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以前,他奉戈蚂王之命四处寻找“核”,用遗族的叫法大约在729巫祭,他带着阿尔森来到了这处偏远的大陆,没想到生活在此地的人不仅建立了自己的王朝,并且还存在陨晶。
他们偷偷潜入神陨之地前去确认,也是第一次和遗族的巫正面交锋。
让他们欣喜的是遗族人比布兰图亚人弱小很多,头脑还非常简单。
逃脱后,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帕南卡,把打探到的情形回禀给戈蚂王。
独浅原以为戈蚂王会派出自己的孩子西什主教去攻占遗忘之地,没想到这份殊荣竟落在了自己身上。
占领其实只是开始,他要从遗族人中挑选出所有能力者成为自己的傀儡,渡过垩荒之地向布兰图亚开进,和戈蚂王两面夹击取得最后的胜利,到那时,他就是八大主教之首。
他觊觎的可不是大主教之位,也不是戈蚂人的王位,而是,隐藏在戈蚂王背后的秘密。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扇大门后的景象,虽然只是刹那,却在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
望不到尽头的甬道雾气弥漫,两侧耸立的庞大身躯一个挨一个,全都覆盖着乌黑的鳞甲,粗壮又巨大的爪子也紧扣在泥土里,只是远观都让人毛骨悚然。
他们的王完全没有往日的威严,跪地前行在趾爪间,恭谨又虔诚,完全忽视头顶上落下的一颗颗狰狞的头颅。
他们似用嗅觉来辨认这个外来者般,喷出一团团灰白的烟雾,又似所觉般扭头看向即将关闭的大门。
独浅不记得大门关闭了多久才找回自己的神智,脑海中只是在不停的浮现那一双双拳头大的黄色眼瞳,锋利又阴毒,摄取了他全部心魂。
那是他心中的神,是他们戈蚂人真正的神,不可战胜的神!
他想进入神祗!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念想,以前他没有资格,现在的他只要占领遗忘之地就能成为大主教,也就有机会接近神族。
更何况,“核”可是在他的手中!
眼前的事态还有转机,不过他要更谨慎才行。
独浅扫了眼巫袍上的血迹,目露寒光的走到烈日之下。
……
跪在下方的民众们迟迟不见巫帝露面,已经开始骚动不安,当看到一个手持骨白权杖,头顶神陨王冠的人突然现身,顿时寂偌一片。
“子民们——”
独浅睥睨着下方的众生,没有同情更没有怜悯之心,口中道出的话语却在蛊惑着人心。
“你们之所以能来到这个世上,是受到天神的赐予,表现出众的人,就会被赋予能力成为巫、成为强者,天神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是让强者守护弱者,绝不是滥杀,因为你们全都是天神的子民,更是我该守护的子民——”
下方的人群听到这番说辞,没有人言声,但是每个人脸上的红光无一不表达内心的激动。
原来他们全都是天神的子民,所以才能踏入神地,为什么大帝和巫祖不让他们进来!?
他们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我想你们已经知道了那个传言,大帝垚褚和巫祖汕节违背天神意愿,私自将你们的性命全部献祭给了邪灵,我不愿意,天神更不愿意,难道你们就愿意么!?”
下方的人群再次骚动了,他们虽然不知道邪灵到底是什么,但是献祭代表着什么他们很清楚。
“不愿意——”
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民众们立刻跟着附和成一团。
独浅见火候已到,对身旁的巫徒点了点头,不多时,两个衣衫褴褛的人被军仕押送到了巨型神陨的下方。
原本鹤发童颜的巫祖已经形容枯槁,如果没有身旁的垚晟支撑,连坐姿都很难维持。
失去双手的垚晟半拥着巫祖,心中滋味百感交集,更多的可能就是深深的悔意。
他是帝王的血脉,却沦落到如此境地,还不都是他自己种下的恶果!
当初的他非常受阿夿的喜爱,也曾被告知继承帝位的人会是他,这让他越来越张扬,越来越跋扈。
他一直心心念念的等待,却迎来了叛乱,也改变了他的人生。
在巫祖极力的扶持下,垚褚登上了帝位,而他多时的期盼也落为一空。
失望和不满占据了他的所有,多次在宫宇中动作只为夺回帝位,没想到等待他的结果就是被发送到了狄威斯。
虽然他也成为了君王,但和富足的斯卡斯相比差之万里,原本的不甘也在时间的推移下演变为深深的恨意,夺取帝位的心也越来越坚决。
他一直在试探恰布,没想到恰布主动递出了橄榄枝,并且费尽心机的为他筹谋和蓄养偶兵团。
他不是没怀疑过恰布的用心,却被垚褚对他的做法渐渐激怒,也对恰布听之任之。
直到那张树衣突然而至,他才猛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被恰布控制许久,然而却什么都晚了。
他没想到恰布的幕后人是独浅,也没想到鹰卢的背后是独浅,更没想到当初叛乱的主使也是独浅。
还是见到奄奄一息的巫祖后,他才得知了叛乱的前因后果,也知道了当初自己扰乱宫宇时,是垚褚极力留住了他的命。
垚晟睨了一眼祭塔上方那个得意忘形的人,慢慢闭上了眼。
从一巫祭开始就是他们垚氏一族统领这片大地,现在却被一个外来人掌控,他比以前更恨更愤怒。
他已经成为废人,只盼望着自己的阿达替他报仇重夺帝位。
独浅用他来代替垚褚献祭,他心甘情愿,只希望阿达不要来救他,因为这里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而他和巫祖就是饵。
“回禀巫帝,古早之地外没发现任何异动。”
独浅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对下方的傀儡们似拥抱般展开了双臂,如果忽略掉那一身的血污,他的神色还算是平和。
“我守护的子民们——”
“我奉天神的指命成为你们的巫帝,而我——也将把你们从邪灵的手中解救!”
海沸山崩般的呼啸突然在人群中爆发,一声高过一声的尊呼此起彼伏。
独浅双手下压,下方立刻禁了声,可泛红的双颊却表达着他们的亢奋和怒火。
“这两个人该如何处置!”
“杀!杀!杀!”
民众们整齐划一的呼喊如浪潮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长途跋涉的艰辛和积压在心中的担忧在这一刻得到了全部释放,完全顾不上身处神陨之地的敬畏,全部起身跳脚大喊,如果不是顾忌这两个罪魁祸首要献祭天神,他们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生撕了那两个人!
“好——”
“我独浅为子民们向天神请愿,将这两个背叛子民的人献祭天神——”
“献祭——献祭——献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