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玉瑾是很听话的孩子,他听见苏湛年吩咐当即起身抱着段时笙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我平复下自己的情绪问:“什么话?”
“我提醒过你元旦是玉瑾的生日。”
他顿了顿,冷漠的问:“而你在哪儿?”
我平静的反问:“那你们又在哪儿?”
“我在北京等了你一天,就等你给我打电话。宋晚,你讨厌我没事,但那孩子是你的骨肉。”
“但苏先生有没有想过一件事?你现在是有妻子的,而我又是你的前妻,两个人凑在一起算什么话?再说孩子交给你的那天说的很清楚,给你了就是你的了,他们的一生都由你负责。”
苏湛年直接问:“那你呢?”
苏湛年的脸色很阴沉,我摊开手无所谓的笑说:“我没有能力抚养他们,所以才交给你的啊,不然你以为我是疯了会把孩子交给你养?”
我现在对他是没什么好态度的。
“你既然交给苏家,那他们就应该姓苏,而不是一个殷一个段,这像什么话?!”
敢情是一直惦记着他们的姓氏。
闻言,我冷笑着说:“苏湛年,我对你什么条件都没有,什么都可以退让,唯独这个姓是绝对不可能的,这辈子我的两个孩子都绝不能姓苏!”
他听见我词严厉色,神色晃了晃,忍不住的叹息问:“听你这话,你心里还是在恨我?”
莫名的,透着一抹忧愁。
我摇摇头笑说:“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你都没有选择过孩子,而他们是我拼了命护下的!苏湛年,你除了出了个精子你做了什么有用的事么?你平白无故的得到两个孩子你还要怎么样?我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你,你究竟要我怎样才肯甘心?可以坦白的告诉你,无论你给孩子改什么名字,在我眼里他们只是殷玉瑾和段时笙。”
他除了出了个精子他毛用都没有!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得寸进尺!
真的是太厚颜无耻!!
“听你的吧。”苏湛年定定的盯着我许久最终妥协,然后又感叹道:“他们毕竟也是你的孩子,有时间的话我希望你能够多陪陪他们。”
“呵,我不想和他们培养太深的感情。”
苏湛年厉声呵斥我道:“宋晚!”
我忽视掉他的神色,提醒说:“苏先生,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而那件事你必须得知道。”
他闭了闭眼,缓和了情绪问:“什么事?”
我默了默,残忍的说:“玉瑾那个孩子的精神状态出了问题,换个话说就是有精神病。”
说到精神病那三个字我看见苏湛年的眼眶猛的泛红,他神情错愕的望着我,我平静的语气凉凉的提醒说:“估计结在你这儿,我说到这份上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所以有些话适可而止。”
他是个聪明的男人。
他懂我的意思。
我拿着手提包打算离开,苏湛年忽而喊住我,嗓音轻轻的问:“这次又要消失多久?”
“苏先生,我一直都在的。”
我一直都在这个世界上。
哪儿也不去!!
他冷呵,“最好如此。”
我一直觉得我没有惹苏湛年,况且当年亏欠我的一直都是他,他又凭什么这个态度!!
我离开苏家的集团后根据SW给我的地址我去找了季墨川,我突然想起季墨川是谁了。
就是那天我遇到的那个男人。
另一个人口中的,“季教授。”
我在大学里打听着季墨川的下落,有个女同学认出我在我耳边一直念叨,“晚晚姐找季教授啊,你知道么,在S大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一遇墨川花盛两岸,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就是遇上季教授,女孩的心海两岸,就会开满鲜花。”
一遇墨川,花盛两岸。
我脑海里想起那天遇到的那个男人,那样的简简单单、干干净净,即便和他没有只言片语的交流,即便只有一面之缘,但很容易让女孩有一股此生就他的感觉,给人以莫名的安定力量。
那天,我差点也是这样。
季墨川,SW要的人。
我那天没有找到季墨川,但联系上了季墨川以前的读博导师,问他要了季墨川的手机号码。
SW告诉我他们已经在接触谢家,而我的任务只需要搞定季墨川就行,我思索再三,脱下了自己身上那些华贵的礼裙,换上了以前大学时爱穿的衣服,天天在S大溜达希望能遇见他。
我想以朋友的姿态去认识季墨川,而不是直接去联系他,这样也惹不起他的反感。
我在S大溜达了一周也没有遇到季墨川,向同学们打听也没有听到他的任何消息。
就在我沮丧时,我遇见了季墨川。
那天正是晚上,我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坐在长凳上叹息,想着怎么能拿下季墨川这个男人!
