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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第五十四章(1 / 1)

<>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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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千树百思不得其解:“千万说他是在悬崖边发现了我们,那么,是谁把我们从悬崖下救上来的?”

霍寒知道这事根本瞒不了她,可几番思虑,也没找到合适的理由,她太聪明,何况她也了解他的性子,谎言很容易被识破,何况谎言始终是谎言,哪怕是善意的,也站不住脚。

她不是十七八岁的女孩了,她成年了,有担当,遇事不会像当年一样一昧躲避,她也有权利知道某部分的真相。

她应该知道,这世上还有另一个男人,用比山高、比海辽阔的爱,深深爱着她。

“这个是不是不能说?”

“不是,”霍寒回过神,亲亲她脸颊,“树,我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啊,弄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霍寒从枕头底下摸到了玉佛像,温千树看到它的第一眼,下意识就去摸自己脖子上的银链,“怎么在你那里。”

不对。

她轻捏着心口的玉佛,又去看他手心里那块,纤长的睫毛轻颤几下,随后眼皮又用力一抬,眼中迸裂出细碎的光芒,“这是……”

她听到自己用碎得几乎不成形状的声音问他,“怎么会?”

脑中一片空白,想抓住些什么,又什么都抓不住。

这块玉佛是爸爸生前从不离身的,和她戴的那块是一对,上面各刻了个“繁”,合起来就是她的小名“繁繁”,属于爸爸的玉佛怎么会出现在霍寒手上?

还有,玉佛和他们的获救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霍寒说,你看到它,自然就会明白了。

她会明白什么?她该明白什么吗?

那天晚上在悬崖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记忆太模糊了。

她只依稀记得坠落的满天星光,落在额间发上,出奇的温暖。

她还记得有双手抱着自己,那人应该很紧张,双手都在微微发颤,醒不来,但意识告诉她,很安全,可以放心睡去。

她一直以为那是霍寒。

原来……不是吗?

电光火石间,一个强烈的念头冲破栅栏,猝不及防地在脑中炸开了,温千树忍着发红的眼眶,“他是我……”

可是,怎么可能呢?

他不是已经……

霍寒的手指轻轻按在她嘴唇上。

她闭上眼,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他手背上。

他低头,亲吻她。

从唇角到唇心,耐心而温柔地亲着,舌尖尝到淡淡的苦涩,他以舌尖叩开她的齿,深深浅浅地吮……

她紧紧搂着他脖子,像漂在海中的人抱住了一根浮木,她毫无章法地吮得他舌根发疼。

狂喜、恐惧、悔恨……那么多的情绪,都揉在了这个吻里。

脑中“嗡嗡嗡”地一遍遍过着陈叔说过的话,“你爸爸说,他留给你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

那时还有些疑惑,为什么要特地强调“干净”二字,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还有不干净的钱。

他竟然泯灭良知,与ty集团的人为伍,他难道忘记伯父是怎么死的了吗?

温千树心里很乱,这边想一点,那边想一点,思绪交错着打成了结,她甚至想推翻父亲活着的可能性……

“我,”她抿了抿发干的唇,“我想一个人静静。”

说着打开病房门出去了。

这会儿,医生刚查过房,走廊静静的,夜间起风了,柔和的灯光仿佛推着她的影子一点点往前走,温千树在尽头的长椅上坐下。

她双手压着膝盖,头低低的。

风吹得她长发微扬。

想了很多事情,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心空落落的。

夜更深了,温千树揉揉手臂,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选了个号码拨出去。

响了六七下那边才有人接:“喂。”娇软的女人的声音,还带着朦胧的睡意。

温千树看了一眼屏幕,确定没拨错,“小歌,让周暮山接电话。”

“小树?”

