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的一个角落里,周玉龙见徐春梅过来,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你那同学答应你了吗?”
徐春梅有些得意的回道,“答应了,能不答应吗?”
周玉龙松了口气,“到底是同学,关系不一样就是不一样。要是她在公司有职位的话,你也用不着去求萧红,让你丢脸。”
徐春梅说,“她大学才毕业两年,别说她没有后台,就算是有,也升不到这么快。”
周玉龙点头,“你说她要是将事情给办成了,我们是不是请她吃顿饭?”
徐春梅说,“不用,要说感谢她该感谢我们。你看着吧,周以沫拿着这些照片进去,一定会将萧红给吓个半死。她这些肮脏的过往,要是给她的那个男人知道,还不直接将她给踢了?为了堵我们的嘴,她不仅会给我们安排工作,周以沫以后在公司的日子肯定比现在好过,升职我不敢保证,加薪是一定的。”
“别说,你说的还真的很有道理。”周玉龙在一旁连连点头。
此时,周以沫已经回道自己的房间,她第一件事就是将这些照片全部给烧毁。
等照片化为灰烬之后,周以沫深吸一口气,打给了徐春梅,“春梅,是我。”
徐春梅几乎是秒接,“以沫,她答应了吗?”
周以沫强忍着心中的恶心说道,“嗯,但是不是在S市,而是在W市,你没意见吧。”
徐春梅说,“没意见,没意见,只要有工作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周以沫说,“那好,你们准备准备,过几天你们到这个公司报道,找张经理,他会给你们安排的。”
徐春梅眉开眼笑的说,“好的,我们记住了。不过,以沫,你是不是要请我吃顿饭?有了那些照片就等同于将萧红给牢牢的抓在手里,升职加薪指日可待,我这里先恭喜你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周以沫直接的将电话给挂断了。
周玉龙见徐春梅将手机收了起来,赶忙的问,“怎么说?”
徐春梅说,“让我们去W市,一定是萧红怕我们嘴不紧,万一说出去给她的男人听到麻烦大了,所以将我们给弄到别处。”
周玉龙说,“W市就W市吧,只要是有工作,我不挑的。”
W市也是大城市,周玉龙也能接受。
徐春梅说,“现在工作落实了,我们回去后,你收拾行装,我去医院辞职,越早过去上班越好,这个破地方我是一天都不想待了。”
这夫妻两个正做城市梦的时候,周以沫接到吴永根的电话,对方还真是直接,“秦太太,你这次找我是让我指证秦风对吧,给我五十万,你让我说什么就说什么。”
吴永根知道自己这并算是好不了了,他是家里的支柱,他要是倒了,剩下的孤儿寡母,要怎么过日子?
他正愁不知道到哪里去弄钱,周以沫主动的送上门,他马上就狮子大开口了。
周以沫深吸一口气,贫穷这东西真的可怕,能让人铤而走险,能让人放弃尊严,“我的确是给你们送钱来的,但是不是要你们指证秦风,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将钱给你们送过去。”
吴永根懵了一下,再次确认,“你说什么?”
周以沫说道,“我说,你们什么时候在家,我给你们送钱过去。”
这句话说完,接下来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久到周以沫都快要没有耐心要挂电话的时候,吴永根的声音传了过来,“能告诉我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周以沫,“……你问这个干什么?”
吴永根很直接的说,“告诉我你住在哪里,我过来拿钱。”
周以沫唇角勾起了一抹嘲讽,不过,他过来拿钱的话,也省的她跑一趟,她也巴不得,没有任何的废话,将自己的住址告诉了他。
之后周以沫倒在倒在床上就睡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被外面的敲门声给吵醒了,“周小姐,你在里面吗?我是吴永根,我过来拿钱了。”
周以沫迷迷糊糊的开灯,一看时间凌晨三点多钟。嘴里嘀咕了一句,还真是迫不及待,穿了外衣下床开门,“吴大哥,我以为你天亮之后才会来。”
毕竟山路不好走,又才下雨,路滑不说,气温也很低。
吴永根咧嘴笑了下,露出满嘴的大黄牙,“我这不是激动吗?五十万呀,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周小姐你真不要我指证秦风?”
周以沫说,“那件事已经结束了,我还让你指证他干什么?”
吴永根说,“栽赃也行,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我不能白白的要你这么多的钱呀。”
周以沫哭笑不得,这人还跟她将道义起来,“是这样的,这钱并不是我给你的,而是你的弟弟吴永刚给的,因为我们之前见过,也知道你家的情况,所以他才拜托我过来。”
是吴永刚吗?吴永根还真没想到是他,毕竟他始终这么多年,愣了好一会,吴永根问,“他,他现在还好吗?”
周以沫说,“我怎么跟你说呢?”