就在叹息的时候,季墨川又从我的面前路过,我心里一惊一喜,赶紧起身跟着他。
估计是平常有女孩跟着他惯了,所以我跟着他走了很久他都没有搭理我,直到他出了校园坐上了公交车,我才知道自己完全没入他的眼。
我这人一向都不服输,所以赶紧跟着上了公交车,因为我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所以车上的人很难认得出我,我刚走进去要坐在季墨川身边时,司机喊着我说:“嘿,麻烦投币!”
“哦,是要投币。”
坐公交车貌似是要投币的,但此刻我有些无措,因为我从来没有坐过公交车,有一瞬间的彷徨,我赶紧从身上找到一张一百元的。
司机说:“没法找零。”
我刚想说不用找零,突然有一只手往里面塞了两张一元的纸币,淡笑着说:“我帮你给吧。”
说完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我赶紧跟过去坐在他身边,小声的说了一声,“谢谢。”
他忽而说:“你一直跟着我的。”
他的嗓音很悦耳动听,我抬头愣愣的望着他英俊的侧脸,突然想起那个女孩说的那句话。
一遇墨川,花盛两岸。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你和他从未有过深的接触,而仅仅凭借着一两面,你就认定了他这个人,想要和他待在一块儿,去了解他,探索他,心里对他的信任也是来的那么的莫名其妙。
当我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我就觉得生活忽而有了希望,心海里那枯萎的花海开始一朵朵的复苏,一朵朵的绽放,带给我无尽的喜悦和惊喜。
我竟鬼神使差道:“你是神仙。”
闻言他愣了愣,脸色忽而泛红。
他是神仙,他拯救了我的花海。
他让我看到了生的希望。
我突然明白SW为什么要让我来找季墨川,因为他们知道我的状况,更知道季墨川的魅力。
他伸手想敲我的脑袋,但还是收住手,淡淡的语气,温润如玉的说:“答非所问。”
我傻笑说:“抱歉。”
“你是哪个系的学生?”
我胡诌道:“呃……我是物理系的。”
鬼知道,我物理差的一塌糊涂。
“物理?既然是物理系的,那你怎么没有选修我的课?”他顿了顿,说:“我对你没印象。”
我继续胡诌说:“我物理太差。”
他为人师表道:“嗯,会进步的。”
季墨川下了车后我就一直坐在公交车上想着刚刚的那些话,我突然发觉仅仅两面而已。
我对季墨川开始有了期待。
季墨川,S大的教授。
S大的女生估计都很想和他谈一场师生恋吧,但这样的男人应该不会那么轻易的近烟火。
我把心底的这种感觉藏的深深的,没有告诉任何人,然后让刘瑟帮我推掉所有的通告,更让邢潇帮我在S大入了学籍,甚至修改了年龄,是的,我现在千方百计的想接近季墨川。
话虽这样,但我毕竟是公众人物,走哪儿都很容易被人识破,所以白天的时候我都是尽量逃课的,直到晚上才抱着书守在长凳旁,因为我发现他每次下班都会走这里,有好几次他还没有认出我,都是我蹭着他上了公交车坐他身旁他才知道的,不过现在我的身上都会自备零钱了。
季墨川对我的纠缠倒不以为然,每天还是很有心的在车上给我讲解两道简单的题,但即便是简单的,我都是听不太明白的,他也没为难我,倒是我自己觉得不太好意思,感觉很丢脸。
跟他坐了半个月的公交车我的心思都没有在题上,后面我觉得这样下去一定会被他嫌弃的,所以我委婉的告诉他,“我得请个家教。”
他闻言,赞同的说:“快期末了,物理又是必考的,但请家教的话……我给你介绍一个价格便宜的吧,毕竟你现在还是学生,压力也蛮大的。”
他竟然没说他亲自教我的话。
好在我脸厚的问:“季教授没时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