一些字,这个名字听起来,文雅,符合此时他们的身份。
“不错,好名字。”柳四娘说道:“茹茹,这里,就是你以后的家了。”
柳四娘将静茹改成了茹茹,这一改,名字就俗了,陈风也没有点出来。
一家人,其乐融融。一旁的敏敏,就这样站在这里看着,没有插话。
对于柳四娘,敏敏曾经见过几面,那个时候,敏敏还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在烧烤摊上,数面之缘。现在,事过境迁,物是人非,敏敏的感触很多。
离开了大都,一路的经历,之后,又在窑厂,经过了与普通百姓一样的生活,敏敏已经变得更加成熟和稳重,以前的敏敏,只是一个普通的,有些任性的蒙古贵族而已,而现在,那股曾经的青涩,曾经的天真已经褪去,她的心,也变得更加强大。
从外貌上来看,敏敏比原来长高了,肌肤也稍稍变黑,曾经的绑在头后面的小辫的蒙古型,也变成了汉人女子的长,用一个粉色的丝带随意地扎在脑后,虽然简单,却更赏心悦目。
除非是与敏敏平时亲近的人,否则,很难从现在的样子上,把她和当初的郡主联系到一起,如果敏敏再骑上战马,做女将军的打扮,那相差得就更远了。
这也是陈风敢让敏敏来扬州的原因之一,那个敏妃,早已经被人们淡忘了,扬州城原来的可能见过敏敏的的官老爷,只剩下了一个赵大人而已,那个最熟的达鲁花赤,已经被以临阵脱逃的罪名配千里。所以,现在没有人会认出现在的周姑娘就是原来的敏敏帖木儿。
这个年代,又没有dna检测,长相接近的人多了,即使是被认出来,只要敏敏矢口否认,就不会出问题。
“这位周姑娘,一路上你辛苦了,护送她们母女俩过来。”将手里的茹茹小心地交回了沈惠的手里,柳四娘还牵挂着这位周姑娘一路上的劳顿,特意感谢。
“四娘客气了,我和惠儿情同姐妹,再说,我也是静茹的干妈,从乡下把他们送过来,都是应该的。”敏敏很客气地说道。
敏敏的身份是不能泄露的,所以,即使是对柳四娘,刚刚沈惠介绍的时候,还是叫她为周姑娘。
听完这得体的话,柳四娘慈祥的眼睛望着敏敏,而心里,还有些疑惑,她总是觉得,这个人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就是想不起来。
能够护送沈惠回来,那一定就是非常亲近风儿的人,虽然蓝姑娘去了,风儿也不会再孤独了。
正在想着,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
敏敏皱了下眉头,她一来这里,就让女兵将这里保护了起来,以免闲人打扰,也是保护沈惠等人的安全。
谁知,这么快就有人来了?这大雪的天气,会有谁来呢?
“铁花,外面何人喧哗?”敏敏向正在匆匆而来的铁花问道。
“他们自称是陈家的老爷和小姐。”铁花说着,眼神中还有一些不信,他们说是自家人,那怎么没有住在一起?因此,他们没有让进。
听到铁花这么说,陈风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件事,当然和他有很大关系。
虽然现在,陈风和陈家的关系算是恢复了,但是,住进那个家里去,始终有客卿的感觉,所以,他们还是买下了这座宅子,每天还是住在这里,离柳氏烧烤近,打理起来也方便。
不用说,肯定是沈惠带着女儿回来之后,陈祖旺和陈若兮两人得到了消息,就冒着大雪前来了。
此时,陈祖旺已经从陈守业的事情中恢复过来,看着陈风官职越做越高,现在已经成了三品大员,而且,还是扬州城的达鲁花赤,跟着,陈祖旺的心情也好起来。
虽然现在拿盐引更方便了,但是,陈家此时,已经从运盐的生意中解脱出来,开始向海外进展。
扬州城的盐商,最近几个月都过得很不好。
自从徐州芝麻李被破,北方运盐的生意才开始恢复,他们手中拿着盐引,都希望再大赚一笔。
结果,又出来了一个张狗屎!占据了高邮府,再次掐断了漕运。
眼看着进入冬季,这一年,就算是白忙活了。即使脱脱大人大破高邮府,班师回朝,这运河已经结冰,只能走官道了。
此时陈家,就摆脱了这个危机,他们在海外的生意,进展顺利。
陈家罄尽家产,造了三艘大船,出海与沈富的船队一起,而这一趟回来,就能够把这船的成本收回来,抵得数月的运盐生意。下次出海,那可就是纯利润了。
陈家此时官运亨通,财源广进,陈祖旺已经没有什么遗憾的事,要说有,那就是老大陈守道,结婚三年,膝下无丁。
而这次,陈风回来,还带来了一个后代,因此,他自然非常高兴,虽然下着雪,还是和陈若兮两人,一同来到这里。
谁知,到了门口,却不让进。
对于陈风母子不在陈家居住的时候,陈祖旺内心有愧,也就没有强求,而自己这冒着雪前来看一眼孙子辈,还被拒之门外,这老脸就搁不下了。
正在这当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声音:“爹爹,雪天路滑,路上小心啊。”
是陈风的声音!一听这声音,陈祖旺脸上立刻高兴起来,看着两边那挎着腰刀的两名女兵,吹了吹自己的胡子,大踏步地走了过去。
“风儿,这是哪里来的护卫,怎么这么不懂规矩?”陈祖旺说道,刚才被奚落了,不说两句,始终放不下这口气。
“爹爹,她们接到的命令,就是不允许外人进来,您老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好派人去接。”陈风说道。
听到陈风这么说,陈祖旺也没有去深究自己是不是外人,虽然穿着大衣,还是有些冷,搓了搓手,就说道:“孙子在哪里?我去看看。”
“爹爹,看您这着急的样子,我们先得在外屋,驱驱寒气,待身子上没了凉气,才能去探望。”身后一袭长袍的陈若兮说道。
本来,这照料孝,是女人的事,在这个世界上,大户人家里,除了陈风,恐怕没有一个人会对自己的孩子这么上心,有的是下人照顾。
而陈祖旺也这么做,那自然不光是来看孝的,这样,才能够显得彼此是一家人。
再说,陈祖旺已经没有了别的追求,以后,左手拉着孝,右手拎着鸟笼,倒也其乐融融。
陈若兮这么一说,陈祖旺才明白,自己刚刚从外面进去,身上是一股凉气,大人无所谓,而孝,可能会因此感染风寒。
“好,那我们就先进外屋,喝盏茶。”陈祖旺说道。
这里,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非常熟悉。
进了外屋,坐定,陈祖旺说道:“风儿,现在,孩子都有了,你打算,怎么向仲荣兄交代啊?如果你不方便,我可以替你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