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惊呼的同时,楚云飞又在它即将落地的那一瞬间又抱住了。他抬头扫了眼众人,又把它放回公案上。府尹大人心想这楚云飞胆子可真够大,敢开这样的玩笑。就在这时,雪晴意识到了什么,冲到公案前抱着玉观音看了两眼,突然一下子瘫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
楚云飞几步来到她跟前,淡淡道:“雪晴姑娘,你有什么话说吗?”
雪晴声音高了一点儿:“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当然有可能。这张画像,你是不是很熟悉?”楚云飞从怀里摸出一张画像递给了她。
雪晴接过来张画像,不等她回答,楚云飞继续道:“我已经和‘如是我闻’店后院二楼墙上的画比对过,无论是用墨还是线条,都是同一个人所画。”
雪晴黯然点了点头:“不错,这画像……的确是我画的。只是……”
楚云飞把佛像交到了梁王的手里,一字一句道:“从发现藏宝阁宝物的仿制品后我就觉得很奇怪,我记得当时藏宝阁的老板仔细核查后告诉我们,金银玉器都有复制品,唯独少了这尊碾玉观音。当时我们猜测,可能因为它从不展示,你们没有见过它,因此也就不可能仿造。但仔细想想,既然画像存在,赝品自然也会存在。而唯一能解释它失踪的可能,就是有人从王家大院拿走了。”
“你说……这尊是复制品?不可能!!”梁王一脸的震惊。他觉得楚云飞是危言耸听,因为他对佛像十分熟悉,借着灯光看玉的光泽和质地,绝对不会出错的。
“你还记得当初‘如是我闻’店里那块号称价值连城的匾吗?听说曾经失窃,后来又被李捕头找到,又还给了郁来财。可于家血案发生后,我们并没有找到它,在王百万家也没有发现。你觉得它会去哪里?”
楚云飞的话句句捶在梁王的心里,这种可能性存在,而且还很大。
楚云飞继续道:“据梁王说,碾玉观音是用籽玉雕成,那么大块的籽玉极为罕见,因此才十分珍贵。这块玉据说采自天山之阴,这里是出产美玉的地方,这是很多人知道的。不过很多人可能并不知道,在天山东侧还有一片产玉的地方,那里所产的玉,其色泽、手感甚至透明度都和天山之阴的美玉相似,但它最上等的玉颜色白里透暗,所以价钱远不及天山之阴的玉料。二者之间的区别很明显,只要在日光下一对比就能看出来,可是如果是在烛光下,根本就看不出来。”
梁王狠狠吃一惊,“如是我闻”店的那块匾他留意过,外面是虎包皮,粗略雕刻过的地方能看出点白玉,但白中透青。当时他只觉得里料颜色和寻常所见的玉不太一样。现在经楚云飞这么一说终于明白了。换句话说,这尊佛像就是赝品。
雪晴脸色十分难看,她勉强站起来,咬紧牙关看着楚云飞。
楚云飞从迎春手里要来一张腰牌,那正是从雪晴的身上搜出来:“其实有问题的不只是佛像,还有这张腰牌。在你看来可能这是一张保命牌。腰牌的确没问题,除皇亲国戚外,够资格拥有它的还有禁军统领、边关将领还有朝中重臣,守城的卒子只认牌不认人。换句话说,谁都可以拿着它出城。但可惜的是,藏宝阁案发后,各个城门已经有禁卫军接管,他们的任务除了检查过往行人外,还要注意到凡是持有此牌的人,不管是谁,都要送交官府,查验身份。拒不配合者,格杀勿论。我肯定你不知道,否则也不会冒险,对吧?但是,交给你腰牌的那个人知道。”
“我很好奇,你怎么能那么快就确定王晴和于雪晴是同一个人?还有,我的身份,我们自认设计得很巧妙,你不可能这么快就查出来的。”雪晴转移了话题,这也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第一次去百花楼的时候我已经猜到。你还记得有人送你的胭脂盒吗?盒子底下有个百合花的印记。有人把那个标记拓下来,利用碾玉观音像和假冒的胭脂盒把我们引到了百花楼。更巧的是,我又从百花楼得到了一个手帕,她把手帕交给了我们,好让我们尽快找到你。”楚云飞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看俏西施两眼。
雪晴听完这句话,脸色完全变了,巨大的压力让她有点喘不过气:“你是说……胭脂盒,是这个对吗?”
雪晴从怀里掏出了那个胭脂盒,翻开底下,上面果然有个百合花的标记。没想到……这也能被人利用。她叹了口气:“我果然低估了你,楚公子。你之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我娘的死,还有腰牌和佛像……”
几滴血从她的口中流出。楚云飞大吃一惊,显然雪晴想到的事情他也想到了。没想到他会提前下手!逐渐变青的脸色说明毒药的药性正在逐渐扩散。
“你……真是好狠的心哪!”雪晴的身子往前栽倒,楚云飞忙抱住了她。她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想不到,真是想不到!我聪明一世,竟然也会被人暗算,还输得这么惨!这个……给你,他不仁,我……也不义……只是求……求你,在我死后,把我交还给……怡红楼,还有……胡姬她……”
雪晴挣扎着扯开了衣领,把贴胸口戴着的一样金晃晃的东西扯下来,交到了楚云飞的手里。她的声音慢慢低下去,楚云飞把耳朵贴到她的嘴边,勉强听明白她在说什么。他的脸色逐渐难看。正想再问,却见雪晴的头一歪,停止了呼吸。
“她怎么样了?”何马一脸焦急地问道。
楚云飞摇了摇头,轻轻地把雪晴的尸体放在地上:“她已经死了。不过,眼下,也到了凶手该现身的时候了。我想,差不多他也该来了。”
“恩?”堂上的人都用惊奇地目光看着他,凶手?他口中的凶手又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