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遇千晓书生(1 / 1)

()翌日,一辆马车飞奔而来,停在了瑶华楼的后院,从车上飞下一个女子,一身淡粉色及踝长裙,扎着一个发尾,吊着一根簪子,腰间系着的丝带勒出她纤细的腰身,她伶俐的落地,舒展了下筋骨,洗去一派风尘仆仆的模样,立在后院院中,大呼:“来人啊!”

绿芜瞬间闪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她咯咯笑着喊道,“试试你的功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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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似风似雨,一时间暗器飞满天,樱柠大呼一声“绿芜你这个坏人”,然后手脚并用的应对起来。

嘴巴衔住几片萝卜,左手五指间夹住了橘子瓣,右手抓住一大把青椒,她俯身弯腰,旋转立定,背脊上罗列了七个盘子,稳稳当当的叠成一列。

风雨过去,樱柠已经成了端菜的小二动弹不得,她一口吐了嘴里的萝卜,将残渣嚼了嚼咽了下去,松了手里的果蔬,放下背上的盘子,大声吼道,“绿芜,你暴殄天物!哪有用吃的做暗器的!”

绿芜闻声露面,哈哈一笑道,“身手还可以,看来楼主不在你没有惫懒。”

“你看看,我都饿瘦了!”樱柠掐着自己的一尺水蛇腰,抱怨连连。

花曦晚和赤芯从里面走出来,赤芯跑过去给予一个“安慰奖”拥抱,然后指指自己的嘴巴指指花曦晚,一脸苦大仇深几乎要泪流满面,樱柠谅解的点头安抚,也回了一个“安慰奖”的拥抱,然后叹道,“该罚该罚,我早就觉得你口无遮拦,舌吐莲花,扭曲事实,不分场合了。”

花曦晚笑道,“你成语学的越加好了,早该把你送进私塾里恶补学问的。千珏呢?”

“那里那里,先生,你怎么还不下车?”樱柠回身大喊,只见帘子被一双修长的手缓缓掀开,随即露出月白色一角。

天气有些阴郁,但那人下了车,似乎照开了一片光影,月白色的长袍平整无纹,光鲜明亮,似朝阳拨开层层乌云。

他的墨发一半披散在肩头,一半以玉冠束上,中间一颗碧玉也是月白色,趁着皮肤和衣衫都华美而清浅。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静立如青松翠竹,行动如谪仙天人,雅笑涟涟,眉目清清。

“你很好。”卢千珏轻启唇角。

“我很好。”花曦晚回以一笑,仿佛只要看见卢千珏,就觉得异常心安和温暖。

绿芜在旁看着,突然觉得这情深意切、波光缱绻,这两人站在一起天造地设、默契十足,不只比丑陋至极的草包傅澜卿要好,也比城府颇深的庄主墨容要好。

轰隆一声雷响,憋了两天的雨终于来了。

“快进来吧,要下雨了。”绿芜连忙张罗。

樱柠三两步跳进门槛,花曦晚等着卢千珏,二人并肩走入内室,随即哗啦啦,倾盆大雨如注泻下。

赤芯准备了茶具和上好的茶叶,几个女子坐成一排,兴致勃勃的等着卢千珏。

卢千珏换了一身新衣,洗了手缓缓走出来,坐在茶具一侧,手指轻柔挑起,捻着茶杯用热水冲洗,他的双手保养的柔嫩细滑,看上去像是曼妙女子的柔荑,恨不得摸上一把。

卢千珏置茶、理茶、分茶,动作行云流水,让宾客沏茶、赏茶、闻茶、饮茶,就连平日里只知道斗嘴捣乱、喊打喊杀的人,到了卢千珏面前也会莫名的安静下来,仿佛人世间的声音就此静止,时间定格,心无旁骛。

“茶道有‘十三宜’,为一无事、二佳客、三独坐、四咏诗、五挥翰、六徜徉、七睡起、八宿醒、九清供、十精舍、十一会心、十二鉴赏、十三文僮。今日茶逢知己,相遇知音,请一品。”卢千珏温声如叙,无声分茶。

几个人捧起茶杯,未及齿颊就已经闻见了沁人心脾的香味。

“同是一道茶,卢先生泡制的却有特别的味道。”绿芜细细闻着,觉得心旷神怡。

赤芯也尝了半口,赞许的连连点头,噤声着不敢说话。

窗外雷雨交加,似乎憋了很久的风雨终于释放,一鼓作气,将人间的光怪陆离刷洗一净。

电闪雷鸣,风雨呼啸,却扰乱不了室内的平静。

“可是见过墨容庄主了?”卢千珏淡笑着问。

花曦晚点头道,“见过了,且,还共同经历了不少。”

卢千珏浅浅一笑道,“应是万千风华集于一身的人吧。”

樱柠忙问道,“比卢先生还要好看么?”

