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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话让素念的心猛然一沉,如果皇上不是为了保全宋浅,而是为了置她于死地,又是因为什么?
“皇帝的心思,哀家是猜不透的。”太后徐徐说道:“不过哀家的心思,你可要明白才是……”
“民女知道。”素念垂下头,脸色在烛火下显得越发苍白。
太后看了看岑息,幽幽问道:“岳绍还有几日抵京?”
“依前几日来报,左不过还有七八日就到了。”岑息沉声应道。
太后点点头,将目光落定在素念身上:“盯紧宸妃,如今皇后正病着,岳绍一回京,宫中势必生变。”
“太后是怕宸妃娘娘意欲夺去皇后之位?”素念看向太后。
“提防着,总是好的。”太后翁声道:“岳绍如今手握重权,一旦生事,只怕不是皇帝所能掌控。所幸这个女儿是他的软肋。一旦拿捏住,便是有备无患了……”
素念目光沉了沉,便没再言语。自她入宫这些时日,有些事也看在眼中。不得不承认,容澈对岳紫宸的信任让她嫉妒。可说到底,岳紫宸是这宫中极少见的,识大体,知进退又能为容澈排忧解难之人。素念也不止一次问过自己,若是换了她,又能对这样的女子阻挡几分。
既然连自己心中都有所动摇,便也怪不得容澈会毫无条件地信任岳紫宸。只是当一切摆在眼前之时,却仍叫素念心酸。
“去吧。”太后摆摆手:“待大局一定,无论你要的是什么,哀家都会许给你……”
看着素念在夜色的掩映下离开寿康宫,东瑶忍不住惊叹:“原以为是素念甘愿留在宫中,不曾想背后竟还有这番曲折。太后果然是老谋深算,连素念爱慕皇上的一颗心,都尽数算计。”
晟风神色冷肃,没有开口回应。
“太后当真什么都许给她?”岑息将热好的汤药递到太后手中:“若是到时候,她依仗着自己立下的功劳,谋了不该谋的位置,又当如何?”
太后接过汤药一饮而尽,又就着岑息端来的茶盏漱了漱口,才用锦帕拭着唇角道:“她不会。从哀家第一眼瞧见这丫头的时候,哀家就知道,她和哀家其实是一样的……”
“奴婢不明白。”岑息带着几分疑惑看向太后。
太后倚在贵妃榻上,苦涩一笑:“就是说,她同哀家一样,是一心一意为了皇上。岑息,你想想,若是铁了心为皇上好,她又会谋什么?”
岑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太后就相信,她绝无所图?”
“自然不是。”太后挪了挪身子,寻了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这些年,她几乎是拼了性命,她若有所图,何须等到现在?她谋的不过是一颗心,是皇帝待她的这颗心。只是……”
说到这儿,太后长长叹了一口气:“若澈儿生于平常人家,哪怕是个王爷,那丫头想要的,或许尚且能得到。可偏偏她爱上的,是执掌这天下的君王……”
见太后的眼中竟流露出少有的哀切之色,东瑶不免也有些动容。瞧得出,太后对素念是打心里疼惜。
“看来一切在岳将军归京后便有定夺。”晟风看着东瑶,示意她离开寿康宫。
从寿康宫行出,月色皎洁,只是当那片柔淡的月华洒落在晟风的脸上,东瑶却瞧出几分浅淡的愁绪。
果然行了没几步,便见晟风缓缓停下:“待宫中乱事一定,你便会离开此处?”
晟风这番话来的突然,东瑶倒也未仔细思量过此事。于她而言,此处若当真是省断之境,离去之时必然会回到黄泉客栈。可晟风呢……
三途之中,他的魂魄早已化作鬼沙一粒,所有的过往尽数消散,而他们之间的爱恨牵绊,终究也便到此了吧……
这样想着,望向晟风的眼中便不免多了泪意。
见东瑶眸中泪光盈闪,晟风愣了愣,似是有所动容。但片刻犹疑后,他只是轻咳了一声道:“”有件事,我始终在意……那个人……就是你说起的那个故人……恨他么?”
