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早已经下山,可能已经吃过晚饭打起小鼾,换班的月亮却是别样的温柔,落下的月光像是一首催眠曲,万籁俱静,四下无声。唯独一角,在溪面上散落着透过榕树破碎的光亮,像是月亮也不忍看那人儿在溪水里的挣扎,只是偶尔分开遮眼的手指偷偷看一下。
此时的南溪已经不用说是挣扎了,简直是在奔命,一次次摔倒爬起摔倒爬起,双脚有一些麻木,身体微微颤抖,眼睛旁的头发像是结了冰,形成了条状。但是南溪却是没有放弃,失败一次更加让他有些兴奋,不是因为他喜欢受虐,而是因为每一次在木头上的时间越来越长,也渐渐掌握了点技巧,快慢也都能控制,只是这半小时还是太长,很费体力。
“啊!”南溪再一次掉入水中后,大吼一声,手握拳头用力打在了水面上,像是在给自己鼓气,又像是发泄心中的不满,走到木头边再一次常识。背靠木头两手一撑在快要坐在木头上的一瞬一拍木头,人就站立在了木头上,站稳后脚下向后一滑,木头转起来,左脚用巧力踩了一下木头,右脚提起就跑。
南溪跑动的速度并不快,上身摆动的弧度也很小,只是脚下有规律的跑动着,身下的木头却是像被征服的烈马,听话的像个孩子。南溪在木头上坚持了大概二十分钟,也到了瓶颈处,上几次都是这段时间落水的,于是南溪打起精神,集中脚下的注意力,丝毫不敢大意。
身体有一些疲惫,脚下就不自然的加快的了速度,速度快起来后,想停下来就难了,眼见就要再次落水失败,南溪小腿猛的向下一沉,从木头上跳起来在用力踩在木头上,木头顿然停住,南溪再次原地跑动起来,告别了之前的险情,这之后就比较轻松了。
时间已经过了半小时,南溪慢慢才懂木头向岸边划去,靠近了岸边,停住慢慢跑动着,看着一直守候着自己的芳姨很是得意的笑道:“芳姨,怎么样?我厉不厉害?”
芳姨见到南溪那一脸得意的样,泼冷水道:“厉害什么,花了这么长时间才学会,走了,回家。”
芳姨是回家了,南溪还得把木头弄到岸上去,这木头可不轻,起码也有几百斤重,南溪基本上是一点一点慢慢拖上来的,可以说最后这把木头拖上岸比前面踩木头还累人。气喘如牛的南溪拿起衣服和挂坠慢慢走回家。
这之后,南溪早上负重三十斤的东西晨跑,而且还得保持那种每秒三四米的速度,之后就去踢沙袋,踩木头,余下的时间还得去劈拆。而南溪的变化也是挺大的,八块腹肌有了六块,手臂上的肌肉也更是明显。双腿灵活而有力了,走起路来都有自信一些。
一晃南溪都来芳姨这儿快有一个多月了,因为南溪的变化,一般的活儿也难不住他了,芳姨也没准备太为难南溪了,这天芳姨让南溪把上身的铁衣脱下了,只是绑着腿上的沙袋,把南溪带到了那片南溪打坐的竹林里。
行到竹子行间繁茂处,芳姨转头对南溪说道:“南溪接下来的一个月你就在这里练,早山跑步踢沙袋,然后就来这里练。”
“这里练?练什么?难道是砍竹子吗?”南溪一脸疑惑的问道,连松树都能砍,现在更别说是砍这些竹子了。
“不是让你砍竹子,看着,我只演示一遍,以后你就在这里练,一个月后我要看到成效。”芳姨说完,快步冲进林间,飞身而起,右脚快速踢在身体右边一根楠竹上,身体在空中反转,。左脚一脚抽在左边的楠竹上,而芳姨的人影已经离地面一两米了。
身子转正后往下落时双脚在对面一棵紫竹上一蹬,紫竹受力往后弯曲,芳姨借反弹之力飞出去,踢向对面的楠竹,在上面连踏三脚,然后一个后空翻稳稳的站在地上。这几招动作下来,真是行云流水,不留半点带水。直看得南溪两眼发愣,耳旁似乎还回响着芳姨腿扫过空中的余音。
回头神来,南溪咽了咽口水,有些艰难苦涩的说道:“芳姨,你不会让我练这个吧,这也太难了!”
