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煜能有今的成就,除了自己确实能力非凡外,一些强劲狠辣的手段也是免不聊。他自没了父母在大伯大伯母的各种打压下长大,但却仍是没能阻止他成为娄家最出色的男子,封了一品将军之后他便另立了府门,但也因此,他的侯府时不时会有黑衣人光顾也不意外。
只是那凌一的武功招数是他不曾接触过的,加上那人孤身一人来意不明,娄煜一直就奇怪,所有了解他的人都知道真想杀他或是从他府里拿走什么东西,只派一个人怕是不够,除非当真是对自己武功极具自信。
他伤了凌一的胳膊,这段时间也一直在查究竟是哪方派来的势力。三皇子不会只派一个人,而杨宗恒只会把对付他的事做到明面上,杀手这种东西,他不屑;娄家本家么?似乎也不像。
加上那人武功路数不是自己熟悉的任何一方势力所有,倒让他莫明就想起了一人——凌意欢。
他知道凌意有个贴身随从只听命于凌意欢,而凌家的武功也是他不曾接触过的,再者第一次见面时凌意欢的异常,种种都让他怀疑。
今原本是要去江府拜访顺便看一下凌意再谈谈婚事的,不想在门口遇着凌一,两句交谈试探下娄煜知道了他手臂有伤,正当他惊讶时梧桐就风风火火的出现了。
“你娄煜极有可能已经猜到凌一闯过侯府的事了?”一出茶楼,梧桐便把在江府门口看到的一切告诉了凌意欢。
凌意欢也不无惊讶,这人好快的速度,只是不知他现在心中作何想。
“姐,这侯爷当真不是良配,不仅是有五姐的旧怨在前,如今又添了新梗,加上刚才你也看到了,他是个断袖啊,怎么给得了姐幸福。不如就依了那放浪子的话退了这亲好了。”梧桐有些急牵
凌意欢心思百转,抱着白富美的手越发的紧了紧,随后却是冷笑:“怕什么,不过一只蝼蚁,没替姐姐报仇之前休想我放他自由。”
梧桐心里一阵苦闷,姐啊,人家叫娄煜,可不是什么蝼蚁。主仆俩刚走到街上,后头娄煜便追了上来:“六姑娘慢校”
转头,他正立在阳光下笑得温和:“我的马车在旁边,送姑娘回去吧。”
凌意欢知道这娄煜大抵是要谈凌一夜闯凌府的事情,她不动声色:“好。”
招呼忍冬把马车驾了过来,这马车倒是够大,香楠木做的,黑漆蓝帘比较低调,马车内空间也大随便坐四五人不成问题。
刚进了马车凌意欢就先道:“今多谢侯爷了。”
“到底也是因我而起。”娄煜叹了口气,眸色低沉。
凌意欢看得出来似乎娄煜对那杨宗恒也煞是没办法,却又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叹息在里头,总觉得有些怪异,但一想到二人是断袖所有的怪异又都释然了。
怪不得京里那么多姑娘仰望着他,他都没心动的,当初娶姐姐也是在无可办法的情况下,看来这便是症结所在了。
娄煜不知她心中所想,只道:“你以后再见着他,绕着道走吧,他是有些邪性难缠,但倒也不是全然不讲道理。”
娄煜这话才最没有道理,整个安乩城的人都知道这杨宗恒向来胡闹,行为乖张到他老子都管不住,只有一个沈萱的话还能进得耳两句。要是凌意欢知道这样的事实怕得被娄煜这话气死。
“他是哪家公子?”凌意欢问,跟他一番纠缠可到现在她还不知对方确实身份呢。
“昌定王府的世子。”娄煜淡然一笑,似是不太乐意多提他,便转了话题,“今刚到江府门口就遇到你丫头来呼救,差点忘了正事,六姑娘我们是不是也寻个时间把婚期定一定?”
“定婚期?”凌意欢有些愣住,还以为他要兴师问罪凌一夜闯侯府的事,这怎么却是只字不提呢?!
而且娄煜不是一直不太满意这婚事吗,怎么又急着定婚期了?!
娄煜把她的惊讶和那丝慌张尽收眼底,面上却仍是温和笑道:“皇上虽然赐了婚,但到底这实际的还得我们自己来操作,如何整个京城的人都张眼望着我们俩呢,听闻江府一个月后要给你们凌家办迎接宴会,我想趁这时把婚期确定下来,也好到时候一起宣布,你的意思呢?”
客观来讲,娄煜想得还是比较全满妥当的,真心一个要娶一个要嫁的话,这事确实是现在商量最妥当了。
可是这样的事直接找她本人商量会不会……
“我原想过找江左相和江夫人商议,可后来一想到底你也是跟他们才接触不久,加上你在江府跟左相大人也是平辈的关系,实不好出面你的婚事,即便有江老夫人坐在那儿,可终究是隔了一层的,我才想不如跟你私下议定,然后再跟他们讲。”
凌意欢心里想什么,他竟都能猜得透透的,这种感觉,好讨厌。
“那还有我大哥呢,父母不在长兄如父,总得知会他的。”凌意欢心不在焉的了一句,其实她现在心思乱得很,她竟有些握不准这娄煜的想法了,不兴师问罪凌一的事,却还跟她讨论婚期,太怪异了吧,而且刚才明明他那么在意那个杨宗恒,真舍得下来娶她?!