花曦晚莞尔一笑摇头道,“我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他一直以面具示人。”

“原来是神秘人物,难道还能丑过姑爷么?”

樱柠口无遮拦,绿芜也咯咯直笑,只有赤芯没有见识过傅澜卿的真面目,此刻茫然不知所云。

卢千珏继续泡制第二道茶,缓声道,“墨容山庄不可小觑,眼下,人可是去莫家集会了?”

绿芜讶异道,“先生怎么知道?”

“猜的。”樱柠接过话来,“先生路上收到了线报,原来傅家人也动了,其他武林世家各个大小门派都盯着这块肥肉了,先生猜以小姐的性子和墨容庄主定然不合,或许他会另觅新盟。”

绿芜灿笑道,“先生果然了解楼主,楼主和墨容庄主确实不太和睦,但墨容庄主也是仁义大方之人,危难关头救了楼主一命,只是……送给瑶华楼的三礼,还有一礼没有兑现,不知今后可还有机会让魔医为楼主诊治,祛除寒疾。”

花曦晚似乎并不挂心,笑道,“他是鸿鹄之志,睥睨的是天下武林,不单单是我一家瑶华楼。他能够举礼平白送人,手中珍宝又何其多,或许根本不在乎送与我的那些,此人城府极深心思缜密,我看不透他。”

卢千珏见花曦晚似乎有些忧心,递给她一杯新茶,芳香的红茶带着桂花香,舒缓了阴郁的心思。

“尽人事,听天命。”他温雅笑道。

“客官,雨太大,山路泥泞,怕是封路了。【高品质更新】”车夫穿戴着斗笠蓑衣,勒住缰绳喊道。

车帘撩开半许,露出墨堇兰的整洁蓝山,他用玉箫挑着车帘,斜飞的雨水喷射到他的身上,他蹙了蹙眉喊道,“找最近的驿站。”

“客官,这附近没有驿站啊!”

“那总有个破庙什么的吧,找个能挡风遮雨的地方,我最讨厌雨天了。”墨堇兰心绪不宁,他确实最讨厌连绵的雨天,纠纠缠缠哗哗啦啦,让人心烦。

“记得当初我携你回庄,也是个雨天。”马车内披散着竹席,墨容慵懒的靠在上面,递给墨堇兰一块毛巾,雨势很大,片刻间已经将他的衣衫打湿了。

“所以我最讨厌雨天。”墨堇兰嗓音冷冷,蹙着眉十分的不耐烦。

“你自暗魅门逃出,实属不易,我知暗魅门对弟子管教森严,对初级杀手的培养更是看重。你能够冲脱牢笼,在雨中与五十门徒大战不死,我便是看中了你坚强的心智。”墨容想起,当初自己隔岸观火,看着十岁出头的墨堇兰浑身是伤,却能够屹立不倒。

门徒说:放下剑,随我们回去。

墨堇兰说:宁死,毋从!

他剑法不够纯熟,招式不够利落,但凭着一股坚毅的意志,看似应早就虚脱的他竟能够持续下去,实属难事。

“幸得庄主解救,才免我不死。”墨堇兰笑道,谈笑中却有些酸涩。

“你可是怨我,出手太晚?以为我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嫌?”墨容斜睨他,见他默认笑道,“我并非仁德慈善之人,不会要无用之人在侧,我迟迟不出手只是想看看你的潜力在哪里。你没有让我失望,伤好之后你一夜之间杀光了那五十个围击你的门徒,我便是看中了我的冷血狠戾,关键时刻能够挥退妇人之仁,不会感情用事。”

墨容叹道,“齐歌手无寸铁,芊娘也不愿他习武。无邪医术了得,但仁心仁术不喜伤人。只有你和一醉,能够助我。”

