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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豪门小少爷×替身仆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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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绝对不可以!

苏断原本就站的没什么力度,被他拽了一下后身体晃了晃,控制不住地往前倒去。

树叶传来沙沙响声,秦知往前跨了一步,似乎想要冲出来。

苏铮发现手上的力道不对,连忙伸手去接,虽然耽误了几秒,还是在苏断跌倒前把人扶住了。

苏铮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将弟弟小心地扶稳后,愧疚道:“抱歉,弄疼你了吗?”

苏断摇摇头,顺着他的力道站起来,还在伸着头往小树林那里看。

苏铮装作自己忽然瞎了,看不见小树林里藏着的某个下人,摸了摸弟弟软软的黑发,试着将他的头扳过来,柔声道:“我们往前面走走,你不是喜欢喂鱼吗?听管家说前几天引进了一批新的鱼苗,已经适应环境了。”

苏断仰头看着他,眨了眨眼,过了十几秒,才缓慢地点点头。

苏铮将插在他黑发中的手放下,面不改色地牵着他的手走过转角。

苏断最后侧头看了一眼,秦知的眼睛被一大片树叶挡住了,苏断只能看到他紧紧抿着的唇角和绷紧的下颌。

苏铮催他:“断断,看路。”

苏断嗯了一声,慢慢将头转了过来。

*

从花园中回来后,苏断回了房里玩,苏铮去书房处理事务。

只是苏总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效率低的吓人,处理文件的速度越来越慢,最终完全陷入了静止中。

今天早上在花园的时候,其实苏总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棒打鸳鸯的封建大家长,强行在一对小鸳鸯中间划下了一道渺渺银河,小鸳鸯们隔着银河眼泪汪汪遥遥相望,想想还有点让人心酸。

——呸,这都是什么破比喻。

他一定是被那头试图偷偷向他们家小白菜伸手的野猪气得昏了头,连思维都发生了错乱。

苏总敲敲自己的脑壳,起身泡了杯咖啡冷静一下。

先不说门第和人品的问题,就冲着秦知那张和秦风那么像的脸,这件事的本质就是不正常的,说句不好听的,他弟弟这是拿人家当替身呢,哪里又谈得上什么真爱?

其实对于苏断的性向问题,苏家人早在一年前秦风那件事的时候就想开了,他们家可以接受苏断找个男朋友,但前提是要是一段健康的感情,像是这种从根子上就透着不对劲的,还是尽早铲起来扔了好。

而且……苏总忧郁地喝了一口咖啡,他总觉得事情有点奇怪。

只是一个替身而已,他弟弟至于这么真情实感吗?

想到自己弟弟那副依依不舍伸着脖子总想多看秦知两眼的画面,苏总就觉得眼前一黑。

难道是移情作用?

头脑冷静、于某知名商学院毕业的商界精英苏总,在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常的上午,猝不及防地陷入了心理学的谜团中。

但他注定是想不出什么结果的,在思考了十分钟后就决定将这些都抛到脑后,先把人弄出去才是正经。

于是晚上的时候,秦知的详细资料,就躺在了苏总的书桌前。

当然,秦知的资料早在苏总知道对方是秦家私生子的时候就查过一遍,不过当时主要是为了确认对方的无害性,今天的这一份显然要更详细得多。

苏家的情报能力不是说着玩的,不然苏总当时也不会查到秦风掩藏的极好的混乱私生活,这一份资料里不仅有秦知从小到大的经历,甚至连一些秦知自己都很可能不清楚的细节,都被尽数呈现在了上面。

将资料看完,苏铮也不得不承认,秦知的身世和运气确实有点太差了,虽然是个豪门私生子,可秦家主是个管留种不管养的,最多就是给对方一笔足够生活的钱。

秦知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把秦家主给的钱都花了个七七八八,秦母好不容易攒下了一点儿积蓄,秦母又在秦知毕业后没多久突发心梗,做了紧急溶栓后住进了CCU,一天好几千的花,没多久就把那点积蓄耗得干干净净,连后面转到普通病房的住院钱差点都掏不出来。

偏偏秦知因为那张秦家基因十分鲜明的脸又被秦风那个伪君子记上仇了,明明是名牌大学的热门专业出来的高材生,在职场上兜兜转转半年多也只勉强供得起秦母的医药费,最后为了给秦母凑手手术费,还选择去当一个伺候人的下人。

