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放肆!”俞曼诗冷声道。
“哟,还是个倔脾气的美人呢!”老男人垂涎欲滴的搓了搓手掌,“小美人儿在帘子后边躲着做什么,还不快出来让本国公爷见一见,若是被本国公爷看上了,保你日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呢!”
被调戏了的俞曼诗静静坐在马车里,怒气隐忍不发,王忆锦透过被微风吹开了一个小缝儿的帘子瞧见了外面的情况,这两眼浮肿欲求不满的老头子就是外祖母的丈夫?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护国公见马车内的人不说话,以为是故意卖关子勾引她,竟然大着胆子一把掀开了帘子。
“哎哟!疼死我了!”刚一触碰到帘子,护国公就觉手指像被上百只马蜂蜇了似的,疼得嗷嗷直叫毫无形象的跌坐在地打起滚来,连拉车的马儿都十分不屑的朝他打了个响鼻。
王忆锦收起了银针一头躲进娘亲怀里乐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老色鬼,扎的就是你!
俞曼诗也被女儿的搞怪逗笑了,闷笑着揉了揉她激灵的小脑袋。
彭顺发觉了这边的情况不对,立刻大步跑来,见到一群人围着满地打滚的护国公不知所措,不由得狠狠抽了抽嘴角,不知道小姐对他做了什么,看起来好惨啊,手指头都快肿成小馒头了。
“他奶奶的居然是个带刺的小美人!”护国公咬牙切齿却又十分不甘心,“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个胆敢刺杀当朝一品国公的女刺客抓起来,本国公要亲自审问!”
他将‘审问’二字咬得极重,语气也怪怪的,而他身边那名中年美少妇却急忙捂住了他的嘴,“老爷且慢,您再仔细看看这顶轿子,这可是二品命妇的官轿!”
护国公手上火辣辣的伤疼得他满头虚汗,黏腻的汗水顺着额头粘在睫毛上差点遮住视线,他闻言立刻抹了把汗水定睛一看,登时便觉一个头两个大,“这…这…蠢妇!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老爷…妾身也是刚刚才注意到的…”女人一双剪水眸子湿漉漉的闪着光,长眉淡细说不出的委屈。
王忆锦这才有机会观察起这个女人,只见她梳着圆翻髻,头顶斜插着一支檀木箜篌簪,身着一袭品竹色的牡丹纹浣花锦衫,脚上穿一双双色缎孔雀线珠芙蓉软底鞋,通身贵气优雅,虽然上了年纪,却依旧不失温婉美丽之感。
当然了,这温婉美丽也紧紧存在于外表,因为这女人八成就是护国公最宠爱的岳姨娘,那个时时刻刻都在给外祖母添堵的恶毒女人!
一个岳家庶女,勾引了已经娶了嫡妻的护国公,还看不清自身身份妄图上位,结果一把年纪还什么都没捞到的女人,真不知忙活了一辈子都图些什么,老实找个好人家做正妻不行吗?
护国公原本有些怒气,见了岳姨娘这低眉顺眼的样子立刻消了七分,“好啦好啦,哭什么,这事儿不怨你,快扶我起来。”
“是,老爷!”岳姨娘破涕为笑,小心翼翼的扶起了护国公,还悄悄朝马车瞥了一眼,看不出什么情绪。
王忆锦不由得再次多看了她一眼,看到自家男人被其他女人吸引不哭不闹,当他碰了钉子后又细致的抓牢男人心,果然好手段!
而且她肯定是早就看出了马车的不一般,故意引护国公触霉头,如此心机,怪不得外祖母一直除不掉她!
护国公那臃肿的身体好不容易爬了起来,只见他讪讪的笑道:“嘿嘿,不知您是哪家的夫人,以前怎么没听过夫人的声音啊?”
这老色鬼究竟是有多色,连别人老婆说话的声音都记得这么清楚?
俞曼诗也气笑了,彭顺上前抱拳行礼,替她答道:“回国公爷,马车中的是我家将军新娶的俞夫人。”
“俞夫人?”护国公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冷汗瞬间流了出来,“原来是大将军的夫人啊,真是失敬失敬,刚刚许某是喝多了胡言乱语,还请夫人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千万别和大将军提起此事啊!”
“无妨,是本夫人未下拜帖贸然前来。”俞曼诗懒得同他啰嗦,“本夫人是来拜访国公夫人许夫人的,国公爷公务繁忙就不劳您费心了,派个带路的丫鬟来就成了。”
“这怎么行,俞夫人初次来府上做客,怎么也不能让人背后说府上不懂规矩不是?”护国公低头哈腰毫无骨气道:“正好今儿是中秋节,贱内在醉仙楼订了桌酒席,若是夫人不嫌弃,不如同去?”
你家过中秋节让别人夫人一起吃饭,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而且他口中的‘贱内’指的绝不是外祖母,这么重要的节日居然带着一个毫无身份的姨娘出门招摇过市,刚才那一针太匆忙,应该涂点毒药要他半条命才对!
王忆锦简直忍无可忍,一把掀开帘子跳下马车,敷衍着又让人挑不出错的行了个礼,“给护国公请安,您说外祖母订了酒席,不知她人在何处呢?”
外祖母?
护国公和岳姨娘望着眼前这个粉雕玉琢向年画里走出的小仙童似的女孩子愣了愣,还是岳姨娘最先反应过来拉了拉护国公的衣角道:“老爷您忘了吗,听说那女人收了王将军的新夫人做干娘,可能正是…”
护国公只觉五雷轰顶,头晕了晕身子也晃了晃,“原来小姑娘是来找她的呀…可是太不巧了,夫人今日偶感不适,正在屋中歇息,您看您是不是改日再来?”