“庄主时刻把我带在身边,便是希望我能够多见广闻,增心益智,跟上一醉的步伐。”墨堇兰笑了笑,叹气道,“我虽一直努力,但始终未能达到一醉的层次。”

“一醉的剑法,灵智时甚至能够超越我,他天资卓越,痴心剑法钻研,非一般人能够轻易比拟,但他做事方法单一,缺少变通和转弯,我要你们二人今后能够互相扶持,才得保墨容山庄屹立不倒。”

“墨堇兰从前是谁,甚至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孤儿,墨容山庄对我来说早就是我再生之家,对它如何,我心中有数。”

墨容点头道,“‘莫讶春光不属侬,一香已足压千红。’当初给你起名,是见春寒料峭之中,自有一束兰花摇曳盛放,古人将良友喻为兰客,我以你为友为亲。”

墨堇兰低沉着头,嘴角的笑意却牵起,比任何时候虚假狡黠的笑容都要真实。

“两位客官,到了。”车夫停下车,墨堇兰以玉箫撩开窗帘,蹙眉道,“让你找破庙你就真的找破庙,当真是听话。”

车夫憨厚的笑了笑,从箱子中翻出两把雨伞递过来说,“在这里留宿一晚吧。”

时辰不过垂暮,但因天阴,看起来已是黑沉一片。

寺庙废旧,牌匾歪悬,上书“观音寺”三个字已经磨去了半白,门框锈迹斑斑,蜘蛛网盘根错节,茅草丛生高及人腰,三个人栓了马匹,拾了珍贵财物傍身,踩踏着泥泞小路钻入破庙。

“谁!”刚踏入门槛的墨堇兰便感觉到了屋内有人,一管玉箫直指角落。

角落里佛像潦倒的躺着,香火岸上早就尘土斑斑,车夫看煞有其事,害怕的向后退了退。

“出来!”墨堇兰邪笑道,“如果不出来,我就不客气了。”

“别,别动手,有辱斯文。”

从佛像后面钻出一个男子,他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咧着嘴尴尬的哈哈直笑,然后他一脚踹了一下底下,只听得一声痛呼,男子立即俯身捂住了那女子的嘴巴,陪笑道,“不好意思,我小妾要更衣,麻烦三位转过身回避一下。”

墨容见那人似乎风流韵事未完,只是轻笑一声便转过身去,墨堇兰和车夫也无奈的转身,晾他们使不出什么动作来。

“我的裹胸呢?”

“小婊子我怎么知道,你自己找找,刚才扔哪去了。”

“你脱我衣裳,啃老娘肉的时候怎么那么积极。”

“你给我闭嘴,没见有人在么,有辱斯文!”

“哼。”那女子十分泼辣,她似乎托着衣裳在地上地处寻找,终于嚷嚷一声道,“找着了,让你差点从窗户扔出去。”

“唉!你快把衣服穿好了,一个女人怎么袒胸露背的。有辱斯文!”

过了好一会儿,久到三个人已经盯着雨丝看的呆了,这才听见身后的男子文雅的声音。

“几位进来吧。”

入目的是一个青衫男子和一个红裙女子,两人站在一起不甚般配。

男子的儒雅之气颇丰,头发高高束起,一侧还堆放着一筐书本纸卷,那女子水蛇窈窕,一颦一笑都风韵流转,媚骨妖娆。

“两位真是好兴致。”墨容有礼道。

青衫男子也回礼道,“遇上大雨阻挡,无法赶路,与内子在这里小憩,忽然想起古人有人尝试在神佛面前交合,能够获得真谛启发,整好我与内子衣服淋湿,趁晾干衣服的时候试一试那个传说,没想到还会有同命相连之人到这里来,真是缘分缘分。”

青衫男子这厢礼貌的回话,那一手却是一巴掌忽闪过去,给那红衣小娘子打的脸红,吼道,“小婊子还不行礼,丢我的脸。有辱斯文!”

车夫被骇了一跳,觉得这“书生”变脸太快,又看看那小娘子被打了一下,不小心衣衫滑落露出的香肩,咽了口唾沫。

“书生”见了这一幕,又向车夫礼貌道,“这位大哥可是‘渴’了?不如同享同享,我这小妾虽姿色平庸,但功力尚可,可以一用。”

车夫一张黑脸瞬间变得通红,他连连摆手,突然变成了结巴,说,“我,我,我去看看马车。”

车夫仓皇而逃,“书生”皱眉望了望,又回首对墨容和墨堇兰说,“两位意下如何?”