恨么?东瑶不知道。落入黄泉成为白生魂的年岁中,东瑶不知何为恨。而记忆过往之事,东瑶知道,当她还是離嫣时,下定决心了断之时,她是恨的。恨祁晟风恨自己也恨天命……
然如今,祁晟风在轮回之中,同她一般成了白生魂,可见在他心中,亦有执念,亦有深切的恨意。
本该是两两相忘,各自遁入轮回再无瓜葛。谁知阴差阳错,竟又带着他入了省断之境。而后他坠下万噬渊,化作鬼沙一粒。
前世,她因他而绝。如今,他却因她灰飞烟灭,甚至再无可能遁入轮回。若要清算,终究是她欠他更多些,还谈什么恨……
见晟风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东瑶不免想起生前看到祁晟风时的模样,这样的目光似乎从未有任何一次落定在自己身上。如今看着他,即便这是省断之境中,他转世的短暂存在,东瑶也只想多停留片刻,沉沦在他的眸中,不再离开……
有泪水瞬着眼角滑落,晟风一怔,继而抬手轻轻替她拭去:“我不该提起此事……”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夜空,随即便是更多惊恐的叫声,东瑶急急收回视线,略一分辨:“是宜妃宫中。”
说罢,她与晟风便幻步朝着宜妃宫中行去。
“方才我想起一件事,如今陈皇后的生魂被困在皇后体内,齐嫔的生魂呢?”幻影急行中,东瑶问道。
晟风一愣:“难道不是黑白无常二位鬼差拘魂么?”
“糟了!”东瑶惊叹一声,自记辰所用的铃铛在她手中消失之后,黑白无常便再未出现过,留在芳华殿中的齐嫔生魂,定是挣脱了束魂索,逃了出来。
晟风与东瑶赶至宜妃宫中,便见守在灵堂中的太监和宫婢们疯了一般地朝殿外逃去,一边厉声大叫:“鬼啊!有鬼啊!”
正见灵堂正中,宜妃的棺木剧烈摆动着,似是有什么要冲破棺盖逃出来。而齐嫔的生魂正在一旁,掀动棺盖。
“住手!”东瑶厉喝一声,便见齐嫔的生魂恶狠狠地转过头来,盯着她与晟风。
“宜妃已死,如今你将她的生魂强行拖出,便是逆天而行!”东瑶急急劝阻:“到最后,你只会害得自己魂飞魄散!”
然而齐嫔却听不进丝毫劝阻,只目光阴恻:“这宫中的冤魂还少么?断不能纵了那些贱人,我也要她们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
“你若一意孤行,休怪我不客气!”厉喝间,东瑶意欲唤出束魂索,却发现自己力不从心。
齐嫔见状,尖利冷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原来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说罢,齐嫔白衣长袖挥动,便有血刃从她利甲间飞出,直袭东瑶!
说时迟那时快,晟风伸手一拦,血刃擦着他的肩臂飞过。与此同时,一根鲜红的束魂索从他掌中飞出,再次将齐嫔束了个结结实实。与先前不同,这一次束魂索刚捆住齐嫔,齐嫔便发出一阵痛苦的尖叫。
那声音卷起阴风阵阵,落入耳中尖锐异常。
只见齐嫔长发白衣飞散,在灵堂中四处奔走挣扎,束魂索所及之处,有魂丝从齐嫔身上溢散。
东瑶惊诧地看向晟风:“那是什么!”
她瞧得清楚,那些魂丝从齐嫔的身上溢散出来,且不说定是制服了齐嫔无疑,那分明会让她魂散而尽。如此灵术,即便是连黑白无常也不见得可习,为何晟风会……
晟风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齐嫔,有那么一瞬,东瑶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那个铠甲着身,征战沙场的祁将军,他的眼中满是冷酷杀意。
“自然是束魂索。”晟风的语调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只不过我在那上面涂了自己的血罢了!”
灵堂中阴风四起,扑熄了灯烛,只剩下殿外的微光投落进来,晟风的脸上一片阴暗。因得齐嫔被困,宜妃晃动的棺木也逐渐平息下来。
东瑶不知晟风的魂血竟还有这等作用:“怎么会……你不过是有着灵魄的凡人……为什么……”
晟风看向东瑶,目光沉静:“你以为能见鬼怪的我,凭何活到今日?她对你起了杀意,那此刻便是她的死期……”
“晟风……”东瑶隐约察觉有什么不妥,下意识地捏住了晟风的手臂。只见晟风眼中眸光骤然亮起,方才那狠厉转而便逝。
齐嫔的惨叫渐渐低了下去,但见她瘫倒在地,生魂轻轻抽搐着,不消片刻,便在束魂索中化作一股青烟,消散了踪迹。
“她不过是个屈死的冤魂罢了,恨意太强,才会至此。如今你打得她魂飞魄散,却是一丝挽回的机会也无。”东瑶看着那缕青烟消散了踪迹,不免责备。
然而晟风在微怔之后,却道:“谁都不能伤你……”
东瑶看向他,却见他似乎有意将之后的话咽了回去。东瑶无奈摇摇头:“你本知你异于常人,可又是否知晓,若是不能好生控制这灵术,以你如今这般,只怕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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