这其中的主要功劳,都应该归到秦风头上。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基于这个理论,苏总对秦知的观感总算稍微好了一些。

——不过总体而言还是要坚决抵制的。

不过,苏总想,如果秦知拎得清的话,他可以在遣散费上多给秦知一些,顺便给他提供一些工作机会,提拔一下。

苏总不是爱心泛滥的慈善家,只是一切能给秦风添堵的手段,他都不吝啬去尝试一番。

他看秦知的履历,觉得他天赋还是有的,就是差了一些运气和心性,要是秦知能有野心一点,去跟秦风抢秦家,把秦风从秦家家继承人的位置上拽下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当然,苏总不过就是随便想了一下,秦风身为正经的继承人,秦家主虽然风流但不怎么偏心私生子,更别说秦风还有母家那边的势力支持,在秦家的地位还是很稳固的,想要从他嘴里把秦家抢出来,就连苏铮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也觉得实在是太困难了一些。

这时候苏总只是抱着“随手播下一粒种子,万一就会有奇迹呢”的佛系心态,虽然看出来了秦知是个潜力股,但其实也没怎么把干翻秦风的希望压在秦知身上。

所以当几年后,当得知秦知真的凭借着他随手扔下的那一点点扶持,把秦风干翻了的时候,苏铮整个人都觉得荒诞极了。

尤其是秦知这人前后不一,干翻了秦风后还不要脸地继续朝着他弟弟伸蹄子,苏总在往后的岁月里,曾经无数次叩问内心,自己为什么要手贱去帮秦知那一下。

但是现在的苏铮没办法得知以后的事,他顺畅地计划好了一切,然后将秦知的资料随手扔到了书桌抽屉里。

万事俱备,只差一个秦知了。

*

秦知被管家通知苏家大少爷要和他谈谈的时候,甚至有了一种一块一直悬在他心头摇摇欲坠的大石,终于砸下来了的感觉。

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秦知想,其实也是他自己的错,他从来没有对人产生过这种恨不得每分每秒都要将对方看在眼中的感情,感情像是刹不住闸的洪水,明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开守护者的监视,还是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

因为是在家里,苏铮没有穿着那身严肃的西装,但毕竟是在商界摸爬滚打了好几年的人了,想要给谈话对象压迫感的时候,还是轻而易举的。

尤其是对着一个初出茅庐的学生。

苏铮嘴角虽然挂着一抹笑,但落在人眼中却没有半分和善之意,至少秦知在对上苏铮眼神的一瞬间,身体都控制不住地紧绷了起来。

苏铮喝了一口咖啡,选了一个秦知没有想到的开端,他淡淡地说:“听说你母亲有冠心病?”

听到这句出乎意料的话,秦知的瞳孔微微紧缩。

他母亲的冠心病其实一直没查出来过,直到两个月前突发心梗,被急救捡回了一条命之后,才被医生宣布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阶段,需要尽快准备心脏支架手术。

其实心脏支架手术并不贵,普通的支架也就三四万一个,他母亲的情况严重一些,医生建议放三个支架,但估计下来十万左右也差不离了。

可问题就出在秦知连这十万块都拿不出来,他们家所有的积蓄都已经随着秦母第一次进CCU病房而花的一干二净,别说十万了,连一万都困难。

其实银行贷款也是一个方法,十万并不是一个非常高的数额,但秦知试了几家银行,无一例外地倒在了银行资产评估的环节上,明明咨询律师的时候律师告诉他希望还是不小的,但事实却是每次都被打回来,几次下来,秦知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劲了,背后很可能有人在动手脚。

至于这个人是谁,除了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兄长,大概也没有人会这么无聊。

最后实在没办法,他还尝试过卖房子,但最后也是毫不意外的结果。

所以走投无路之下,苏家的招聘对他来说简直像是一颗救命稻草。

苏家开给他的工资是一个月两万,而且管家还答应了他如果通过第一个月的试用期,签了正式的劳务合同后还能提前预支一部分,他那边再厚着脸皮和关系好的老同学借借,如果情况好的话,两个月内就能把钱凑齐,先把手术做了。

他母亲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拖的越久,再次发病抢救不过来的可能性就越大。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这么重视这份工作。

秦知咬了咬牙,下颌角处的肌肉因为关节用力而紧绷着。

他又惊又怒地看着那个把手放到他弟弟屁股上,还揉来揉去的下人,感觉一股怒气直直地蹿向脑中,将他的理智烧掉了大半!