墨容淡然一笑,不为所动,道,“两位若未尽兴,大可继续,我们只是在此歇息片刻,雨停了就走。”

红衣女子娇嗔一哼道,“老娘可是又困又累。”说着便一扭一扭的走到一旁的稻草堆上,也不顾着有外人在,赤着脚就躺了上去。

“贵夫人好潇洒的性子。”墨容笑道,然后与墨堇兰择了较远的一处歇下。

“书生”嘿嘿一笑,提着书篓,走到红衣女子身边一处坐下,掏出纸来,毛笔在舌尖舔了舔,继而哗哗哗的写着什么。

墨堇兰不由调笑道,“阁下文思泉涌,行云流水,想必今年科举,必定高中。”

那“书生”抬头,舌头上还泛着刚刚蘸墨的黑色,他满脸疑惑问,“谁说我要参加科举了?”

墨堇兰挑眉道,“那阁下难道是民间艺人?”

“我虽来自民间,却是江湖中人。”“书生”十分得意,从背篓里掏出一卷一卷纸策来介绍说,“这个,是三日前的……这个是五日前的……都是记录了一些地区的风土人情和奇人异事。”

“原来先生是好游者,难道是在撰写什么重大文书么?”

“非也非也”,“书生”连连摇头道,“我说了,我是江湖中人。我看两位气度不凡,又有点神秘叵测,行路匆匆却神态怡然,不是凡人不是凡人。”

墨容正闭目养神,他缓缓睁开狭长的凤眸,一股莫名的威慑力穿透那“书生”,“书生”发自内心的一颤,可抬头望去,那男子分明在笑,却笑得毛骨悚然让人心虚。

“你和百晓仙翁,是什么关系。”墨容幽幽的问,语气平和却又冷漠。

“书生”讶异,自己没有袒露马脚怎么就被人瞧出来了?

他懦懦的说,“他是我师父。”

“原来如此。”墨容淡淡应和,“你师父可还好。”

“我立志成为千晓书生,一定要超越我师父的,所以近十年时间都在游历四方,未曾知晓师父近况。”

墨容优雅一笑,道,“百晓仙翁是江湖举足轻重之人,你连他的近况都不知,如何做到‘千晓’?况且百晓仙翁花甲之年才有所成就,你区区双十年纪便想超越他,似乎有些勉强。”

书生蹙眉道,“公子这样说可就有失偏颇了。难道不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道理?人不以年岁论优劣,不以长幼论成败。师父知晓的均是江湖旧事,他已很多年没有亲自游历江湖了,很多新生之事他闻所未闻也不放在眼里,可我觉得,初生牛犊不怕虎,雨后春笋更有破土之力。”

“噢?所言为何?”墨容起了兴致。

“书生”清了清嗓子道,“比如曾经的五大世家,莫家上一任家主资质平平,可莫琴瑟一介女流却单挑大梁。千里马要遇上好伯乐,好武器也要有个会用的人,天弑琴三代易主,终于有这一任能够拨弦断命,杀人无形,也算是不枉费这神兵利器。再如青峰派的蔺万三,也是一举盛名,独挑门徒一百零七,最终获得掌门之位。豫南堂的刀疤七,从前就是个混混,没成想现在混出了名堂,豫河以南以他为尊,现下还有吞并豫北堂之势。”

“书生”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列举了多位武林奇才,神情憧憬好似亲临现场一般。

墨堇兰听着这些早就烂熟大街小巷的故事,忽生戏谑之意,说道,“江湖中虽有后起之秀,但也不乏庸才蠢夫,比如……傅家的傅希明,因女色荒废武功,傅澜卿,生来就是愚钝草包。花家二女儿是奸邪毒妇,大女儿病入膏肓不值一提。”

墨堇兰有些幸灾乐祸,但见“书生”叹气道,“子孙不才、家道中落乃是天意,江湖数百年风风雨雨,物竞天择,总要推陈出新。”

“你倒是看的通透,那你来预测一下,明年的武林大会又会是何结果?”

