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信子尽管很担心母亲的病情,想即刻飞到她的身边,得到一切有关她病情的确切消息,但目前有人开车连夜送自己回已是最好的办法了。对于暗少今晚为她所做的种种,她猜测不到他的用意,但这些都已不重要了,就连身体都愿意卖给他了,还有什么好猜测的?想到这,她觉得还是庆幸的,起码买下自己身体的对象是他——暗少,而不是别人,更不是外面那些更加不堪的男人。
“暗少,能在天亮的時候赶到赣州吗?”风信子小声地问。
“不塞车的话,大约六个多小時就可以赶到。”车里很暗,只有车的夜灯从外面路面反射回来的阴暗光影,她的脸有淡淡的浮光掠过,很担忧的眼神。
暗少不禁怜惜起这女孩,才二十岁,正是美好的年华,就要负起家庭所有的重担,一种压抑的胸闷堵在心,他不禁长叹了一口气,把眼光投向前方。
“如果感觉累了,就倚在我的肩膀睡会吧,到了赣州我再叫醒你。”
听到暗少关心的话语,风信子的心又把以前的种种翻腾了出来,为自己曾经出口不逊骂他是骗子是流氓而感到内疚。
风信子依言靠在他的肩膀上睡了起来,也许是太累了,担忧过度的精神一旦放松,她就真的熟睡了起来。中途因车子的颠簸而迷糊地醒过,感觉到身边的温暖体源,很自然地就依着那温暖而继续熟睡。
“小蝴蝶,到了。【高品质更新】”直到有人轻轻地边摇她的肩膀边唤,她的意识才慢慢地清醒过来。
醒来才发现车的座位全放倒,形成一张床似的,而自己正窝在暗少的怀里醒转。
“唉,把我的手臂垫好酸好麻,下次你自己带个枕头放车里好了。”暗少边不烦地埋怨边把她扶起,使劲地揉被垫得酸痛的手臂。
望着窗外还黑乎乎的天,只有城市之光在彻夜不眠亮到半空,风信子看了看時间,还不到五点,比估计的時间还早到了半个小時。
“暗少,是到分公司去吗?”小李在前面问道。
“不是?到赣州人民医院去。”他忘了告诉小李目的地是医院了。
“哦,我还以为暗少要去分公司呢?记得这两年年底暗少都会来分公司主持年终庆典晚会,分公司的那些女职员们个个都盼着这天呢?”小李笑道。
听不到回应,小李从中间的倒后镜往后面查看了一下,借着微弱的光才发现暗少的脸不知为什么阴沉得厉害,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异样的冷凝空气陡然令车里所有人都感到寒冷,
小李想不明白自己哪句话得罪太子爷了,因为车上那个女孩子吗?仔细想想,太子爷好象对这个女孩确实有点不一样,原来他带女人上车的话,一般后面总是表演活色生香的现场版,虽说到最后关头他总是能忍住不爆发,但那些女人没有一个不坦胸露背坐在他身上撒娇,不满地哼哧的。公司有谁不知道暗少的爱好是拍散拖啊?但这次带上车来的女孩,暗少居然中规中矩在抱着人家在后面睡,简直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难道这女孩不是暗少的菜?
风信子感觉到气氛不对,就把头扭到一边看窗外的灯光,难道他生气是因为怕自己吃醋难过吗?应该不是吧?
到了赣州人民医院,住院部看守的人不肯放行,说是探病時间已过,后来暗少悄悄从旁边塞了两百块钱给那守卫,说人家大老远连夜赶来,就是因为急着要见亲人,你就通通气,格外开恩一次吧。那老头最后捏着红色的钞票偷偷放进裤袋才肯点头。
当风信子看到母亲羸弱的身子被裹在白色的被子里面時,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哽咽着俯首在母亲的耳边叫了声:“妈。”
“姐……。”趴在床的另一头睡着了的弟弟夏照影闻声抬头叫了声。因为病房还有其他的病人在睡觉,所以大家的声音很低。
风信子双手握着母亲已只剩皮包骨的手,泪眼婆娑,伏下脸紧紧地贴着那微凉的手背。
“妙影,孩子,你来了。”母亲睁开眼,艰难地说道,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当看到床那边还站着一位俊雅的男青年時,她的笑容似乎更会心了。
见老人的眼光看过来,暗少礼貌地笑笑点头自我介绍:“阿姨好,我是妙影的朋友暗少。”
听到暗少叫出自己的真实名字,风信子猜想他可能是听到母亲叫唤自己名字了。
“妈,对不起,我来晚了。这次我放长假,可以在家好好陪您一起过春节了。”风信子握着母亲的手放在脸上贴着,象所有绕膝在父母面前的女儿那般深情地依恋着母亲。
“那就好?那就好?妙影在那边打工辛苦了,看你整个人都瘦一圈了。”夏母的眼光很温和地望着女儿,把女儿脸上的泪水擦试去。
“妈,我没瘦,反倒是您越来越瘦了。”风信子看着母亲深深凹进去的眼窝,心疼地说。Qq1V。
“唉,妙影,我的事我已听主治张医生说过了,听说换肾要十万块钱,我想还是算了。咱们明天就出院回家吧?等过了这个春节,我也就放心地跟你爸走了。”
“妈,钱的事您不用担心。我和照影只希望您能身体健康地活着,如果爸爸在天有灵,他也不会同意您这么轻意地放弃生命,放弃我们的。”
“可惜我们家哪来这么多的钱啊?妈已是风烛残年之人,多活几年少活几年都无所谓了。早点去的话,还不用你父亲在下面等太久。把钱留下来,好好照顾你弟就可以了。”夏母的眼眶闪出晶莹的泪花。
“不……妈,我不要您这样说?我和弟弟都离不开您?妈……。”
上过了把。听到耳边的母女俩对话,暗少的桃花眼第一次闪出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明情绪的水汽,他悄悄地转过身去,踱过寂静的长廊,在尽头的阳台,撑着栏杆,双手紧紧的握住,指节泛白,脸色阴郁得如下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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