王忆锦再次被刷新了三观,堂堂一品国公爷,对她这个几岁大的孩子一口一个‘您’的称呼着也不害臊,而且他似乎很害怕老爹的样子,不知道以前有什么过节?
“这位老爷,你刚刚不是还说外祖母订了酒席吗?怎么又病了?”王忆锦毫不犹豫的戳穿了他的托词,护国公支支吾吾道:“那…那是因为,哦对了,酒席是之前订的,夫人今早才突发不适,所以便不能前往了。”
“呵…”王忆锦语气不善的哼了一声,刚要继续怼他,俞曼诗便掀开帘子下了马车道:“阿锦,你外祖母的身子一直不好,咱们这一次来不就是替她送药诊脉的吗?国公爷还请行个方便,带我们进府吧。”
“哦对对,我们就是来给外祖母送药的!”王忆锦连连附和着,还是娘亲的法子好,看他们还怎么拦!
俞曼诗一亮相,护国公到嘴边的话立刻咽了回去,两只眼直勾勾的盯着面前这个梳着百合髻,头顶斜插着一支水晶步摇,身着一袭湖碧的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的清丽女子。
妄他纵横花海几十年,居然从未见过如此气质绝佳的女子,怪不得王正豪那个莽夫说什么也要求个平妻的圣旨,如果换做他,也做的出来吧!
岳姨娘眸中同样闪过一抹惊艳,但随即又被嫉妒取代,“老爷,人家可是将军夫人,您就不怕那莽夫报复你?”
提到王正豪,护国公再次吓得抖了抖,恋恋不舍的偏开了头,却又抑制不住偷看俞曼诗的小心思,“嘿嘿,俞夫人太客气了,府中已经请了太医,怎敢劳烦夫人,今日中秋佳节,夫人还是快回府陪陪将军吧。”
这一下王忆锦和俞曼诗齐齐沉了脸色,三番五次的阻止她们见许夫人,难不成他们对外祖母做了什么?或是限制了她的人身自由?
“既然是中秋佳节,那么身为孙女见一见外祖母才是人之常情,还请你不要阻拦了,否则我们就闯进去!”王忆锦同彭顺一左一右护在俞曼诗身前,袖子里的手已经握紧了几十根银针和毒药。
“你你…小小年纪怎能口出狂言,真当护国公府好欺负吗?”护国公突然气得炸了毛,“臭丫头,打不过你爹,收拾你还是容易得很!”
他说着,撸起袖子就要动手,彭顺将胯间的大刀一横,银光锃亮带着战场上肃杀之气的气势顿时向护国公冲去,给人无形的压迫感,“国公爷莫要为难末将,末将奉命保护夫人和小姐,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们一根头发!”
“哼,小小一个参军就了不起了?不就是王正豪身边一条狗嘛!”护国公气急败坏道:“老子要参你们一本,让你们通通回家种地去!”
彭顺十分怜悯的瞥了他一眼,抱歉哦,军中的事你还没资格插手,这句话您都说了十几年了,参了那么多本不嫌浪费纸吗?
王忆锦也看出了护国公的外强中干,要动手就赶快动手,一边放狠话一边向后退是个啥意思?真是给国公这个身份丢人。
“娘,咱们别废话快进去吧,没人带路咱们就自己找,官家府邸的结构也都差不多总不至于迷路。”王忆锦拉着俞曼诗向旁边走去,想要绕过护国公这个老疯子。
护国公却认定了王忆锦年纪最小最好欺负,肥硕的手掌就要伸向她。
王忆锦冷笑一声,就在即将动手之时,国公府的大门再一次打开了。
“住手,你究竟在做什么!”许夫人大吼一声,三两步就走上前来将护国公推了个大屁蹲,“徐国涛,你是疯了吗?”
王忆锦抬头望着霸气外露的外祖母,简直佩服得不要不要的,这么肥的一个人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直接推倒的?怪不得护国公一直拿她没办法,哈哈!
“阿锦,曼诗,你们怎么来了?”许夫人将外孙女抱起来上下看了看,“有没有被这老不死的欺负?外祖母替你出气!”
“没有没有,外祖母别担心。”王忆锦乖巧的连连摇头,外祖母气色良好并未生病,这就放心了!
“干娘,今日中秋节,我和阿锦是特意接你到将军府过节的。”俞曼诗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那奇葩的护国公,拉着许夫人就要上车。
护国公还傻呵呵的质问道:“你刚刚不是说来替她诊脉吗?怎么又变成请她过节了?你这女人满嘴谎话,我要去王正豪那里告状,让他休了你!”
“哧,蠢死了。”王忆锦冷笑一声,原本真的只是想看望一下外祖母顺便请个平安脉,被你搞了这么一出,还不把人接走,留下来受你的气吗?
许夫人倒是也毫不留恋,直接就上了马车,彭顺驾着车一路绝尘而去,只留下了有气没处撒的护国公。
倒是岳姨娘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回过神,同样都不是原配,为什么别人就成了人人羡慕的将军夫人,她却什么名分都没有?都是男人不争气!
…
马车上,许夫人虽然刚刚离开护国公府时十分洒脱,眼看着就快到将军府了,她却有些打起退堂鼓来。
“那个,曼诗啊,刚刚我出来的太匆忙,这两手空空什么也没带,况且今儿是中秋,你们一家子团圆,我这个老婆子去了像什么话,不如你们就近停车,我下去自己转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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