“别说的太快,这么快就打退堂鼓,你先负重练半个月,以后会有成效的。”芳姨走过来说道,看着傻站着的南溪催促道:“快,先练给我看看!”
说来也奇怪,这看了一遍,南溪却把芳姨刚才武打的招式和一些细节都记住了,只是这记住了别不代表会啊!就像现在的学生一样,死记硬背了很多,都强塞进脑子里,可却不知道怎么用,不知道什么时候用。所以这东西都一样,还得靠领悟。
南溪学着芳姨的样子,快速冲出去,跳起来冲着右边的楠竹就是一脚,然后反转身子,可还没踢到左边的楠竹,就嘭的一下摔在了地上。还好地上铺着厚厚竹叶,不然真会把眼泪都给疼出来。
退回来再次冲出去,一脚踢出后还没转身,身体就失去了向前的动力,直接落了下来,南溪赶紧调整姿势站稳。苦笑了一下,看着芳姨说道:“芳姨,这真太难了,要不然你让我把身上的负重摘下来吧。”
“不行,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你先好好练着,别想得太多。”芳姨直接回绝道,然后看了看南溪,转身走出了竹林。
竹林里就剩下南溪一人后,摇了摇头,看着上方飘下来的竹叶,想起在这竹林里打坐时的事,想到为什么不把那时候的招式用在这上面呢!想到就做,南溪这次放缓了一下速度,然后跳起来右脚一脚踢在楠竹上后,左脚跟上小腿一绕楠竹,用力的夹住了楠竹,身体稳稳的停在半空中。
南溪见身子停住了,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伸出左手在楠竹上用力一撑,在身体离开的一刹那,左脚嘭的一下用力踹在楠竹上,身体快速向前飞进,调整身体,在对面的楠竹上砰砰砰就是三脚,然后一个空翻落在了地上。虽然做是做成功了,但是也不符合芳姨的要求了,还少了几个关键的步骤。
南溪也不泄气,这次不用那形式如太极的招式,快速向前冲去右腿一脚狠狠的踢在楠竹上,在空中一个转身,反身一腿抽在左边楠竹上,在下落的瞬间双腿向那棵紫竹踩去。可是身体是过去了,可惜是与那棵紫竹失之交臂,错开了。啊,南溪失声喊了一句,就掉在了地上。
有那么一刹那,南溪真想把身上那二十斤沙袋摘下来,但还是忍住了。不是他不敢,是不想服输,他不相信,连芳姨一个女人都能做到,他一个大老爷们凭什么做不到。爬起来也不管身上的沾着的几片叶子,走回去站定。
看着眼前的竹林,特别是那几棵竹子的位置,在心里把要做的动作回放了一下后,虎吼一声就冲了出去。跳起空中留了一些余力一脚踢在楠竹上,然后空中快速转身,反身一脚奋力抽在楠竹上后,调整身子下落双脚踩在紫竹上,在紫竹歪曲回身借力时,身子一下蹬出去,朝着对面的楠竹就是砰砰砰三脚,只是还没待南溪做那个后空翻时,身体就失去动力掉了下来摔在了地上。
南溪好气得一下从地上窜起来拍了拍屁股,无奈的看着面前的楠竹。在回去重来,一次次冲刺出腿,转身回踢,越来越快,空中转身也做的几近完美,只是最后一步很难,特别是要在那楠竹上连踢三脚,必须要很快的出脚速度。
山中无岁月,只见日月移。南溪已经在竹林里练了一个月了,一直重复着那几招动作做了两千次也有一千回了。对于那几棵竹子的位子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找到,今天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也是芳姨检验成果的一天。
吃过早饭南溪按照旧日习惯跑步练腿,现在跑步的负重已经增加到了五十斤,这也是半个月前南溪自己要求的,一个多月的苦练,南溪不但身体壮实协调了不少,连身高都有些长高了,可能是每天跑步踢腿的缘故吧。
“南溪,今天你要是做不好,可就得再练一个月了。”芳姨看着信心满满的南溪笑着说道。
“放心吧,这太小儿科了!”南溪浑不在意的说道,心里还想着等下看看芳姨那吃惊的表情呢!两人说笑间来到那片熟悉的竹林,此时的南溪已经摘下了往日身上的负重,身体轻的像是要飘起来,感觉此时的自己给他两把扇子,他就能靠着扇子给飞起来。南溪头一摆,把遮住眼睛的头发甩到一边,脚下画着一个个小圆圈,转头看了看芳姨道:“芳姨,可以开始了吗?”
