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快一年了。”
“这么早就结婚了?你们城里的人不都喜欢晚婚吗?”
“他马上三十了,还早?”早的是她好吧,这人老牛吃嫩草,刚才她说的是虚岁,其实她才24好吧。
女主人看了眼秦叶,满眼堆笑道:“没看出来小秦都三十了,小秦长的真没话说,你们般配的很。”
还从来没人称呼秦叶小秦的,这两个字从老板娘口中一出,周以沫先是一愣,接着有些想笑,但最后还是硬生生的给憋回去了。
秦叶看她一副想笑不笑的样子,唇角也是翘的老高,没等他们说话,老板娘又问:“你们家里还有弟弟妹妹吗?他们有没有谈朋友。”
周以沫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阿姨,我没弟妹是独生女,他最大的弟弟也结婚了,小的都还小在上学。”
秦青林那么多的女人,到底给秦叶生了多少个弟弟妹妹,反正周以沫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都不是很大。
老板大概觉得老婆话多了,马上说他老婆,“废话这么多,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老板娘小声嘀咕,“习惯了……”
周以沫说:“没事儿,聊天嘛。”
秦叶一向少言周以沫以为他不会说话,没想到他会在这个话题上接话,可他却突然从旁说了句:“阿姨也是热心肠。”
老板陪着笑脸,老板娘也不敢神说,只附和道:“这姑娘好,小秦,你算是娶对人了。”
秦叶微笑着道:“我知道她好。”
周以沫先是诧异,随即心底深处似是有一股暖流从缝隙中涌出,灼热的,慢慢向四肢百骸散开,终至暖了全身。
中午饭吃完,老板说带两人去后面冰湖转转,他年纪大了,周以沫担心他跑来跑去吃不消,说自己去就行了,老板怕他们迷路,将自己的孩子叫过来。
老板说,“要不让我家的小子带你们去吧?文博,过来。”
文博就是帮他们抓鸡的那个小伙子,小跑步过来,“爹,有事?”
老板说,“你带这两个客人去冰湖玩。”
文博说,“好嘞。”
文博年纪也不大,也就20左右,老板走后,周以沫问,“文博,你妹妹叫什么名字?”
文博说:“我妹妹叫文豪。”
这老板也真有意思,男孩子叫文博也就算了,女儿竟然叫文豪,她有些觉得好笑。可能是秦叶也觉得好笑,所以唇角勾起,俊美面孔上满是喜悦。
周以沫怕文博觉得尴尬,解释说,“我就觉得你妹妹的名字不像是女孩子的名字。”
文豪没有不高兴,他自己也笑着道:“我爹给我们起的名字,他希望我们有出息,我妹这么多年一直嚷着要改名,我妈嫌麻烦,也没给她改,一听她名字,所有人都以为她是男孩子,你们这么认为也不奇怪。”
周以沫又笑了,靠在秦叶身上,“你妹妹也是脾气好,要是我,我死活不叫这名。”
文博笑道:“我妹也不让人叫,我们都叫她文文。”
周以沫瞬间被戳中笑点,笑到蹲在地上,秦叶也笑着说:“别抽过去,差不多行了。”
“啊,啊,肚子疼……”伸手抹眼泪,周以沫浑身无力。
秦叶朝她伸出手,拉她起来,三人就名字的槽点吐了半天,文博带他们两个去冰湖。
最近下了几场雪,但城里路面基本上过夜就变得干干净净,不像这里,许多位置还是厚厚的一层,完全没人碰过的原始状态。
来到后面冰湖,偌大的一片区域,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冰面,像是巨大的滑冰场。
文博率先迈步踩在冰面上,周以沫小心的问了句:“没事儿吧,这冰冻得结实吗?”
文博原地跳了几下,笑着回道:“绝对结实,我带你们去看刚打的冰窟窿,这冰有半米多厚,别说是咱们几个,车开上来也没问题。”
周以沫跟秦叶手牵手,一同踩在冰面上。冰上加雪,特别滑,周以沫挽着秦叶的胳膊,好几次都差点儿撂倒。
秦叶道:“小心点儿。”
周以沫说:“没事儿。”
他道:“我怕你把我拽倒了。”
她翻白眼‘切’了一声,随即松开手,自己往前出溜,脚下几乎一点儿阻力都没有,用一次劲儿能往前滑好远,周以沫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
她本想转身对秦叶挥手,显摆自己滑得有多好,但一个没站稳,顿时整个人摔趴在地上。秦叶跟文博赶紧赶过来,周以沫被他们两个一左一右拽起,她摔得胸疼,不由得一脸苦相。
秦叶抬手帮她掸去胸前雪,蹙眉道:“摔哪儿了?”
周以沫不好意思当着文博的面说胸疼,只能摇头,自己得瑟造的孽,自己承受。
秦叶把她的手牢牢握住,不知道该怎么骂她好,只能瞪了她一眼,周以沫也是吃着亏了,不敢再自己往前跑,干脆赖在秦叶身旁,拿他当拐杖。
三人往前走了一段路,文博指着前方明显圈起做出标记的地方,出声说:“那儿有一个冰窟窿,你们要想钓鱼,可以去那儿钓。”
走近之后一看,可不是,冰面上被钻出一个人脸大小的圆窟窿,足有半米深,下面是流动的活水。
周以沫说:“今天中午我们吃的鱼都是在这儿钓的吧?”微书吧
“对,我们这里别的没有,鱼管够。”文博笑着说,“你们抓的鸡我估计一会我老妈就会炖上,晚上给你们做顿小鸡炖蘑菇。”
周以沫抬眼看着秦叶道:“咱们待会儿钓鱼吧?”