什么风度,什么冷静,苏总已经完全不记得了,他看着自己精心呵护、养的白嫩嫩水灵灵的白菜正被不知道谁家的野猪伸出蹄子剥开了一层叶子,简直心疼的喘不过气来,满脑子只想杀猪。

而在看清了对方的脸后,那股怒气就更像是被浇了油的烈火一般,完全无法抑制了!

还是秦家的——

虽然不是那个撩了弟弟之后又不打算负责的秦家继承人,但看着那张和秦风有着几分相似的脸,苏总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正当他怒气冲冲地想挽袖子上去打猪的时候,被拱的小白菜却忽然出声了。

苏断将头从枕头上抬起来,歪着头看过来,说:“哥哥,你回来了?”

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也没有颤音什么的,看起来似乎很清醒。

苏总勉强找回了一丝理智。

想到不能在弟弟面前动粗打人,他暗暗地咬了一下牙根,强迫自己控制住想去挽袖子的手,又在苏断抬眼看过来之前将表情调整到了正常范围内。

他将紧紧握在房门把手上的手松开,尽量放轻力道将门关上,然后快步走到床边,将床上的情况尽收眼底,扯了扯嘴角,问:“断断在干嘛呢?”

苏断在床上趴了一会儿,又被人轻轻地揉着身体,已经泛上了一点儿困意,想了两秒才慢慢地回答道:“上药。”

看着放在一旁的药罐,还有自己弟弟身上和那个下人手上沾着的膏状物体,苏铮的心情又稍稍平静了一些。

不过还是很不爽。

苏铮拿起还剩小半瓶的白色药膏罐闻了闻,闻到了一股苦涩的中药味,他将药膏放下,对着苏断温声细语地嘱咐:“上药这种事,以后还是请专业的医生来做吧,别图省事随便找个下人,万一出了差错怎么办?”

苏断眨了眨眼。

只是往身上抹个药膏而已,应该并不需要什么专业的技巧吧?如果不是他自己肢体还不够协调总是抹歪,他觉得就算是自己来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况且秦知为了这件事,好像还特意去问了医生专业的按摩手法?

苏断对这些杂事的感知不太敏锐,只隐约记得秦知跟他提过一次,他在心里找系统确认了一遍,系统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虽然想和苏铮解释,不过组织语言是一件很麻烦的事,苏断不习惯和不熟悉的人说太多话,张了张口,最终也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

反正……苏铮工作很忙,也不会整天看着他,先敷衍过去再说吧。

苏铮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药都已经上了一半了,苏铮也不可能现在让人滚出去,他再给洗洗手给苏断重新上一次?那是折腾他弟弟呢。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还僵在那里、手放在自己弟弟……上一动不动的秦知,忍着不悦催促道:“快点上完,动作小心点。”

秦知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低声应了一声是,垂眼看着床上的小少爷,继续将药膏均匀地在他受伤的部位抹开。

苏铮拖了一张椅子过来,在床边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秦知给苏断上药,仿佛只要对方有一丝一毫逾越的动作,就能立刻冲上去将人打一顿似的。

没有人再开口说话,房间中的气氛一时间有些难言的古怪。

当然,这种微妙的气氛,对人类情感还不太了解的苏断是完全察觉不到的,要不是系统提醒他,他能就这么趴在枕头上睡过去。

系统说:“经检测,苏铮对治愈目标抱有较大的负面情绪,宿主也许可以从这方面着手,完成治愈目标的命运线。”

听到某个词语,苏断身上的困意褪去了一些,他将系统的话又在心中回忆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疑惑道:“负面情绪?”

系统说:“是的。”

苏断问:“他们是起过冲突吗?”

系统回答道:“没有。”

苏断还是搞不懂:“那苏铮为什么会对秦知有负面情绪?”