她的声音有点不对劲,白雪歌担心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温千树还是那句:“让周暮山接电话。”

几秒后。

周暮山的声音传来:“小树。”

太`安静了,还能听到他下床、走路的声音。

温千树松开紧咬的下唇,“哥,我有事想问你。”

周暮山走到阳台,听到她说:“我想确认一下,之前你说的法医鉴定结果,是因为失血过多,远远超过了临界点,在法律上可以宣告死亡。”

“是。”

他是第一批赶到车祸现场的人,当时下着大雨,地上大滩的血,被雨冲到对面街上去,像一条流淌着的红河。

当时第一想法是,人肯定是活不成了。后来法医也是根据这个下了死亡判决书。

“除了出血量,没有别的证据是吗?”后面的声音低得只有她一个人能听见,“现场也没有找到尸体。”

“没有。”周暮山说,“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哥,我好像……”温千树的语气顿了顿,“梦见我爸爸了。”

周暮山想到三天后就是中秋,难怪她如此反常。以前虽然父女俩也很少在一起过节,但那时不一样,现在人……都没了。

哪里还圆得起来?

“小树,道理你都懂,只是走不出来,这都是暂时的。听哥的话,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

“嗯,我知道,挂了。”

“等一下,”周暮山叫住她,“你继母有消息了。我朋友查到她的入境记录,她用的是化名护照。”

“能找到她吗?”温千树直觉这个女人和ty集团有某种关系,或许就是她蛊惑拉拢了父亲……毕竟一切的异样都是从她出现才发生的。

周暮山沉默一会,“很难。”对方不是个简单人物。

温千树喃喃自语:“霍斯衡应该会有办法。”他门路广,黑白两道都得卖他面子。

看来又得麻烦他一次了。

结束通话,她看看时间,居然快十二点了,和周暮山交情深,深夜打扰也无妨,可这霍当家脾气不太好,把他从温柔乡里闹起来可是要挨一顿痛骂的。

温千树收好手机,安静地看着天边的弯月。

余光不经意看见墙壁上的影子,有的时候真是奇怪,爱上一个人,不仅是他的声音,连影子都可以轻易辨认出来。

她走过去。

霍寒看见她,愣了一下,嘴角弯起来。

温千树扶住他,病号服上挂着凉意,他到底在这里站了多久?该不会她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跟出来了?外面这么冷,腿还没好,怎么能经得起这样折腾?

两人一起回了病房。

温千树心里藏着事,睡不着,霍寒躺在身边,不算大的病床,稍微翻身都能制造出动静,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父亲会做那样的事。

可之前大家也都说,千敏之是难得一见的好丈夫好父亲,谁能想到他竟然婚内出`轨,甚至对唯一的女儿不闻不问了呢?

那时她也觉得他不会是这样的人,然而事实让人太寒心。

但还是感觉哪里不对劲,是什么呢?

毫无预兆的出`轨,相濡以沫二十多年的爱人,说离婚就离婚,态度坚决,完全没有一点回转的余地,当时她母亲温莞伤心欲绝,整天以泪洗面,甚至还自杀,如果不是继父周潜及时发现……

好像在很短的时间里,父亲就割裂了和很多人的联系。或许这是在为以新身份入主ty集团做准备,但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他把最亲近的人都推开,其实是为了……他其实和伯父千行之一样……

温千树想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只听得一声轻轻的叹息,接着霍寒的吻就落到她眼皮上,“还没走出胡同呢?”

什么意思?

温千树猛地抬起头,撞着了他的下巴,她看着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霍寒,他是个好人,对吗?”

“嗯。”

“真的吗,没骗我?”

“真的。”

她笑着笑着眼泪又掉了。

那是她爸爸啊。

他还活在这世上。

他潜伏在毒蛇身边。

昨晚他来过,又无声无息地走了。

她感到非常惭愧,知道他还活着时,第一念头想到的是他已经成了ty集团的一员。

她爸爸是个好人。

他在做的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

温千树又不禁担心起来,语无伦次:“那昨晚他救了我们,他……不会有事吧?”

