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功名的人不用下跪,这是个很奇葩的规矩,其实跪拜礼就是一种外族侵略后留下的“宝贵异常”,但是加上这样一条规定,倒是也间接说明了读书人的身份尊贵,就算是在异族统治下,他们都享有特权,确实,在读书代价昂贵的古代,能读书本身就是身份的象征。再到后来文人时代,就更是了不得了,读书人仿佛天生就高人一等,无论何时何地都有一种在现代人看来十分诡异的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后来朝廷里大多数都是文人的时候,这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顿时被无限放大,以至于就连一个小小的县令,皇帝也不是想撤就能够撤掉的了。说好的帅土之滨莫非王臣,完全就成了废话。
所以现在就算是知道彭成罪大恶极,陈光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也没有办法让他认罪伏法,这实在是蛋疼。当然现在还生活在一个武人的时代,文人时代的巅峰还没有到来,虽然说有这么个趋势了,但是还不算是绝对,只要有一点证据,搞死这个彭成也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问题是,证据呢?
而对于彭成和龚长龙来说,龚长龙是彭成下属的官员,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在没有收到朝廷的命令之前,彭成就能够把龚长龙给抓起来关进大牢里,现在还私设公堂,然而就算这些是犯法的事情,也不足以让他死,而他却能够轻而易举玩死龚长龙,这就很尴尬了。所以说啊,制度这个东西永远没有个完美的时候,所谓屁股决定思维,屁股坐在哪里,思维就会是什么高度,这毋庸置疑。
“这个彭成行事十分小心谨慎,所以就算是所有的百姓对他咬牙切齿,却都无可奈何,而下面的这些官员,虽然遭受他的盘剥,但是却也对他十分忌惮。太子殿下,说句不好听的话,这就叫做天高皇帝远,只要他的事情不东窗事发,他就能够永远作威作福下去,唉,其实大家都很苦啊。”萧何说起这个彭成来,似乎也都有很多苦水要往外面倒。
看得出来,对于这个彭成,萧何也有很多话可以说的,只是他不过小小的师爷,人微言轻,自然是不可能奈何得了彭成的,更是要处处小心这个彭成的算计,可以说是如履薄冰。
陈光之前还以为这个彭成也就是鱼肉百姓而已,没想到他下面的官员对他都已经是这样憎恨了。他说道:“让这样的人当官,确实是朝廷失察了,去年虽然处理了一批官员,但是全国这么大,难免会有疏漏的地方。”
“这个微臣自然是知道的,也从没觉得是朝廷的不是,只是可惜了那龚长龙,就这样被陷害进去了。还有他那个女儿,微臣不过是给了她一个消息,她居然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实在是让人痛心,如果可以的话还希望太子殿下能够念她年幼,赦免了她这个罪过。”萧何说。
陈光笑道:“她啊,我没觉得她有什么错啊,怎么来赦免她的罪过呢。”
萧何说:“那就好,那就好。”
陈光道:“我今天过来,只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一点儿线索,现在看来是没有了,既然如此,那我便走了。”
他站起来要走,萧何挽留他吃饭,他没有答应,回到了客栈,看到小乞丐,小乞丐满怀希望地问道:“怎么样了?”陈光无奈地摇头,道:“萧师爷虽然跟龚长龙关系不错,但是他却并没有给我一点证据,看来这条路是走不通的了,想其他的办法吧。”
就在这个时候,吴鑫从外面进来,道:“二爷,京城的钦差到了朱县了。”
“来了?”陈光眼前一亮,道:“那感情好,很多事情他们可以出面去办,应该很快就能够调查清楚了,毕竟在这个地方,这彭成已经天怒人怨了,随便问几个人就知道了。”
他摸了摸小乞丐的头,笑道:“你的芳芳姐姐很快应该就能够出狱了。”
朱县,城外,一队人马从官道上徐徐而来,最前面四面旗子,旗子后面四面锣,走几步敲一下,声音传出去很远。后面一顶轿子,里面坐着的就是这次从京城出来处理龚长龙一案的官员了。
而此时此刻,朱县城外,以彭成为首的一群官员早就已经穿着官服在等待着了,街道上一个百姓也没有,全部被士兵们驱赶开了,所有的店铺也停止营业。
从京城来的这个官员名字叫做郝仁,不过长得却不怎么像好人,尖嘴猴腮的,陈光曾经在上朝的时候看到过他,当时还在想为什么这副尊荣的人能够当官,毕竟当官形象是很重要的,不说要仪表堂堂,至少也还要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最不济至少也还要能够忍受,然而郝仁连这个标准都不符合,但是他当上了官,这让人觉得很鬼医。
话说这郝仁坐在轿子里,正在看一本书,突然感觉到轿子抖动了一下,正要开口骂人,却听见外面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道:“下官彭成恭迎上差。”
“哦?到了?”郝仁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后撩开帘子,见果然已经到了朱县,便把书丢在座位上,下了轿子,脸上顿时堆上笑容,道;“各位同僚好啊。”
彭成道:“上差一路辛苦,下官已经在燕雀楼安排了酒席为上差接风洗尘。”
“哦?燕雀楼?是那个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的燕雀楼吗?”郝仁问道。
彭成笑道:“非也非也,是莺莺燕燕的燕,小雀儿的雀。”
郝仁顿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来,道:“原来是这样,好名字,好名字。既然你如此有心,那本官就却之不恭了。”
彭成道:“这是下官的礼书,应该的,上差不必客气。”
“难得你这么有心,那我也不好弗了你的好意,本官下来是查案来的,这一点你可要记着。”
“人是铁饭是钢,就算是查案,那也要吃饭啊,就算是皇上来了那也得是这样不是?”
“说的在理,那就去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