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初道:“郡主?你是皇族么。”耶律琪道:“我家是契丹皇族中硕果仅存的一枝。我三祖母因嫁给金国皇帝为妃才让我们家族幸免于难。”洛天初点头道:“原来如此。贼人留下的有马匹,你现在可以回家了。”耶律琪道:“我们契丹人有恩必报,你们救了我,本郡主自是要犒赏你们,都跟我回府吧。”洛天初笑道:“我们救人并非为的回报,我们还有自己的事,在此谢过了。”耶律琪不紧不慢道:“本郡主从不欠别人恩情。这事由不得你们,必须跟我回去。”洛天初最不吃大小姐脾气,轻笑道:“我们要是不去呢?”耶律琪道:“你们不是要去临潢办药么,若不从了本郡主,你们连草根都买不到。”
洛天初心想好霸道的丫头,若非我们必须要进城寻宝,且会受你要挟。便道:“这要请示我家少庄主才成。”耶律琪奇道:“谁是你家少庄主。”洛天初介绍柳少卿道:“这位便是了。”柳少卿所戴的面具是五人中最英俊的,可耶律琪只看了一眼便转过头对洛天初道:“你的武功那么好,大可有一番作为,为何甘心为仆?”
洛天初道:“我们世代效忠萧家,我的武功在少庄主面前不值一提。”耶律琪吃惊道:“你们宋人果然藏龙卧虎,可惜当官的却是酒囊饭袋,难以重用。”接着问柳少卿道:“不知萧庄主是否同意本郡主的提议?”柳少卿心知洛天初已经心里答应,不然不会推到自己这里,便道:“既然郡主诚心邀请,我等遵命便是。”耶律琪道:“很好!跟我走吧。”一行人下了草坡,耶律齐飞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一夹马腹,当先飞奔出去。
临潢城是辽国故都,金灭辽后城郭不再翻修,如今断垣残壁,不复当年辉煌。城内居民八成是契丹人,以耶律琪的父亲耶律赢马首是瞻。他们来到临潢城时已是丑时,城门紧闭,城墙上火把明亮,守城的金兵喝问道:“来者何人!”耶律琪道:“不认得本郡主了么?”守兵看清后忙行礼道:“殿下您总算回来了,不然王爷便要出兵营救了。咦?怎么不见洪总管,这几位又是谁?”耶律琪道:“马贼不讲信用,杀了洪总管,是这几位好汉救了本郡主,快点开门。”士兵应是,城门“吱呀”打开,耶律琪当先入城。城内一片安静,百姓们都已睡下。
忽然长街尽头亮起无数火把,火光照耀下可以看清人群中有的骑马,有的步行,手里的兵器各式各样,其中人拿着镰刀扁担。为首的几名骑士身穿盔甲,为首的是名五十多岁的老者,手提一柄紫金盘龙大刀,胸前花髯飘洒,魁梧雍容。耶律琪叫了一声“爹!”那老者正是耶律嬴,他身躯微颤,让大队停止前进,颤声道:“可是琪儿回来了?”耶律琪道:“是我回来了,爹你这是赶哪去?”耶律赢大喜道:“为父见你迟迟不归,便带着家兵前去迎你,万幸你平安无事。”两拨人碰面后,耶律赢问道:“这几位是谁?”耶律琪道:“就是他们救了我,我们回府再说吧。”耶律赢应是,吩咐手下家兵道:“尔等都从侧门回府,勿要高声喧哗惊扰了百姓。”家兵们领命后各自散去,只留下四名贴身护卫。
父女二人在前引路,护卫和洛天初等人跟在后面。他们沿着大街走到尽头,向左转上河堤。河堤上的汉白玉栏杆上都挂着灯笼,但亮着的却是寥寥,弱小的火苗在风中摇曳,反而有种凄凉衰颓的感觉。河堤左侧是一排高档的酒楼客栈,青楼赌坊,它们的生意就好像河堤上的灯笼,都到了风烛残年的光景,开张的买卖屈指可数,本该晚上热闹的青楼也很难听到丝竹管乐,偶尔的一声叹息,一声音弦更为黑夜增添了几许寂寞。右侧湖面上倒映着灯笼昏暗的光点,远处湖面与黑暗融于一体,看不清湖水的全貌,可不难想象辽国全盛时期的繁华景象,那时的灯笼全亮,如长龙般盘绕湖水。河堤上车水马龙,接踵摩肩,青楼中红花翠柳竞相争艳,丝竹曼舞通宵达旦。如今物是人非,和汴梁一样再无当年辉煌。
沿着河堤走出五里,现出一座大宅,占地五亩,墙高四丈,两扇朱红色的大门正对湖水,门前摆着两尊一人高的石狮,威风凛凛,大匾上以金字写着“留郡王府”。有四名仆人手持火把在门前等候,见到耶律父女赶忙上前拉住马匹,躬身施礼。众人纷纷下马,耶律赢吩咐道:“把这几位恩公的马匹也牵到马厩好生喂养。”
府内灯笼明亮,地上铺着四方石砖,花圃中栽着各色菊花。院北是会客大厅,南面门楼分上下两层,下层住着门房先生,二层则可洞察内外,作用好比哨塔。东西两侧的小楼一模一样,两串灯笼横挂其间,共有十二间厢房,供客人所用。耶律赢对洛天初他们道:“时辰不早了,请诸位上楼休息,明日老夫再好好款待诸位。”洛天初等人道谢后,耶律父女穿过旁边的垂花门,进入了下一进宅院。
府中下人招呼他们住进了东面的小楼,又为他们准备木桶洗澡。众人半天没有进食,腹中饥饿,便要了一桌酒菜来吃,他们边吃边聊,洛天初道:“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光明正大的进城,不知是好是坏。”李晓道:“应该是好事,现在不会有人再怀疑我们,耶律一家欠了我们人情,以后有事也可请他们帮忙。”朱雨时道:“接下来要先找到藏宝的位置,这里人多眼杂,我们不能长住。”李晓点头道:“明天一早我就拿着藏宝图出去寻找。你们在宴席上找个借口脱身便是。”半个时辰后,各回房间休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