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外公,你只是代家主并不是家主。这点,我想二外公应该知道对吧。”他不客气,周以沫说话也直接。
好多年都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了,以至于徐江海当时就懵了,慢半拍的说,“丫头,知不知道跟谁在说话?”
周以沫口气轻松的说,“知道呀,我的二外公,徐家的代家主,徐氏的董事长。”
面对周以沫一本正经的解释,徐江海给气的没脾气,但是也不能真跟周以沫翻脸,强忍着一口气说,“既然你知道,那我问你。今天为什么要赶你表嫂离开?她出现在奠基仪式上是我的意思,你眼里还有我这个长辈董事长吗?”
周以沫不紧不慢的说,“表嫂今天出现在奠基仪式上,不管是不是你的意思,只要东表哥在那里她在都没问题。但是她的那个朋友有什么资格出现在哪里?原本就是多一双筷子的事,我也没要跟她较那个真,但是那位霍小姐语出惊人,实在不适合出席那种高档的场所,好好的让她离开她偏不,所以,我只能让保镖请她出去。”
“你……就算她有言行失当之处,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也要给你表嫂的面子,你直接让人将霍小姐给赶走,让你表嫂情何以堪?”徐江海没想到周以沫当他的面,连掩饰都没掩饰一下,直接说出了她赶霍文雅的用意,可谓是狂妄至极,不禁心中恼怒。
周以沫说,“二外公此言差矣,我给表嫂的面子,那谁给我们徐氏的面子?徐氏能有今天,有多不容易我想你比我要清楚。好名声不容易攒,但是要想毁了它一件小事就足矣。”
徐江海冷笑,“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秦大强做出那样伤天害理的事,我怎么没见秦氏遭报应?”
周以沫说,“是人都会做错事,做错事不可怕改了就好,可怕的是不仅不知错还强词夺理,如若这样,公司只怕就完了。”
“你……”徐江海气的差点吐血,且不说他是公司的董事长,就算是普通的一长辈,周以沫也不能当他的面说强词夺理这样的话吧,这分明就是在指责他,“我是公司的董事长,我说没问题就没问题。”
周以沫说,“你是公司的董事长没错,但是我身为公司最大的股东,在董事长犯错的时候是有权利跟义务提醒的。”
徐江海真的怒了,直接吼了出来,“我不接受!”
言下之意,你提也是白提,周以沫也没恼,“二外公,我知道这些年你劳苦功高,的确辛苦了,而今你年岁也大了,还让你担负如此重的担子的确是有些吃不消。火气大点我这个当晚辈的也能理解,要不这样吧,你再坚持一段时间,如果实在是精力不济,那就开董事会重新选董事长。”
这是要罢免他吗?这小丫头说话做事够犀利的呀,徐江海倒吸了口凉气,“丫头,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想赶我走?也要看你够不够分量。”
周以沫自然知道自己现在在徐家的根基尚浅,要不然也不会还让他扬威耀武,但是也不会任由徐江海将她给踩在脚下。
今天算是他们两个第一次交锋,周以沫也只是小试一下,“二外公,有些事,不是我够不够分量,而是占不占的了理。”
老子不占理怎么了?徐江海气的差点将桌子给掀了,但是这话最终没有说出口。气呼呼的将电话给挂断,坐在椅子上喘了会气才想起温漪。
他给徐东打电话,“温漪身体不适还陪你去出席奠基仪式,你有没有将她给送到医院去?”
徐东现在听到温漪的名字浑身都不自在,可也不想因为她跟徐江海吵,“我刚将王局长他们给送走,一会给方姨打电话,让她先送温漪去医院,我这边忙完就去看她。”
这话说的无懈可击,徐江海也没挑他的毛病,跟他说了另外一件事,“今天周以沫当着你的面将霍文雅给赶走,这是当众打你的脸,这件事你忍下了?”
徐东说,“你别将周以沫当着跟温漪文雅之流的小女生,对于她,我觉得就算不将她当秦叶防着,也要当蔡家明防。”
徐江海说,“你对她的评价未免太高了吧。”
徐东说,“高估总比低估被她咬一口要强。今天的事,你是没在场,你要是在的话,也会跟我一样的选择。”
徐江海哼了一句,“又是几个人不是人家一个人的对手吧。”
徐东说,“爷爷,我能跟几个小女生一般见识吗?”
“……算了,你快去看你媳妇吧。”徐江海也懒得为这种事跟他废话。
徐东去医院的时候,温漪坐在床上。见他过来,先是沉默很久后说,“我没有怀孕。”
“你的意思是医生搞错了?那从你身体里拿出来的是什么?”
“是个瘤。”
“噢,你的意思是医生连胚胎跟瘤都分不清?”
这话带着很明显的讽刺意味,温漪被激怒了,“有人买通了医生,我是被陷害的知道吗?”
徐东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谁?”
