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一辆车显然是坐不下的,徐赢东的车就停在医院,平时很少开,今天也不得不当一把司机。
张念祖道:“二虎跟我们走。”雷婷婷自然地和他一道,阿萨莘也想往上凑,被李长贵拽到徐赢东车里去了,顺便把阿三塞给了她。
张念祖开车在前面带路,雷婷婷道:“念祖,你把族人们都安排在哪了?”
张念祖一笑道:“说了你也不知道,不过这还得感谢蚁族。”
“感谢蚁族,为什么?”
“因为是蚁族赞助的。”
雷婷婷愈发不得要领。
李二虎在后座上拿着支笔在本子上勾勾画画,随即跟张念祖汇报道:“念祖哥,目前族人联系得上的大概占全部族人的三分之一,就是三百人左右,其中确定接到了电话的又是三分之一,就是一百人,然后”
张念祖看他表情为难,道:“怎么了?”
李二虎小声道:“表示能来的只有二十多人,其他的要么没有回音,要么说考虑考虑。”
张念祖道:“正常,祖爷消失了20多年,忽然就叫大家来帮忙,谁都得想一想的。”他又道,“20多个也够了。”
雷婷婷变得忧心忡忡,原来她想到蚁族的总部部门繁多,很多讳莫如深的地方凭她的权限都进不去,加上蚁族的科技手段,那座大楼如同雄踞在城市里的钢铁怪兽,靠20多个人她怎么想也无法打赢这一仗。于是她对张念祖道:“念祖我知道蚁族的总部在哪。”
张念祖道:“别告诉我。”
雷婷婷诧异道:“为什么?”
张念祖道:“毕竟你现在还是蚁族的成员,告诉我不等于作弊吗?”
雷婷婷恍然道:“你是不是怕万一打不赢好让我能不受清算?”
张念祖道:“你想多了,打不赢咱们就一块死,我只是不想占这种现成的便宜,我们要连蚂蚁窝都找不到,还打个屁。”
两辆车一前一后开上了荒僻的小路。
后面那辆车上,阿萨莘已经把自己的身份对徐赢东做了介绍,徐赢东一边开车一边不住地从后视镜里端详她。
阿萨莘道:“你可别打我的歪主意,我是张念祖的人。”
徐赢东冷丁道:“我想要你点血。”
阿萨莘道:“你这个变态!”
徐赢东道:“我只是想做研究用。”
“你怎么不研究你自己?”
徐赢东把满是针孔的手背展示给她看:“研究过了。”
阿萨莘嫌弃道:“你没有战士的自愈能力小心得破伤风死掉哦变态!”
徐赢东道:“你可真没礼貌。”
阿萨莘道:“你跟我这么说话就不怕我晚上溜进你屋里祸害你?”
徐赢东道:“猫在我房顶散步我都听得到,就你那双41码的大脚怎么溜进我房间?”
阿萨莘一愣,哼了一声道:“看来我早没碰上你还挺幸运的。”
“那你能给我点血吗?”
“不能!”
阿三自从上车以后就在后座上东倒西歪,阿萨莘把他推来推去,阿三也就风雨飘摇随波逐流,阿萨莘无奈只能让他躺在自己腿上,她问李长贵:“阿三不会死了吧?”
李长贵道:“他不能死,要死也打完这仗再死。”
这时就听徐赢东忽道:“你也姓徐?”
李长贵愕然:“我姓李。”
徐赢东道:“看来咱们是一个祖宗。”
李长贵愈发迷茫道:“呃,我看不会。”
徐赢东瞥了他一眼,道:“我叫徐赢东。“
李长贵不想失礼,只能道:“我叫李长贵——你知道的。”
徐赢东凝神静默片刻,微微一笑道:“东边是太阳初升的地方,我爸希望我能在起点就不输于人,你呢?”
李长贵摊手道:“长贵嘛,就是长久富贵嘛,我爸可能是随便取的——”
徐赢东点点头道:“徐畏,有所敬畏,好名字。”
阿萨莘这会看出不对劲来了,她试探道:“会不会这附近有另一个”
李长贵脱口道:“斥候!”