吴永根说,“照直说。”
周以沫说,“没你想的那么糟,要不也不会托我给你们送钱过来。”暖才文学网
吴永根哦了一声说,“那他为什么不亲自回来?你没告诉他,我妈想他就将眼睛给哭瞎了吗?”
周以沫说,“暂时他不是很方便回来,我想在不久的将来,他会回来看望你们的。”
吴永根嘀咕了一句,希望他能在我死之前回来,这样一家老小也有个照应,便对周以沫说,“钱呢,你将钱给我,我拿了就走人,免得打搅你休息。”
周以沫心说,已经打扰了好吧。但她也没耽误时间,转身回去将支票拿给他,“这些现金支票,带上身份证,就能到银行取钱了。”
吴永根小心翼翼的将支票给揣在怀里,“我知道,这东西我见过。”说完,他又对周以沫咧嘴一笑,“那,我走了,谢谢周小姐特意的跑一趟。”
转身吴永根下楼,周以沫目送他到楼梯口,才将房门给关上。被他这么一闹,周以沫的困头也过去了,睁着眼睛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的打了个盹。
第二天一大早周以沫便被敲门声吵醒,去开门,却见萧红站在门外,换了一件衣服,头发扎起来了,背着她的双肩包。
气色看上去不错,精神也比昨天好了很多。
周以沫:“这么早?”
萧红:“收拾一下,上午去趟马山。”
周以沫看了下手表,才早晨七点多,“你烧退了?”
萧红:“已经差不多了,我去楼下等你。”说完她独自往楼梯口走,留下刚醒的周以沫站在门口,愣了愣,不觉惊叹,觉得这女人的康复力和治愈力简直惊人。
马山属于另外一个县城,离凤屏大概还有百来公里,不过路况要好许多,大部分都是省道和国道。
早饭是直接在路上解决的,周以沫吃了两个茶叶蛋加豆浆,萧红却只喝了半包牛奶。烧虽然退得差不多了,但还是没什么胃口。
周以沫也不多勉强了,只在服务区的时候催着她喝了几次温开水,中间时间她基本都塞着耳机睡觉,不过也没睡着,只是闭目养养精神,昏昏沉沉的半睡半醒而已。
到马山镇派出所大概十点多,周以沫原本以为她是来看朋友的,没先到她只是到处看看,以为她会跟昨天一样跟自己讲些什么,但是她始终一言不发。精力似乎特别的旺盛,一点也不像是才生病的样子。
周以沫也不好问,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她们返回凤屏针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八点多,两人在旅馆附近解决完晚饭。
萧红还是没什么胃口,吃得不多,周以沫也没多劝。
吃完饭回到旅馆,已经筋疲力尽,可刚在坐定,萧红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扫了眼屏幕,没接。
铃声响了一会儿停了,萧红似乎微微松了一口气,可很快铃声再度大作。当时候房间里很安静,以至于萧红的铃声回荡在里面有些突兀。
“不接?”旁边周以沫问。
萧红咽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接了起来,“喂……”
“小红,你是不是还在镇上?”
“对。”
“徐春梅托你找工作了?”
“对!”
“你……”那边静了两秒,两秒之后开始爆发:“你这没良心的东西,这么好的事,你帮外人不帮你的亲弟弟,别忘了他当年为你才受的伤,你现在出息了就这么报答他?你现在人在哪儿,给我滚回来……”
那边是萧红的母亲歇斯底里的叫声,带着凤屏那边的浓重口音,一丝不漏地全部从手机扩音器里散出来。房间里那么安静,周以沫听的清清楚楚。
萧红倒没什么表情,只是重重提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你是在哪儿听到的消息,但是有一点你要明白,我给谁找工作跟你没关系。”
她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抬起头来,周以沫朝她投过来欲言又止的目光。
周以沫不大理解萧红对她母亲的恶意,但是她对之冷淡的表情是很明显地写在脸上的。
对,周以沫承认她母亲身上有很多劣根性,自私,狭隘,爱占小便宜,但这对于一个五十岁没文化山里出来的妇人来说并不算特别过分。
萧红作为亲生女儿也没必要如此嫌弃,但是再设身处地的为萧红想想,尤其她已经知道了萧红的过往,十四岁的孩子被骗去那间小旅馆,又有谁能保证这里面没有她母亲的私心?又有谁能保证作为母亲的她没有任何责任?
“伯母的电话?”周以沫问。
萧红低头只淡淡嗯了一声。
周以沫闷口气:“你们母女之间……”
萧红勾了勾唇,用手转动着面前的手机,“你是不是觉得我对她太过分?”
周以沫斟酌了下用词,“我大概能理解你对她的怨恨。”
“怨恨?”萧红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哼了一声,抬起头来,“不会的,你根本理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