秦叶说:“你不冷?”
周以沫摇摇头,“难得出来玩儿,冷算什么。”
秦叶闻言看向文博,“哪儿有渔具卖?”
文博道:“不用买,我家就有,你俩想钓鱼的话,我现在回去拿。你们等会儿,我马上回来。”
说罢,不待周以沫回应,他已经掉头快步往岸上跑,看着他偶尔踉跄的背影,周以沫唇角扬起,忽然喜欢上这里。
文博一走,湖面上就剩她跟秦叶两人,因为没有任何遮蔽物,所以阳光是垂直照下,打在冰面和雪面上,又折射出刺眼的光。
周以沫眯着视线,眺目看去,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纯粹,岸边树上,地上,冰上,皆是一片白色,仿佛心里有再多过不去的坎儿,都能暂时放下。
周以沫忽然对秦叶说:“你拉我吧。”
秦叶看向她,眼带疑惑,没懂她的意思。
周以沫解释道:“我们小时候跟爸爸还有妈妈在冰上玩儿,爸爸拖着我走,特别有意思。”
说话间,她蹲下去,把双手递给他,秦叶拉住她的手,起初两人是面对面,他往后退,拉着她往前。周以沫觉得不过瘾,所以叫他转过身去,快走几步。
秦叶没觉得这游戏多有意思,但也意外的没觉着无聊,他拖着她在湖面上来回转,她的笑声从背后传来。
溜了一大圈,周以沫起身说:“我拉你。”
秦叶道:“我不玩儿。”
周以沫道:“你试试,特别有意思。”
他开始死活不玩儿,觉得幼稚,但架不住周以沫软磨硬泡,所以屈膝蹲下。周以沫后背朝他,把两只手递过去。
秦叶拉住她的手时,出声道:“驾。”
周以沫说:“坐稳了啊。”说完,她忽然欢脱的往前跑,秦叶被她拖着迅速往前去,他本能的勾起唇角,忽然心里特别开心。
周以沫边跑边问:“好不好玩儿?”
秦叶跟让人洗脑了似的,笑说:“好玩儿。”
周以沫一听这话更加卖力,也不怕摔倒,撒欢的往前跑。秦叶乐出声来,嘴上还不忘指挥,“左转弯,注意限速……”
在外人看来,两人单纯的像是乡里的狗蛋和二丫,如此没有技术含量的游戏也能让他们笑的合不拢嘴,甚至秦叶自己都纳闷,就这么在冰上打出溜滑,到底有什么好玩儿的。
可能他被她拉低了智商吧。
文博把渔具拿过来的时候,秦叶跟周以沫已经互相拖了对方几圈,闹得身上发热。
她把长羽绒服拉链解开,如果不是秦叶拦着,估计都要脱外套了。
文博很贴心,许是知道他们只想钓鱼,不想做其他的,所以他来时把鱼饵都挂好了,只等鱼钩往湖里一沉,候着就行。
往冰窟窿旁边摆了两张小马凳,一只红色水桶,文博说:“那你们两个先在这儿钓鱼,我回家帮我妈摆下冻白菜,有事儿你们给我打电话。”
周以沫笑着应声:“好,你快去忙吧,谢谢你啦。”
“没事儿,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
文博掉头离开,走了几步忽然停下,重新转身折回来。周以沫见他从羽绒服里面掏出一个塑料袋,袋子里面隐约可见黄色东西,他伸手递来,出声道:“差点儿忘了,我妈刚煮的苞米,给你们带了两个过来。”
周以沫笑着接过,“谢谢阿姨。”
“不客气,我走啦。”
这回文博是真走了,周以沫手中拿着滚热的苞米,侧头问秦叶,“吃吗?”
秦叶道:“刚吃完饭,吃不下。”
周以沫说:“那我自己吃了。”
坐在冰窟窿旁边,她盯着刚出锅苞米的蒸腾热气,慢慢开始啃。
秦叶见状,忍不住道:“你中午吃那么一大碗饭,还饿?”
周以沫嘴里有苞米,含糊着回道:“饿跟馋能一样吗?我这是吃零食。”
秦叶说:“你就吃吧,看你吃撑了怎么上厕所。”
提到上厕所这事儿,周以沫顿时一愣,刚刚路上走过来,她确实看到了一处名为公厕的地方——就是个长不足六七米的小砖房,左边写着男,右边写着女,中间只有一墙之隔。
这样的建筑,在乡下早些年到处可见,现在嘛,家家都有自己的独立卫生间,别说周以沫,就连很多乡下的孩子都快要忘记这世上还有露天厕所的存在。
秦叶见她停止吃,瞥眼落井下石,“你别指望这地儿会有室内厕所,可劲儿吃,可劲儿喝,露天的公厕在向你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