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俊没有给凌意欢任何反应的机会,对付这个女人他算是有些经验了,快准狠,不给其半点多余时间,直接捂嘴装麻袋,然后麻溜消失在一片金黄铺就的银杏林……
林子里留下沈萱的丫头沈月,叶倾城及她的丫头灵双。三人抱成一团瑟瑟发抖,对拥上来的七八个黑衣人吓变了脸色。
“我我我,我是忠义侯府的千金,你们敢敢敢乱来,我爹不会放过过过过你们的。”叶倾颤抖着声音说道。
远处传来清晰可闻的打斗声,刀剑砍在肉血上发出刺噗刺噗的声音,还隐约可听梧桐的怒喝,叶倾城忙拔高了声音大叫:“梧桐我们在这儿,来救我们……”
“杀。”一黑衣人冰冷开口,声音穿透这一方银杏,让人不寒而栗。
叶倾城在想,她晚了,她好不容易减下了肥,不再被人鄙视那肥胖的身材,也算是玲珑佳人一个。可没想到,她的人生还没开始就又要结束了。
长刀落下,伴随着满树飘落的扇形银杏黄叶,阳光透过高大的树杆给刀尖刀刃上都洒下一片耀目的光芒,她想闭眼又不忍闭,她永远会记住今天午后的银杏林,秋风起,落叶舞,满地金黄……
“啊——”突然,伴随着一声尖叫,叶倾城没死成。
不过救她的不是梧桐,而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位白衣公子,手执长剑,黑发飘舞,他抱住她旋身上树,长剑还不见挥舞,便听得后面好几个黑衣人应声倒在血泊之中。
随之,跟随白衣公子的两个青衣下属也相继救下沉月和灵双,梧桐提着剑一身是血赶来,只看见那胜雪白衣在一片金黄落叶里飞舞,招招式式有些出奇不意,但看起来不似她熟知的大周剑法。
梧桐加入战斗,那些黑衣人很快就全数伏诛,留下最后一个活口,梧桐揪着其衣领怒喝道:“我家小姐呢,你们把她掳到哪儿去了?”
那人头一歪,竟咬舌自尽了。
白衣公子这才放开叶倾城,轻抖衣袖,笑得如和风扑面,温润如玉:“看来这是一批死士了。”
梧桐咬牙,忍不住怒气又在那尸体上狠刺了两刀,转头看向叶倾城:“叶小姐你有没有受伤。”
叶倾城懵懵的摇头,梧桐又道:“我立刻回将军府搬救兵,你们也快回去吧。”
“梧桐。”叶倾城叫住她,只道:“欢儿认出来人,说是……是江成俊。”
虽然对于这一点叶倾城仍自怔怔不敢相信,毕竟江家上下在菜市口斩首是人所周知的,如今江成俊却又活着回来,着实让人后背生凉。
梧桐眼中闪过异色,看来得告诉千机阁了。她没有多话,转头就风驰电掣的走了。
叶倾城仍自呆在原地,两个青衣下属忙上前查看那白衣公子:“大……公子,你没事就太好了,我们也走吧。”
叶倾城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那人,剑眉星目,顾盼生辉,白衣胜雪,举着长剑的样子仍是迷得人如阳光般睁不开眼,此生叶倾城只因一人而迷怔过。当年那人也曾救过她,如今这人也救了自己。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叶倾城总觉得这人跟当年救自己的那人甚是相似,她理了理衣衫,矜持地作了谢礼:“今日得蒙公子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还望公子告知尊姓他名,他日定让爹爹登门致谢。”
白衣公子看着叶倾城这模样突然一阵发笑,只道:“这样官方的口吻像极了我之前看的小说本子上的话语,不过如此规矩却不似你的性格。”
叶倾城怔了一下,灵双瞧着这白衣公子眼神间似有戏谑之意,只想他说那话倒似是极了解自家小姐,只是对于刚见面的男女,未免有些没礼了。
灵双刚欲为叶倾城辩解两句,却听他又道:“今日银杏林之事若是传出去,依照大周礼法,叶小姐以为应当如何?”
叶倾城只望着他,他虽然话语间不尽有礼,还处处有挑拨之意,可为什么她却越发觉得对他这般喜欢,熟悉呢。
灵双心头却是咯噔了一下,这远离人群,白衣男子虽说是为救叶倾城,可到底是对她搂搂抱抱,让人知道了,为全名声叶倾城也只能嫁给他了。
白衣公子收起了剑,瞧她还傻愣的样子,有趣的笑了笑,只道:“叶小姐,后会有期。”说罢带着自己的下属便消失在了银杏林之内。
“大皇子,这于礼不合。”出了银杏林,一下属抚着额头说道,“你出来转山玩水也就罢了,但也不能什么事都打抱不平啊,刚才那个小姐看样子似乎身份不低,万一闹出岔子,你还真娶了她啊。”
“娶就娶,有何使不得。”白衣公子一派悠然自得,“却是不知她心中是作何想,当年的小胖妞竟然也能出落得亭亭玉立,倒是让我惊讶得很。”
“大皇子……”
“行了,你觉得她会回来四处嚷嚷自己被一陌生男人抱了吗,没脑子。”
却说叶倾城却是在银杏林里整整痴怔了好久,最后还是灵双跟沉月架着出去的。
……
凌意欢从来不知道山外郊林,平野之外竟然会有一处这么大的湖泊,一眼望不到边际,水面烟气蒸腾,四面空空如也望不到人烟。江成俊的船带着他们一路飘荡入海,完全随波逐流一般。
和上次一样,凌意欢和沈萱被单独押放在两个房间里,只是不同的是凌意欢没有被绑着,而是任由她这么留在屋里。
门打开,外面一片雾气袭进来,然后一袭紫罗色衣衫缓步而入,门又关上了,凌意欢看向来人,她有一点点惊讶,倒不是惊讶于江娉婷的出现,毕竟夏晚晴已经告知过她了,她只是惊讶江娉婷这一身青楼模样的装扮。
曾经的江娉婷高傲自满,倒却也是一个十足的大家闺秀模样。哪里像现在,衣衫微乱,头发轻散,那半露的香肩,若隐若现的大腿,啧啧,跟青楼里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没想到我还活着吧。”江娉婷坐到桌旁满眼淡漠的看了她一眼。
“还能当面跟你说一句诀别,我倒是很庆幸。”凌意欢在她对面坐下,心底却有些慌张,虽然她可以尽可能周旋于江娉婷,可这次在大江之上,四面无半只可用的动物类,只怕想救沈萱有些困难。
“对啊,这一次虽是久别重逢却也是最后一面了。”江娉婷冷笑,“我苟延残喘活到今天就是为了要亲手结果了你,凌意欢,你的死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