合着徐赢东压根就不是跟他说话
车子围着一圈薄铁皮组成的护栏绕行了半天,前方几百米处忽然出现一座规模不小的体育馆,这是张念祖当初升级的地方,他和阿四小芹他们也曾在这里和蚁族的人交过手。这里是蚁族据点之一,不过常年处在废弃状态。原来张念祖把族人们的聚集地定在了这里。
体育馆内,徐畏面带笑容道:“没错,咱们这种人,最得懂得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对了,你是怎么对抗日常那些乱七八糟的干扰的?哦,你是医生啊,那确实忙起来什么都顾不上了,我是国营肉联厂的称重员——”
刘新亮他们都奇怪地看着他,徐畏自言自语已经有一阵子了,老头子忍不住道:“这人怎么回事,神经病吧?”
一个身材矮胖,秃了顶的中年指指自己道:“我才是神经病。”
老头子道:“你们都是!”
徐畏道:“我不是——祖爷到了,咱们去迎接一下吧。”
于是当张念祖他们一行人刚下了车,就见一排人码在门口,其中、刘新亮、张晓亮一起道:“祝你百战百胜。”
张念祖急忙回礼,徐赢东左右看看,见徐畏正在对他微笑,手按胸口道:“祝你耳聪目明。”
徐畏哈哈一笑道:“苦恼啊,都被人当神经病了。”两个人的手握到了一起,虽是第一次见面,但已俨然是老朋友,有点聊了多年的网友终于线下团聚的意思。
老郭指着自己道:“我才是神经病。”
阿萨莘把阿三推到车门上道:“这个还有人管没人管?”
李长贵把他扛在肩头,张念祖介绍道:“这位是李长贵。”
众人听他姓李知是黄金侍卫,一起肃然行礼,李长贵还了一礼。
张念祖道:“咱们里面说话吧。”
张晓亮边走边说:“念祖哥,这些就是第一批到的族人。”
张念祖道:“你辛苦了。”
阿萨莘皱眉道:“只有这点人?”
李二虎道:“还有一批在路上。”
阿萨莘道:“那也不够啊。”
到了体育馆内,众人自然地围城一个圈,张念祖道:“大家能来我十分感谢,我叫张念祖,按传统来讲,是强人族第88代祖爷,下面大家先相互熟悉一下,做个自我介绍吧。”
老头子忽道:“你们开始之前我有话要问。”
刘新亮颇有尴尬之色,小声道:“老头子你别搞事情。”
张念祖道:“这位老爷子怎么称呼?”
老头子道:“我叫魏彪——”他指指刘新亮道,“我是这个孩子的姥爷,按你们的传统,他妈和我都不算你们的族人。”
众人恍然,其实好多人心里都在纳闷,因为这个岁数除非是斥候,不然强人族里不会有这么老的老人,徐畏一开始也以为他和自己一样,可是后来发现隔着十来米跟他说话他都听着费力,不但不耳聪目明,甚至耳背
张念祖道:“您有什么要问的。”
魏彪道:“我闺女刚嫁给他爸的时候,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笔钱打过来,据说这是你们族人的福利,可是后来突然断了,这一断就是20年,我想问,这笔钱哪去了?”
张念祖道:“被人偷了。”
魏彪大声道:“谁?”
“也是我们的族人。”
魏彪道:“看你年纪不大,当时的祖爷应该是你爸,也就是说这笔钱是在你爸手里弄丢的?”
张念祖道:“没错。”
魏彪激动道:“20年了,你要不是需要这帮人替你打仗还不出现,你准备躲到什么时候,哪怕给个准信让我们别惦记了也好啊。”
张念祖道:“这个确实对不起大家,我也是刚知道自己是祖爷。”
魏彪一时无语,又道:“打完这仗我们的钱能拿回来吗?”
张念祖道:“叫你们来就是为了这个。”
魏彪这才讷讷道:“这还差不多,不过我有言在先啊,我们祖孙俩什么都不会。”
刘新亮道:“是你什么都不会,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