“书生”沉默些许,认真思考了许久才摇头道,“我不知。”

墨堇兰戏谑道,“你也会有不知之事?”

“世事瞬息万变。况且,这一代更是诡谲云涌。单不说久存的门派世家,就说江湖盛传却无从考究的墨容山庄就已经是个异数。墨容山庄资产浩大脉络广布,却从不与武林中人交好,却也不是官道皇贵,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个秘密。再者,瑶华楼近几年愈加繁盛,明明只是寻常酒楼,可出入其中人人身怀绝技,更有传闻说楼主不男不女身份不明,欲有一夺天下之嫌,自然也是不容小觑。”

墨堇兰扑哧一声笑了,墨容也是淡淡抿唇,笑而不语。

“瑶华楼主不男不女……你这消息都是从何得知的。”

“书生”被调侃了,面上带了些尴尬,他挠挠头道,“近来江湖中总有类似的传闻,说的瑶华楼神乎其神,更将其归为邪门歪道,我也打探过,这些消息大概都是从莫家传出来的。”

“莫家?”墨堇兰看了一眼墨容。

“书生”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指着他们二人,“你们,你们也是来参加莫家招亲的是不是!”

墨容淡淡点头应道,“是。”

“书生”忽然抱头道,“完了完了,竟然有这么多才貌双全之人来参加,看来我是选不上了!”

久不做声的红衣女子终于吭声了,没好气的说,“你倒是风流,走到哪里都要播种,还妄想着做莫琴瑟的夫君,也就我林娇凤长了一双牛蛋眼,才瞧上你这个废物东西。”

“小婊子,给我闭嘴!简直是有辱斯文!”“书生”跺跺脚,抓了一把纸卷就扔了过去,红衣女子轻巧的抓住,随随便便的扔在一旁,视如粪土。

“原来这位是大名鼎鼎的毒娘子林娇凤。”墨堇兰邪笑道。

江湖中有两个邪教门派,其中一个琼琚宫,以处子玉女为伍,专攻毒物害人,尤其是对男子,或辱活杀。一年前,琼琚宫出了件大事,那便是押解“负心男”的专用“囚车”被劫,其中一个女弟子带着“犯人”潜逃,因其用毒造诣极高,始终没有被追杀者降服。

那个女弟子叫林娇凤,被解救的“负心男”恐怕就是眼前这个“千晓书生”了。

“大名鼎鼎?是因为臭名昭著吧!我也不是瞎了哪只眼,就看上这个浪荡子,拼了命的救他出来,他还狼心狗肺,沾了一个又一个娘们的身子,现在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奔着莫琴瑟去了。”林娇凤平躺着,翘起了二郎腿,因为没有穿亵裤,一双修长的白腿露了出来,在她的红裙里若隐若现,本就长得妖娆的她更添风骚姿态。

“书生”赶忙跑过去,一巴掌拍在她脸上大喊,“有辱斯文!你这样成何体统,还不快躲里面待着去!”

林娇凤扫了他一眼,又扫了正在看戏的墨堇兰和墨容,妩媚笑道,“让两位看笑话了。这人世间的情爱啊,就是这么说不清楚。越是犯贱的事儿越想干,越让你犯贱的人,你越惦记着。”她一把揪了“书生”的子孙根在手里把玩片刻,一巴掌回过去在他脸上印了火辣辣的五指印,哼笑着说,“我睡熟了还等你再玩呢,别忘了给老娘整点东西吃。”说完便提着裙子赤着脚丫往稻草里面挪去,找了个角落便偎下睡了。

“难得的一对儿,奇葩。”墨堇兰道。

墨容笑道,“也是天造地设。”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车夫从马车上搬来干粮,墨堇兰和“书生”一起生火,几个人决定围炉烧汤共享晚餐。

“这是我路过西南买的酱菜,只嚼干粮食不知味的,配上这个好吃!”原来“书生”的背篓里不只是纸笔。

“这庙后面是片野地,这些野菜可以吃。”墨堇兰将摘来的野菜拔根放进烧开的水里,又将带着的盐和胡椒淋上些许,很快就生出了诱人香味。

“这样也太素了。”车夫摩拳擦掌道,“我看不如去逮只山鸡野兔的。”

“书生”嗤笑道,“这大下雨天的,谁不在窝里藏着,难道淋个头晕目眩等你去捉?恐怕你翻遍了这方圆百里,也找不着根鸡毛。”

