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太后本不愿出去,可架不住灵犀一个劲儿的劝,一宫的宫女面上也神神秘秘的,终究是答应了。
灵犀见崔太后答应了,匆忙福了一福会跑出去了。
一刻钟后,安嬷嬷已经给崔太后重新拢了发髻,穿了八成新的团花棉裙,外面披了件前年寿辰时平王送的一件用狼皮做成的披风,即保暖又华丽。
又过了会子,灵犀回来了,一眼的笑意,对崔太后福了福后道,“恭请太后娘娘移驾!”
说着自己上前扶住了崔太后的右手,安嬷嬷则扶住了崔太后的左手。
四个二等宫女前面开路,钱为石站在外殿的门前也是一脸的笑意。
崔太后见殿内上了灯,亮堂堂的,可殿外透过窗纸居然也亮堂堂的,便问知秋,“知秋,今日这雪下的多大?映着灯光真亮堂。”
知秋福了一福回道,“回太后娘娘的话,今日的雪下得不小,齐膝了。”
崔太后点点头,道,“怪不得。”随后反应过来后又道,“下午宫人不是已经扫了吗?”
灵犀扶着崔太后的手,把崔太后扶到殿门前道,“太后娘娘,您瞧一瞧便知是怎么回事了。”
崔太后不确定的回头看安嬷嬷,安嬷嬷笑着道,“太后娘娘,奴婢也不知灵儿这丫头在卖什么关子。”
灵犀冲着钱为石使了个眼色,钱为石一扬手中的浮尘,高声喊道,“开殿门!”
大殿的门从外面被小夏子和小周子吱吱呀呀的推开了。随着殿门的推开,一缕耀眼的光芒从门缝中泄了进来。
当长乐殿的大门完全开打,崔太后面上虽无表情,内心却被映入眼帘的东西惊住了。
只见整个长乐殿的院子里,错落有致的摆满了高矮不同,大小不依的冰柱子。每一根冰柱子上面,都燃着一枝红烛。
红烛似火,晃得冰柱子上发出晶莹剔透的光芒,把长乐殿的前面反射的如同水晶宫一般。
在远处的几棵松柏盆栽上,还挂满了五颜六色发着亮光的饰品,煞是喜庆。
微风扶过,殿顶上的雪被吹落下来,飘飘撒撒,就如又下起了下雪一样。
灵犀早就已经看过这水晶般的院子,此时再见却依旧被震撼了。
钱为石走出长乐殿,带着一众的宫女太监跪在长乐殿前,满脸笑意的齐声喊道,“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灵犀和安嬷嬷早已经松开了手,福在一边同宫女们一同请安。
崔太后并没有让众人起来,而是越过灵犀和安嬷嬷自己向殿外走去。
安嬷嬷见状连忙起来去扶住了崔太后的左臂,扶她迈过了殿前高高的门槛,走下了长乐殿前的回廊。
灵犀此时的心思是忐忑的,因为她并未从崔太后的脸上看出高兴的表情。
她是在博,博自己的命。如若崔太后因为朝然公主的事而牵怒于她,那只能怪她命不好。如若这如水晶宫一般的景致能入得了崔太后的眼,那她……
崔太后拖着长长的裙尾,在晶莹的冰柱之间慢步。冰柱低的只到她脚踝,高的比她的身高还要高,冰柱外层是冰,里层是雪,朦朦的和雾一样。
宫人不敢说话,不敢起身,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半天后,崔太后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猛回过头来,对还在那里福着身的灵犀道,“灵儿,这都是你的主意?”
灵犀身子福的又低了些,道,“回太后娘娘的话,是灵儿的主意。”
“你们也别拘着了,起身吧。”崔太后对众宫人道,见宫人们都站起身退到了院子的边缘,又对灵犀招了招手,“来,灵儿过来。”
灵犀提在嗓子眼的心落了底,小心的喘几口气后站起身来几步走到了崔太后的身边,自然的扶起了崔太后的右臂。
崔太后却紧紧抓住了灵犀的小手,问,“这种时候你出这种主意,就不怕哀家牵怒于你?”
灵犀低着头,小声的回道,“奴婢愚钝,只想太后娘娘开心。”
崔太后伸出左手,触碰那晶莹剔透的冰柱,舒展了眉毛长叹口气道,“唉……”
安嬷嬷伸手帮崔太后把披风掖了掖,轻言道,“娘娘,外面太冷,还是回宫吧。”
崔太后轻轻点头,任由着安嬷嬷和灵犀把她扶上回廊。站在回廊上,崔太后突然问灵犀,“灵儿,你这些冰柱子,还能弄些别的花样吗?”
灵犀低头想了会回道,“能是能,不过光奴婢带着宫女们可弄不出来……”
说着灵犀便把自己想法说了一遍。
崔太后听后不住的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回头对立在一边的钱为石道,“小钱子,从明日开始,永寿宫关宫门三日,不见任何人。”
钱为石回道,“是!”
“你再为哀家找些人来,定不能露了风声。”崔太后又道。
钱为石回道,“是!”
