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吃完饭已经后半夜两三点了,周以沫跟陶桃收拾了两袋垃圾往外走,等出了病房,陶桃这才对周以沫说:“这边我盯着,你去找秦少吧。”
周以沫其实很惦记张浩然父母的伤势,虽然秦叶告诉她了,但是不亲眼看见她真不放心,她出声回道:“行,你先帮我盯一天,要是张浩然问起来他父母的情况……你就跟他实话实说吧。”
张浩然看样子也没什么大碍了,她得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陶桃低声回道:“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说。”
两人去扔了垃圾,回来的路上,周以沫给秦叶发了条短信,说她过去找他。
秦叶几乎是秒回,让她不用过去找他了,大半夜的不安全。张浩然的母亲情况稳定让她放心,等天亮后再过去。
周以沫将短信给陶桃看了,“他让我现在不过去,怕路上不安全。”
陶桃说,“秦少人真是没话说,周以沫你捡宝了你知道吗?我特么的心里就纳闷了,这么好的男人,周以倩是脑袋进水了还是咋的还要设计跟他分。”
周以沫一个忍俊不禁,“他有你说的这么好?”
陶桃看着她很认真的说,“有,之前我不觉得他有多好,但是跟你结婚这么久,我越来越觉得他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要是天上也掉下跟秦少这样的男人,我一准拿刀将他给抢回家了我。”
周以沫一个忍俊不禁笑了,“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恨嫁吗?”
两人说说笑笑的进了病房,而在医院外面,秦叶坐在车上眉头紧锁。
车窗是降下来的,因为他一直在抽烟,车里的温度就是室外温度,差不多零下十度。
秦叶关了手机甩到副驾,从烟盒中又抽了一根烟点上,这已经不知道是他今晚抽的第几根烟了。
隐隐白雾下,他俊美的面孔一片模糊,侧头望着医院大门口,周以沫跟张浩然就在里面,可他们还完全不知道这是一个局。
目的就是将张浩然从腾飞给弄走,好让他们孤立无援。
秦叶虽然看透了这一点,而且于浩也查出了些证据,但是目前证据还不是很充分,他还不能拿到台面上说。
不管怎么说,他不会让张家一家人的苦白受,他一定要给他们讨回公道。他想了很多,跟周以沫名字很接近的女孩。还有徐东晚上出现在医院里,巧的是,给张浩然做手术的女医生正好是徐东的同学。
这一连串的巧合,会不会都只是巧合,还是什么人特意的安排?从夜里一点多一直到凌晨五点半,天蒙蒙擦亮,秦叶一直都在想这些问题。
徐家秦家张家的所有人在他眼前走马灯似得,直到环卫工人陆续出来清扫街道,黑色的卡宴车边满地烟头,他终于可以毫不犹豫的离开。
邹易柔是早上五点四十五分到的病房,当时陶桃正窝在沙发上面睡觉,周以沫坐在椅子上,上半身趴在床尾,这样的姿势睡不熟,基本睡个半小时就要醒一回,她这才刚刚睡着。
张浩然身体虚,本来会很贪睡,但后脑实在疼得不行,他几乎一夜没怎么合眼。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就能肆无忌惮的看着趴在床尾处的人,心里也想了很多。
邹易柔推门进来时,动静不大,她看见三人里面只有张浩然是醒着的,所以笑着对他摆了摆手,她手上拎着好多袋子,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这一晃发出轻微声响,把浅眠的周以沫给弄醒了。
她手臂稍微哆嗦了一下,随即慢慢睁开眼。趴了太久,脖子都拧了,缓缓直起身,余光瞥见身旁有人,侧头一看,不由得道:“你来了。”
邹易柔小声回道:“你们昨晚累坏了吧,快点儿回去休息,我来接你们的班。”
张浩然也是醒着的,周以沫问张浩然:“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张浩然摇摇头,“不疼,好多了。”
陶桃也睡得不实,最后一个醒来,邹易柔终于可以放声讲话,她让她们两个回家补觉,张浩然也道:“你们都回去吧,今天不用来医院了,我没事儿。”
陶桃说:“晚上我过来,周以沫就不让她来了,她还有其他的要忙。”
周以沫马上补道:“我明天过来看你。”
因为她要去医院看望张浩然的父母,还要去公司,张浩然伤成这样,也就只有顶着了。
张浩然说:“好,你们快走吧,别耽误上班。”
大家打招呼的时候,陶桃已经去到一旁把蛋糕盒子拎起来。张浩然见了忍不住打趣她,“没人跟你抢。”
陶桃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就是小心眼,“这是我的东西,还是看牢点好。”
邹易柔笑着对张浩然说,“你们几个人的感情真好,是从小到大的朋友吗?”