系统:“苏铮对自己弟弟,也就是您的感情很深,并且将自己放在了‘保护者’的位置上,所以他会对一些对宿主可能造成伤害的人天然地产生敌意。”

苏断感觉自己越来越迷茫了:“他觉得秦知想伤害我?”

系统:“严格意义上来说,是这样的。”

苏断:“……”他觉得苏铮的脑回路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系统接着解释道:“在宿主接手这具身体之前,‘苏断’曾经喜欢过治愈目标同父异母的大哥秦风,并因此受挫生了很大一场病,系统经过分析后得出的推测是,苏铮也许是担心这种事再发生一次。”

所以还是因为秦知那张长得和兄长有些相似的脸……

苏断觉得秦知是真的很倒霉,明明连他一株植物都知道长相这种东西是不能被人类的力量控制的,可还是有人前赴后继地因为这种可笑的原因将自己的心情发泄到秦知身上。

先是秦风的无死角针对,再是原身的强迫,现在又是苏铮的偏见。

苏断问:“人都是这么坏吗?”

系统说:“不是的,资料上说,人性是相对的,好与坏并非绝对。”

苏断说:“哦。”

他觉得去问由程序编成的系统这个问题的自己,似乎有点不太明智,他们两个都不懂情感的非人类,能交流出什么结果呢?

……

将药膏完全抹开后,秦知微微俯身,伸长胳膊想要去够放在床头的抽纸。

下一秒,抽纸就被苏铮扔到了他面前。

秦知的动作顿了顿,抽出几张纸巾将手上的滑腻的药膏擦干净,然后指尖勾住那一下小块被褪到下面的布料边缘,轻轻往上提。

然后把外面宽松的裤子也提了上去。

全程动作轻的不像话,让人挑不出一点儿毛病。

然而一旁的苏铮看他的指尖在自己弟弟身上滑来滑去,吃了不知道多少豆腐,硬生生看出了一肚子火,在心中再三告诫自己不能在弟弟面前表现出暴力的一面,才能勉强将自己固定在椅子上。

其实心中已经骂开了:

这才来了几天,就敢摸他弟弟的屁股,要是再过上一段时间,是不是都敢随便将人抱进怀里了?

不对,这个叫秦知的现在好像是在贴身伺候他弟弟,而他弟弟这几天行动不太方便,甚至生活自理也成问题,所以搂搂抱抱什么的,应该都已经发生过不知道多少遍了。

想到这一点,苏铮感觉自己简直能喷出火来:“……”

于是上完药后,秦知就被毫不留情地赶了出去,并且还被命令下午都不用过来了。

秦知离开后,苏断在床上翻了个身,将枕头的位置调整了一下,似乎并不打算起来。

苏铮轻咳一声,想要和自己弟弟谈谈关于感情方面的问题,“断断……”

但话题刚开了个头,苏断就出声慢吞吞地打断了他的话:“哥哥,我困了,想睡觉。”

苏铮顿住,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按照他弟弟一贯的作息规律,现在应该是午睡刚醒,怎么又要睡了?

他皱眉问道:“你今天中午没睡午觉?”

苏断说:“睡了。”

“怎么这么嗜睡,身体不舒服吗?”苏铮伸手,想摸摸他的额头感觉一下温度。

但是出于本能的警惕心,苏断下意识地将头往旁边侧了一下,避开了他的手。

苏铮的动作顿住,慢慢将手收了回来。

苏断将身体往蓬松的被子中缩了缩,解释道:“没有不舒服,只是还想睡。”

看苏断一副有些疲惫的样子,苏铮也不好勉强,将想说的话咽下,安抚他道:“那就再睡一会儿。”

苏断点点头,跟他说:“再见。”

走出房门后,苏铮在站在走廊上想了一会儿,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弟弟讨厌了。

难道是因为他赶走了那个叫秦知的下人?

苏铮的脸色隐隐泛青。

*

另一边,被赶出去的秦知,走在路上也有些心神不属。

在走过花园的时候,他趔趄了一下,踩到了一滩泥水,裤腿上就蹭上了脏污,仔细看了一遍,甚至连上半身也被溅上了一些黑褐色的泥点。

今天才过了半天多一点,而他肯定是不能穿着一身带着污迹的衣服继续在苏宅中活动的,所以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去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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