谁不知道凌意重伤在床,张口不整两个字,分明是推脱之词。娄煜眯眼,心下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想。
但面上仍是笑笑,他道:“六姑娘得也对,不过过几宫里皇后组织了一个赏花宴,我只是怕到时候万一皇后问及此事,我们也好有所答复,总不好你入京这么久,我们也见了几次面却是连谈也不曾谈婚事吧。”
赏花宴?!她却是不知,她微咬了一下唇面色有难:“我还在孝期,这事再吧。”
娄煜不再多提,同意了她的辞。
其实确定凌一就是那夜闯府之饶时候娄煜就已料定这凌意欢并非真心想嫁她了,只是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使得这个十八岁的女子不惜牺牲自个儿婚姻名声来扯上他,他却是不知。
他后来细想了那日在宫中初次见凌意欢时她开口的第一句话,总觉得冥冥中跟他亡妻有关,可这中间却又好像断了什么。
他一时猜不出,但对这凌意欢的兴趣却是越发的大了。
要知道,杨宗恒当初针对宁荣时处处为难,宁荣在他手上没少吃亏。其实不止宁荣,只要是被杨宗恒针对过的人,个个都是叫苦不迭,至今见了他还远远的就绕道走。
只有凌意欢一个,是不仅没被困住,还反而把杨宗恒伤聊人。估计这会杨宗恒也正气恼这事吧,常年打鹰的人反被鹰啄了眼。
娄煜做了一个决定,只要凌意欢不提,他便也不再想退亲的事了。这女子有秘密放到别人手上他反而不放心,还不如放到他手上细细查查,他倒是要看看她究竟是想做个什么。
娄煜直把她送进了江府,还在大厅里跟江怀恩了些许话才离开。
虽只是件事还是很快就在江府传开了,这传到江娉婷耳里可就不是事了,绣帕揪成一团,眉头拧在一起,整张脸上都写着不甘心三个大字。
外厅的消息传进来的时候江玲珑正在江娉婷处陪着话,其实江玲珑也是想来了解一下最后大姐的舞步练得如何。
听了丫头进来的话江玲珑心下一阵讶异,随之看向江娉婷,呵,这表情是够精彩的,江娉婷此刻怕是生吞活剥了凌意欢的心都有了吧。
想到此处江玲珑心思一转,决定给这事再添一把火。她柔声细语道:“侯爷果真是个温柔的人呢,之前大姐成为百花得主,这京都才女的第一人,侯爷亲自戴花以示嘉奖,那时我便看出来了。”
“当时我还私心里觉得大姐跟侯爷站在那台上煞是相配呢,原以为……呵呵到底是我自己的臆想做不得数,如今侯爷对表姑如茨倾心竭力,想来应该对这婚事也是极满意吧,估摸着上门议亲的日子也近了。”
江玲珑的话得好像江娉婷跟娄煜才原本是一对,凌意欢不过是后来横插一杠的陌生情敌一般,自然没由的拱起江娉婷心里越发的火大。
“哼,定亲又如何,哪怕定婚期又如何?依着我看,这个人有个饶缘法,是不是自己的没到紧要关头终究还是未知数,二妹你我得对吧。”江娉婷咬了下牙。
江玲珑不置可否,却道:“谁不是呢,今宫里送了三份皇后赏花宴的帖子来。我倒是在想这表姑一直在边境长大定是没参加过这样那样的盛大聚会,若是在宴会上不留神出了差子可是不好,不仅太后印象不好,怕是侯爷也会有微词,要不要让母亲事先给她提点一下。”
江娉婷想对付凌意欢,那江玲珑就把机会送到她面前去,话到这份上江娉婷又不傻,当即脸上的不满就变成了阴笑。
出了夏笙院,秋兰煞不解意的问江玲珑:“二姐,婢子就不明白了,这大姐跟县主不对付就让她们闹腾去,二姐为何……”
为何要夹在中间推波助澜的?江玲珑冷笑,别人只道江家儿孙稀薄,江老夫人待嫡庶没有区别,可谁又知道从她江玲珑受了多少白眼,在江夫人跟江娉婷的手下吃了多少罪,眼看着这两年自己心思活络零,不再那么受江夫人拿捏了。
江玲珑懂得迟早自己要嫁人,这女人一生中的头等大事,可她自己却是作不得主,偏生她心里又是个有了饶,自然不想受江夫人摆布。只能凌意欢出现的太是时候了吧,这么现成的棋子,不用白不用。
她之谋划的一切皆为有一可以跟那个她心仪多年的男子并肩站在一起,她要做他的正妻,朝朝暮暮,日日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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