车夫尴尬的挠挠头,墨容却幽然一笑道,“想吃肉,还是可以找到的。”

他目光清浅,伸手指了指上方。墨堇兰了然一笑道,“确实,此值夏末秋初,鸟禽迁徙之际。大雁鸽子的肉可是鲜美。”他在地面捞了一把,捡了几粒石子,徒步走到门槛边,举目四望。

片刻,便有一行大雁飞过,由于是雨天它们飞的很慢,队形涣散。墨堇兰捏一块石子,随手一抛,便听见雁群紊乱,翅膀忽闪的声音,随即一声嚎叫,一只被打到的大雁从天而降,掉在地上。

车夫见状连忙去捡,舀了开水跑到一旁去拔毛开膛。

墨堇兰似乎生了兴致,又见几只鸽子飞过,指尖石子迸出,一连打落了两只鸽子,鸽子肉肥,车夫拾了去好不欢喜。

“这位公子好身手,好气力,百丈高空,光凭石子便胜过神弓啊!”“书生”惊讶的赞许,忙问道,“还没敢问两位公子的名姓!”

墨堇兰又拿剩下的石子打麻雀解闷,随意敷衍道,“这只是雕虫小技,何足挂齿,不过是从小玩弹弓埋下的一技之长,也就足够解闷而已。”

啪啪啪,三两只麻雀又被打下,看得“书生”心惊肉跳。

见墨容用勺子搅着汤,似乎根本没听见他的发问,墨堇兰又是一副无所事事的神情,那憨厚的车夫此刻面对着一堆肉摩拳擦掌,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书生”觉得这两位翩翩公子都太像雪山高人,不可理喻,于是挑了最好说话的车夫去胡侃,一起埋土准备做“叫花雁”。

香味浓郁,很快就从挖好的土洞里散出来,车夫一直举着板子挡雨,为了尝鲜,肩膀酸涩也在所不惜。

“书生”找来石头挖开土洞,撬出几团烧好的褐色土疙瘩,用衣服做盘子垫着就跑到了庙里。

“小婊子吃饭了。”“书生”也学墨堇兰,捡了块石头扔向角落,林娇凤不比大雁,睡梦中也能防御突袭,一把接住了石头,利落起身,循着味道走来。

撬开土疙瘩,露出了大雁和鸽子雪白的肉来,喷香四溢,美味诱人,几人徒手分肉大吃特吃起来,墨容却只舀着清汤啖口。

车夫用牙齿撕扯着鲜肉,口唇上都是油腻,他和“书生”吃的津津有味。林娇凤咬着肉,但毕竟女子肠胃小,只容了几块就吃不下去了。墨堇兰亲手打的动物,他不想吃。

“这位公子怎么不吃?”林娇凤将鸽子翅掰下来递给墨容,墨容摆手道,“今日十五,适宜食素。”

林娇凤咯咯一笑,娇嗔骂道,“比我家负心汉还迂腐。”

“书生”见她说话口无遮拦,又是当头棒喝,一巴掌扇忽过去,咒骂道,“小婊子,不是吃饱了么,去脱了衣裳等着我,别在这里有辱斯文。”

林娇凤不理睬他的咒骂,听话的爬了起来,水蛇腰一扭一扭的爬到佛像后面,喊道,“还是这儿老地方。”

墨容继续喝汤,一小口一小口极其细致优雅,好似现在不是席地而坐而是高堂明亮,好似现在不是落魄野餐,而是享受着山珍海味,目光无波无澜,食不多言。

“书生”斜目打量着,只觉得他行动举止都是自成一派的优雅和从容,但凭这种风韵气度就不是一般人所能达到的境界。

“几位慢用,我饭后运动习惯了的,要是听不惯,就回避一下。”“书生”将最后一块肉塞到嘴里,灌了一口野菜汤漱了漱口,然后连滚带爬打着嗝奔到佛像后面,很快便听见了心急火燎的脱衣声和依依呀呀的喘息声。

车夫很识相的举着碗,继续躲到外面去“观赏风景”,酒足饭饱的墨容和墨堇兰也默契的离开,回到马车里暂歇,只听得哗哗雨声之中夹杂着破庙中巫山**愈演愈烈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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