霍寒也不清楚,只是安慰她说,“我想,他心里应该有数。”

透过门外的灯,她看到他下巴泛起的红色,哄孩子似的,“亲一亲就不疼了。”

真好啊……

爸爸,请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地回来。

***

霍寒到底身体底子好,只用了三天,身上的伤就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他住院这段时间,关于古董花瓶的后续一直是唐海在跟,盛千粥尽职地把每天的进展都汇报过来。

“文物专家研究过了,花瓶确实是正品,但并没有找到什么所谓的线索。”

“线索还没有找到。”

“同上。”

“有没有可能这只是白夜的幌子?”温千树戴着手套,拿了个放大镜,将瓶口、瓶身和瓶底都翻来覆去、认真细致地检查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新的发现。

霍寒给她倒了杯温水放在手边,“喝点。”

她已经连续看了三个多小时,滴水未进,唇干干的。

温千树放下花瓶,偏过头来和他说话,没想到霍寒坐得这么近,唇不小心擦过他下巴,她偷偷看了一眼虚掩的门,没人注意这个临时空出来的小型会议室,凑到他耳边,“其实还有另一种解渴的方式。”

她看到他喉结耸动,便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只是,两人的唇刚贴上,盛千粥提着刚打来的外卖撞门进来,“千树姐,寒哥,吃饭了!”

“哎,我什么都没看见啊。”他把东西放在桌上,又做出个自戳双目的动作,“我瞎了。”

霍寒在他头上敲了一记。

温千树笑着看过去,“小心别把脑袋敲坏了。”

盛千粥走到她身后,“还是我姐疼我。”

温千树又说:“眼瞎了,脑子又不好使,那可真一无是处了。”

盛千粥双手撑着腰,“好啊,你们两夫妻合起来欺负我这只单身狗。”刚好唐海和杨小阳一起走进来,他眼睛一亮,“海子哥,小阳,你们都给我评评理,有这样的吗?”

尤其是他寒哥,这见`色忘义得也太明显了,耳根又软,什么都听他老婆的,还有没有点大男子的样儿了?

唐海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和偶像相关的事,杨小阳向来没办法一碗水端平,偶像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只好拿了个盒饭,坐到一边吃去了。

盛千粥气得喷笑。

唐海摇摇头,走到桌旁,“还是没什么进展吗?”

温千树点点头。

霍寒说:“先吃饭吧。”

晚餐竟然还挺丰富,三菜一汤,味道都还不错。

温千树食量不大,吃了三分之一就饱了,剩下的自然是霍寒帮她解决,唐海看了一眼过来,又装作若无其事地低下去,往嘴里塞了一口饭。

盛千粥和杨小阳凑在一块嘀嘀咕咕。

她拿了杯子慢悠悠地喝起水来。

花瓶身上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藏着线索呢?就差敲开来看了。

温千树把杯子放下,目光又放到瓶身上,从上到下地看,她忽然睁大了双眼——

“霍寒!”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水里好像有字。”

大家都围过来看。

温千树问:“看到了吗?”应该不是她一个人的幻觉吧?

“看到了。”其他四人几乎异口同声。

透过玻璃杯看瓶身,杯中的水盛着一个歪歪斜斜的字,但并不难辨认。

盛千粥低呼:“卧槽!这也太他妈玄乎了吧?”

杨小阳说:“这是个北字。”

可为什么只有一个字呢?这不是大海捞针吗?

霍寒拿着杯子,对着瓶身缓缓上移,温千树屏息凝神,“别动。”

这下,大家又在水里看到了一个“南”字。

用这样的方式,最后一共在花瓶上找到了四个字,“北、南、雁、归。”

唐海:“南北雁归?”

盛千粥:“会不会是南北归雁?”像这样简单又珍贵的线索,一个判断失误都可能导致南辕北辙的后果。

杨小阳也试着说:“也可以是南雁北归。”

温千树接着说,“还有北雁南归。”

霍寒说:“对。”

大家都看过去。

是谁的对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得有点激动,会是谁的对了呢?

脾气不太好的霍老板又出来打了个酱油

又要开启新地图啦,我得去复习一下以前的甜文是怎么写出来的~

对了,《时光与你同欢》也有实体书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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