说完,崔太后任安嬷嬷和灵犀把她扶进内殿,边走边对灵犀道,“灵儿,这一招叫主动出击。”
--------------------------------------------
永寿宫关宫门三日,整个后宫都乱了。
未央宫未央殿。
王皇后用手轻抚胸口,脸上带着焦虑对着前来给她请安的众宫嫔道,“太后娘娘一连闭宫三日,本宫这心……”
惠贵嫔如今是众妃嫔之首,便先出声道,“皇后娘娘不必担心,昨日嫔妾和安妹妹去给太后娘娘请安,虽未见到太后娘娘,却听永寿宫中的宫女在给太后娘娘准备颜色艳丽的花卉,想来定是无事。”
安贵嫔点头附和道,“正是。”
德嫔却是轻轻摇了摇头,道,“嫔妾倒不那么觉得。昨日嫔妾和良嫔姐姐前去请安也未见到太后娘娘。若太后娘娘真的无恙,咱们这么多人都过去了总要有人能见一见吧。”
武贵嫔端起茶吃了一口,放下后慢悠悠的道,“如今太后宫中大门紧闭,咱们更是不得而知了。”
愉嫔手中拿着帕子,轻轻擦了擦唇下,忍不住在眼中流露出一抹哀伤,“朝然公主是太后娘娘最疼爱的公主,太后娘娘心中定是不舒服的。”
未央殿中本来的气氛是有些许压抑,可倒也有妃嫔轻声细话。愉嫔的话一出口,殿中立马静了下来,把眼光都递向了坐在主位的王皇后。
朝然公主的事她们都听闻了。即使是朝然公主役了,大月国的新皇也没放过她。新皇封朝然公主为自己的嫡皇后,还不准与先皇葬在同一陵寝而是另修了一座朝然陵。
这在大月国可谓是无上的荣耀,可消息传回大顺朝却是无比的耻辱!
忠女不侍二夫,大月国新皇如此做是狠狠扇了大顺皇室一耳光,把大顺朝的威严踩在了脚底下。
这也罢了,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朝然公主即然嫁到了大月国,那就是大月国的媳妇,理应随大顺的习俗。
可朝然公主下葬不到三日,大月新皇却派出使者前来大顺,执意要再娶一位大顺公主回去为后。说是求亲,三万大军却已驻扎在两国边境,其心一目了然。
如若不是这样,这些妃嫔怎么会心神不安的连连跑到永寿宫去探崔太后的口风?
安贵嫔看起来平淡,其实内心最急。除去十三岁的三公主外,和十三公主只差三个月的四公主便是安贵嫔所生。生为人母,她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女儿去受那种屈辱?
生育了六公主的武贵嫔虽说也去了永寿宫,内心却比安贵嫔安稳。除去王皇后养育的三公主外,六公主上面还有四公主,五公主。有两位公主在那里摆着,她根本不用担心。
武贵嫔都是这种心态了,更不要提是生育了八公主的愉嫔了,所以她才有闲心坐在那里露出哀戚的表情,说说风凉话。
纯嫔的胆子小,九公主的年纪更是小,所以她坐在那里只专心吃茶,时而抬头扫一眼众人的表情,即而头又低下去了。
只有生育了五公主的良嫔静静的坐在那里,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生育了七公主的德嫔见良嫔气定神闲的,心中纳闷,难道说良嫔就一点也不担心五公主被送往大月国和亲吗?那可是一辈子也见不到了啊!
王皇后见众妃嫔都盯着自己看,扫了眼众人的表情后把茶盏放下,皱着柳眉轻叹一声道,“太后娘娘心中定是难过的。本宫见过朝然公主,真真儿一个美人。太后娘娘最疼爱她才独独多留了朝然公主几年,所以才有了大月国人人称赞的朝然皇后。”
纯嫔听了王皇后的话后心中暗自下决心,等九公主长到十岁,定求永和帝早早赐了婚。
愉嫔的心思倒是比纯嫔的深。赐婚而已,又不是马上成亲,她恨不得现在就去求永和帝选一户门当户对的赐一门娃娃亲,早早省了送去和亲的那份儿心。-#~&heats;笔♣阁?++
二公主的亲事已然定下,所以惠贵嫔的心情是要多舒畅就有多舒畅,附和着王皇后的话道,“若不是皇上给月柔看了董侍郎家的公子,嫔妾倒是想多留月柔几年。”
安贵嫔心中冷哼,如果四公主赐婚了,这种风凉话她也会说。
王皇后的心却是提到了嗓子眼。
二公主已经赐婚,她的三公主可是首当其充。当年的朝然公主便是皇后所出,身份高贵。三公主虽说只是养在王皇后的膝下,可相比其他的公主身份到底是高了一等。
如果在这些公主之间选,三公主被选中的机率最大。
王皇后还未说话,便见未央宫的掌事太监马公公带着永寿宫的钱为石进来了。两人给王皇后和众妃嫔请安后,钱为石道,“启禀皇后娘娘,太后娘娘邀众位娘娘今夜到永寿宫中赏灯。”二更有木有?有木有?
好吧,我码字好慢好慢……悲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