温漪说,“徐志,他想报复我。”
徐东嗤笑一声,“你怎么不说他想借这个机会让爷爷知道,而后让他老人家做主,让你们双宿双栖?如果你们真这么想,我成全你们。”
温漪被他的样子彻底的激怒了,“滚,你给我滚出去!”
徐东早就在等她这句话了,头也不回的走了。
从温漪这里出来,他又去看望徐志,虽然他恨不得徐志马上就死,但是也的亲眼瞧瞧不是?在医院的大门口,他遇上周以沫,“我大哥怎样了?”
周以沫说,“还在重症室里。”
“怎么这么严重?”徐东的眉头邹了邹,“要不要跟爷爷说声?”
周以沫说,“这个你决定。”
徐东说,“老实说,我也没主意,爷爷其实很重视大哥的,真不知道他知道这个消息后会不会承受的了。”
“能不能承受,结果已经这样了,早晚他还是要知道的。对了,温漪怎样了?”周以沫说完抬步上去,越过徐东那层台阶的时候她停了停,两人并肩而站,彼此却看不到彼此的脸。
徐东只听到耳边微微的风声,还有她略带清冷的嗓音,“她又回到医院了。”
周以沫说,“可能你真的误会她了。”
徐东说,“什么?”
周以沫说,“她怀孕的事,我觉得她说的是真的。”
徐东说,“你也认为她是被徐志陷害?”
周以沫说,“我觉得她没怀孕,但是一定不是大表哥陷害她。”
徐东说,“你觉得还有谁会那么干?”
周以沫说,“这就要问你到底得罪过谁了,我的建议是尽快的查清,以免影响项目进程。”
徐东垂在两侧的手突然微微握紧,心口像是一记闷石砸下来,想要反驳,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你好好想想吧,很晚了,你也知道重症病人不能随便探视,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他醒过来后,我给你打电话。”周以沫抬步走进住院大厅,留在台阶上依旧呆呆站立的徐东,他刚好站在风口的位置,秋风吹起他的衣领和边角。
“真是这样吗?”徐东在心里喃喃自语。
周以沫匆匆上了楼,徐志还在ICU躺着,上午醒过一次之后医生重新挂了点滴,这时间又睡了过去。
她想起徐爱莲走前说的话,于是转身又去了住院办公室,接待她的是个男医生,跟在别的医院比,态度却是一百八十度转变。
“太太,你放心吧,徐大少虽然伤势比较重,但是他身体的底子好,应该没大问题。
周以沫只讪讪笑了笑,“这就好,要是有什么新情况,麻烦你通知我。”
“太太客气了,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
十分钟后周以沫才从办公室出来,主要是那名闫主任过于热情,有的没的把徐志的病情都仔仔细细给她讲了一遍。
虽然大部分专业讲解周以沫根本听不懂,但她至少总结出了几点:一,徐志身上的皮肉伤比较多,牙齿,上颌,四肢及后背都有不同程度的裂口和骨伤,外加多处软组织挫伤,但这些伤口经过处理之后慢慢都会恢复,不会危及到生命。
二,目前而言徐志情况一切稳定,但因头部受过撞击之后动了手术,后续护理必须防止颅内感染,一旦感染就会有生命危险。
三,徐志后脑被钝器所伤,造成大概2cm左右的颅骨凹陷性骨折,虽然手术及时但已经压迫到活动区神经,所以极有可能会出现癫痫或者偏瘫等后遗症。
周以沫站在ICU门口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手上头上都缠满了纱布,根本看不清他是清醒还是睡着了,但周以沫能够想象他现在应该很痛,不止是身体上的痛,多的应该在心里。
周以沫想起之前他在徐东婚礼上的表情,可明明是两个距离遥远的人,任谁都觉得他们不可能,可偏偏徐东就信,现在一个在另外一家医院,一个浑身都是伤的躺在这家医院。
周以沫忍不住又吸了一口气,越想越觉得心里窒息,最后去楼下找了个空旷处,安安静静待了一会,情绪平静了许多,她才掏出手机拨通了秦叶的电话。
打完电话之后上楼,只见ICU门口站了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探头探脑似地趴在窗户上往里瞧,最后竟然从包里掏出相机对着徐志病床的方向按了几下快门。
周以沫瞬时觉得脑中一热,“你干什么?”
她快步走过去,那人听到吼声撒腿就往走廊另一头跑,周以沫觉得不对劲,跟在后面追了一段路,好在腿长,跑到楼梯口的时候将他截住了。
“你刚才在ICU门口干什么?”她语气不好,近乎低吼。
那人见她态度恶劣,干脆也不躲了,横眉竖眼地瞪着看她,“没干什么,拍点照而已!”
“拍照?”周以沫愣了愣,看到他挂在胸前的相机,立马反应过来。
“你是记者?”
“嗯哼,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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