芳姨看见南溪的架势,倒是有点好奇起来,笑道:“随时可以。”话刚说完,就见南溪犹如猎豹一般冲出去,高高的跳起一脚猛然踢在右边楠竹上,凌然空中转身快速猛力抽腿一脚踹在左边楠竹上,身上更是往上升了不少,下落速度很快,双腿踩在紫竹上都能听见碎裂声,南溪借力反弹,对着对面的楠竹嘭嘭嘭三脚,余力未减双脚同时向前一踹,身体一个大大后空翻,似乎是力道太大了,南溪又回到了紫竹处,下落时刚好踩在紫竹上。
紫竹弯曲,南溪一借力,咔,就在南溪弹出去的瞬间,紫竹终受不住力拦腰而折断了。而南溪却是动作不停,右脚踢在楠竹上,然后借着力转身反身一记猛力的鞭腿踹在第一棵楠竹上,人在空中一个空翻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南溪似乎很满意,拍了拍手转头看见正一脸惊呆的样心里更加得意了,笑着打趣道:“嘿,芳姨,口水要流出了来了。”
芳姨正看得出神,听见南溪的瞎咋呼一下清醒过来,出声斥道:“说什么呢,恩,不错,你还算……”
嘭!
芳姨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那棵最后被南溪踢了一记鞭腿的楠竹轰然倒了下去,直接惊的芳姨把余下的话咽了回去。那楠竹断口处支裂不整,一看就是被蛮力弄断的,这才知道南溪那一腿的力道。这腿要是踢在人身上,那该是怎样的一副场景啊!
“哎,老朋友你也终于坚持不住了,我对不住你啊!”南溪似模似样的叹气道,要说感情可能有点,毕竟南溪在这林中和这几棵楠竹较了一个月的劲,但此时完全是打趣旁边的芳姨罢了。
“南溪,你这是怎么坐到的?不可能吧,这手臂粗的楠竹也能踢断?”芳姨很是不解的问道,因为这片竹林她很是了解,可以说打小懂事起,就在这片竹林里,那楠竹的硬度她不是不知道。
“没办法,我就是这么猛的一个人。”南溪似乎很无奈的说道,但嘴角的得意藏也藏不住。其实这里面还有点小隐情,那就是这最后一脚,南溪在空中转身时右脚在空中小小的反转了一圈,然后猛然送出去,那其中孕育出来的力道倾泻而出,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这是不是跟你在空中做的那个小动作有关系?”芳姨也不是傻瓜,想起南溪最后出脚的姿势和动作,开口问道。
南溪见芳姨发现了,也不隐瞒,如实说道:“恩,那是我自创的南风腿。”
“南风腿?”这听都没听说过的招式,更是把芳姨弄迷糊的了。
“帅吧,这是我那七天在这竹林的打坐顿悟出来的,利用身体的阴柔和力量的集中,自创了这套南风腿,以后给你看看我自创的南风拳,南风棍,保证让你打开眼界。”南溪得意的说道,其实这南风腿是他从溪边练踩木头后才慢慢摸索出来的,而后面说的南风拳,南风棍的,那就更简单了,有了南风腿的例子,他相信这里面的威力一定不小。
“行,看来那七天没白呆,恩,这次考核满分,可惜没奖励。”芳姨很是严肃的说完就转身出了竹林,只是背过南溪后,嘴角多了一丝笑意。
“哎,芳姨,怎么能没有奖励呢!再给我熬次骨头汤吧!”南溪怨声喊道着追了上去,只留下一林子自由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