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自行收拾好,同白战氏一齐出门,听白战氏说,此次去白马寺,诵经礼佛,先住个两天再回来了。
白自行同白战氏一齐坐在同一辆马车之上,窗外是洌洌作响的寒风,里头是烟雾弥漫的暖气,就这样,一行人就着马蹄的哒哒声便出发了。
白战氏看见白自行上了马车之后便一直沉默,心中有些担心不已,担忧开口道:“元姑?”
白自行回过神:“嗯?”
“可是身体不适?”
白自行摇摇头,笑道:“没有,让母亲担心了。”
白战氏闻言,扯着嘴角笑了一下:“那便好。”她嘴上虽这样说,可心里,不知为何,她觉得,自从元姑失忆了之后,便同她生疏了许多,连性子,也变了许多,元姑这样,实在让她心里头难受。
这时,白自行缓缓开口:“母亲行儿近来一直在想喜乐同黄嬷嬷的事,有些走神,让您担忧了。”她的语气中有些怅然若失,仿佛真的因为她们而失落一般。
见自家女儿如此,白战氏自然心头难受,伸手摸了摸白自行的鬓角,怜爱道:“元姑是个善良的人,可人各有命,别太过忧心了。”
白自行点头:“行儿明白,等过了几天就好了。母亲别担心行儿。”
白战氏理了理白自行落下来的细发,道:“好,既然不让母亲担心,那元姑就得好好的。”
白自行点头,乖巧道:“好。”
……
这次白战氏带白自行出来,并没有带了多少人,天儿这么冷,也没有多少贵人去白马寺礼佛,所以她们便不担心人潮的事儿。只带了四个侍卫,两个丫鬟,一个嬷嬷。其中包括了白战氏身边的福儿与毛嬷嬷,还有白自行身边的珠儿。
幸好,白马寺的地势不高,只让人推着白自行的轮椅便能进去了。
等到了白马寺,不过才巳时,还早的很,这次白自行一行人从太尉府带过来的东西不多,早膳晚膳什么的都是用寺里的斋饭,以表诚心。
珠儿收拾着白自行的床榻,多加了一层被子,白自行晚上有些怕冷,特别是腿。
而此时,白自行手中正翻着一本书,定定地看着,不顾其他。
珠儿收拾好床榻后走过来,将白自行面前的小火炉加些碳,好让它燃得旺一些,而此时,白自行漫不经心开口,问她道:
“珠儿有没有听闻过……白马寺的后头有一片梅林?”
珠儿闻言,抬头看了一眼白自行,而后者正在聚精会神的看书,珠儿一愣,开口道:“听说过。”她的小姐,可真是喜欢看书的。
白自行又缓缓开口:“说说。”
珠儿又望了一眼白自行,小姐这是让她说梅林的事儿呢。
珠儿先说了一句:“珠儿也是道听途说。”然后接着说:“珠儿曾在将军府听老夫人的婢女说过,老夫人有一次来白马寺礼佛,后山全是盛开的梅花,香味扑鼻,一大片,白的粉的,甚是好看。”说完,她又看了一眼白自行,不知道她满不满意她所说的。
而白自行似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又随意问道:“那你见过吗?”
珠儿摇头:“没有。”
这时,白自行终于从书中抬起头,看向珠儿,兴味满满道:“不如,今晚同我一起去看看?”
听到这话的珠儿惊讶地抬起头,小嘴儿微张,道:“今晚?”
白自行笑着点头,反问道:“怎么,很惊讶?”不过,没等珠儿回答,她便宛自道:“听闻,晚上的梅花比白天的更加可爱,美丽。不去见证一番,倒是可惜了。”
听了这话的珠儿,无奈地点了下头,道:“珠儿知道了。”
白自行兴趣盎然:“我让你在院子里拿的那个白瓷瓶,拿了吗?”她看向珠儿,她可是特地让人从院子里的小仓库拿出来的。
珠儿点头:“拿了。”她问道:“小姐要用来干什么吗?”
白自行点头,吩咐道:“你去拿出来给我。”
珠儿弯腰:“是。”然后走向放着东西的外头,将那只全白的瓷瓶拿出来,然后又回来放到白自行面前的案桌上。
白自行聊有兴趣地伸手摸着白瓷瓶光滑的瓶身,上面有一丝凉意从瓷瓶上透过来,微微冰冻着白自行白皙的手指。
“去取狼毫和墨水来。”她吩咐。
“是。”珠儿便快步走到书桌前将毛笔和墨砚拿过来,放到白自行的前头。
白自行伸手拿过,缓缓磨起了墨。这白瓷瓶,实在是太白了些,虽然说是景德镇出来的精品,可这般模样,她不怎么喜欢,还不如改成自个儿喜欢的样子。
磨完墨,她提起笔,略微想了一下,提笔下字,她对自己的字,特别有信心啊,她很少能看到字写得比她还好看的人。
“匝路亭亭艳,非时裛裛香。”
搁下笔后,她轻轻地吹干上面的墨迹,她啊,特别喜欢这句诗,而且,形容梅花正好,她就是想用来插梅的呢。诗配梅,正好。
而此时,正好白战氏身边的福儿过来,向白自行请礼,说是白战氏让她过去用午膳,刚好,是寺里的小和尚送过来的了。
白自行点点头,说句“知道了”,福儿便走了。
白自行定定地看着福儿离去的身影,心底略沉,不知道,白战氏对她说的那件事考虑得如何了,福儿……毕竟,也不小了。
白自行叹了一口气,如今她身边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被刺杀;喜乐被打伤;黄嬷嬷被人杀死;唐南离开去剿匪……可是,这么多事情也幸好渐渐让人去查……
箭已经让战振去查了,喜乐还没回来,黄嬷嬷的事情有大理寺,唐南身有绝技,事情好像解决了一些,可有,又仿佛一团迷雾,想知道头绪却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