张浩然说,“我们几个人是同事,比较谈得来。”酷录文学
邹易柔说道,“都说同事之间勾心斗角,看到你们这么好,真是羡慕。”
走在走廊中,陶桃忍不住大打哈欠,根本没睡足。周以沫更是熬的心力交瘁,脸色煞白。
对面一名穿着白色衣袍的女医生迎面走来,周以沫看见了,却累得没什么反应,直到双方擦肩而过,陶桃有气无力的道:“刚才那个女医生长得挺漂亮嘛。”
漂亮?周以沫开始运转大脑,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但她实在是想不起来,也懒得去想。
出了医院大门,迎面冷风袭来,人也清醒了不少,陶桃说:“回家洗个澡,我今天还要见客户,你是直接去医院还是去上班?”
周以沫困得两眼发直,慢半拍回道:“我好像心脏病犯了,不能去上班了,一会我给秘书打个电话让副总盯着吧。”
陶桃道:“你赶紧回去补个觉,昨晚秦少不是说了吗?叔叔阿姨都没危险了,你也别急着去,还是等我一起吧,我们两个是个伴。”
周以沫有想过直接去医院,可她现在这副挫样子……还是算了。她熬了一整夜,脸白的跟女鬼似的,没刷牙没洗脸,实在不好意思出现在医院里,尤其是秦叶还在。
她路上给秦叶发了个短信,告诉他醒来打电话给她。
到家洗了个澡,周以沫一头倒在床上,连怎么睡着的过程都没有,仿佛晕过去一样。
她不知道秦叶也是一夜没睡,他不可能睡得着,一想到徐家对她身边的人动手,他就是觉得愤怒。
周以沫是他的最喜欢的人,他都舍不得让她受一点点的委屈,凭什么让别人这么虐她?心底的这股邪火若是撒不出去,秦叶真的会疯掉,在办公室坐了好几个小时,外面何时天亮他都不知道。
只是某一个瞬间,他忽然起身,抄起桌上的车钥匙就往外走。
简琳这时候已经过来了,她正在打扫办公桌上得卫生,听到秦叶办公室门响,下意识的抬头看,只见他从里面出来。
这是在办公室睡,还是早到?简琳正在心里琢磨,秦叶已经从她面前走过。她抻着脖子望向秦叶的背影,他是拉着一张脸走的,不会是发生什么事了吧。
早上九点刚过,医院保洁逐一敲开病房门,进来打扫卫生。邹易柔从来到现在,总共只跟张浩然说过几句话,第一句是问他好些了吗,他应了一声。
她带了许多吃的过来,大早上就煲了汤,想要给他盛一碗,他说谢谢不要,然后就闭眼睡觉。
她知道他没睡着,但也不敢出声打扰,只好坐在一旁静静陪着。
保洁敲门的刹那,张浩然就睁了眼,当他看到来者不是他熟悉的人时,眼底一闪而逝的失望马上回归平静。
保洁微笑着打招呼,然后开始收拾,在她擦地的时候,弯腰从床下捡起一张粉蓝色的卡片,轻声问:“这个还要吗?”
张浩然睁开眼,保洁见他盯着看,所以主动把卡片递过去。
粉蓝色卡片上是熟悉而陌生的字体,清隽娟秀,一看就是周以沫的字,他笑了笑,“这丫头,酸不酸呀,还学那些十七八的小女生玩写卡片的游戏。”
望着没有任何情绪的几排小字,他仿佛可以看到她在写这番话时,脸上唇角勾起的表情。
保洁见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邹易柔看见轻声对保洁说:“不用打扫了,谢谢。”
保洁点了下头,赶忙拎着东西出去。房间中只剩下他跟邹易柔两个,她到底是忍不住,上前问道:“你没事儿吧?”
张浩然将卡片放在床头柜上,见邹易柔还看着他,笑了笑说,“早上你见过的那个陶桃,周以沫这卡片是给她的,最近一段时间她家里出了一些事情,周以沫是安慰她。”
邹易柔懂了,又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卡片,刚要说什么,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冰冷的声音,“出去。”
两人同时向门口看去,只见秦叶冷着一张脸站在那里。邹易柔不认识秦叶,回头看着张浩然有些不知所措。
张浩然本来头就疼,这时候看见秦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头更疼了。但他深知秦叶的脾气,明知道自己受伤还来,想必有话跟他说,于是对邹易柔说,“你先出去。”
邹易柔刚才的确被他的样子吓坏了,愣了一下之后,一句话都没敢说,掉头往外走。
听到关门声,张浩然终是露出痛苦的表情,秦叶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的往里走,张浩然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
俩人就这么一个站着,一个躺靠着,一声不吭,长达五秒以上。
傻子都看出气氛不同寻常,邹易柔轻轻的推开门,出声试探:“有事儿叫我,我在门口。”
说完,她重新退出去,病房中只剩秦叶跟张浩然两人。
迈步走到病床边,他俊美面孔上丝毫表情都没有,薄唇开启,出声说:“看你的样子还算不错,怎么,有美相伴就乐不思蜀了?”
张浩然哭笑不得,好好的谁愿意躺在这里有美相伴?他的唇角抽了抽,“秦少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