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锵察觉到了,顿时怒了:“你以为我不想出手吗?我可是警告过她,让她不要插手的!可她偏偏不听,一听说你有事就追来救你,我倒想问问你呢,你跟那个谁认识才多久,就私人约会了?要不是你主动送死,温顽何必冒险?”
孟仁律被问得哑然。
他难道能解释,这是“孟仁律”做的事,与他无关?
“我以后不会再这样,跟其他女人有来往。”孟仁律严肃地说。
“呃……”王锵忙说,“那倒不必,该谈恋爱还是得谈,我不搞道德绑架那一套,你可别因为温顽救过你一命就以身相许,我想,她也不乐意这样。”
孟仁律瞪了他一眼。
——因为王锵还真说中了,孟仁律就是这样想的。
至于后一句温顽不乐意,深深地挫伤了新人格的玻璃心,严格来说,他诞生才一个小时不到,以灵魂的年龄而言,百分百还是个孩子呢。
王锵相当不知情识趣地问:“你赶紧放开她吧,我得送她上救护车了。”
孟仁律还没回过神,就见王锵一扬手叫来四个细瘦麻杆,从他怀里抢温顽。
他顿时抱紧了她:“你们想做什么?”
“你耳朵没问题吧?我要送她去医院,你想害死她吗?”
“去医院……对,当然要去。”孟仁律担心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那你还不松……手……”王锵的话顿时被孟仁律接下来的举动全噎回了肚子里。
“上救护车?我送她去,你们不准碰她。”远处有两道交互闪烁的红蓝色灯,显然救护车就停在那。他对王锵扔下这句话后,就立刻抱着温顽离开了这里。
王锵呆呆地站在原地,半天才吐出一句话:“什么毛病?”
孟仁律并不在乎其他人怎么想,抱着温顽直接上了救护车,大马金刀坐在病床上。
医生忍了十秒,见他一动不动不得不开口提醒:“你得让她躺着。”
“我抱得稳。”
“你是医生我是医生?”
“……好吧。”孟仁律决定给大夫一点面子,把温顽放下,全程坚决不许任何人接触到温顽,尤其是后来上车的王锵。这是重点盯防对象!他坐在床边,跟王锵相对而坐,越是打量这厮心里越是不爽。看来,上回警告不够,还得再让他清醒清醒。
可是,在“孟仁律”吞噬了“恶念分魂”后,他虽然得到了一部分记忆,却也元气大伤,尤其跟本体比较,更是不能同日而语。当初教训王锵的毕竟是蒙惇,换作现在的他,想要警告王锵,实在千难万难。
还得计划一番。
孟仁律凝望王锵的眼神变得越发险恶。
王锵一脸莫名。
……
医院。
第二天,上午。
温顽都几乎想不起这是自己第几次从医院醒来了,人生活了那么多年,一直顺风顺水,生过最大的病就是发烧,如今倒好,十几天内,昏迷,重伤,进医院简直像家常便饭一样自然。
她醒来时也很自然,就是姿势有些怪异。
有人一直压在她的手上,用头。
还挺重。
她慢慢扭脸看了一眼,才发现这位不礼貌的客人竟然是孟仁律。
他睡觉,拿她的手当枕头干嘛?
温顽的左手已经被孟仁律的脑袋压得彻底麻木,几乎有种濒临截肢的错觉,她用力将手一抽,才终于把左手解救回来,拿到眼前看个不停。等到手逐渐恢复知觉,她察觉到自己的掌心有些痒,不是左手,是另一只。
她将右手拿到眼前来看,张开掌心,忽然发现右手手掌中突然多出了什么东西。
之前从未见过,糊成一团,她拿到面前来看才发现这竟然是一个人的脸,隐隐约约能够看出是一个女人五官,而且长得有点眼熟。姬惋!温顽顿时认出了这个女人的脸,这依稀就是孙小乔戴在脖子上那块玉坠的美人玉像——可怎么出现在了她的掌心?
难道,那块玉坠并不是不见,而是进入了她的手心里?
可是这几天她的手心一直没有出现这个玉像,怎么突然冒出来的?如果玉坠进入了她的右手,应该在棉城时就能出现才对。温顽不由得想起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难道,发动金光神咒,召唤天雷,就是触发这个玉像的关键?
“嗯?你醒了。”孟仁律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从床上爬起来,仰着头看她。
温顽被孟仁律盯得老大不自在:“是,这次又是你照顾我吧?谢谢。”
“要不是你救了我,我也许早就没命了,你还谢谢我?是我该谢谢你才对。”孟仁律笑着说。
“那你……知道这些事了?”温顽迟疑地问。
“知道。”融合了恶念分魂后,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全知道了。
孟仁律又反问她:“你总盯着手干嘛?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叫医生来?”
“不用啦!”温顽赶紧将右手藏在背后,“那你有没有受伤?我记得你都装晕了。”
“没什么事。”孟仁律说完这句话,又笑眯眯地凝视着她。
温顽总觉得孟仁律的目光像是能烧起来似的,简直能灼伤她的脸。她承认她一直对孟仁律有种莫名的情愫,但非要说是情深似海,那绝对是说谎。当孟仁律突然如此热情地对待她,她实在是吃不住,无法招架。
“对了,王锵呢?”她连忙转移话题。
孟仁律的表情就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桶冰水,拉下脸说:“你问他干嘛?”
他这上天入地的翻脸差度顿时令温顽郁闷又疑惑:“你不喜欢他吗?”
不喜欢都算是委婉的说法了,孟仁律这脸色显然是厌恶。
可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温顽记得,之前她提起孟仁律时,王锵的态度显然是不认识,可如果昨天才认识,那一个晚上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孟仁律这么讨厌王锵?虽然王锵这人是够讨厌的,也不至于这么快把一个人的好感挑衅到冰点吧?
“他也说你有血光之灾?”温顽只能猜测是这个理由。
然而孟仁律一脸费解地问:“什么?”
温顽了了,不是。
她还没琢磨清楚孟仁律怎么会讨厌王锵,事件的主人公就进了病房。他一点没察觉到孟仁律瞬间转化为凶狠的情绪,高兴地打量着温顽,笑着说:“看来你恢复得不错,这么快就苏醒了,而且看样子挺有精神。我和师兄的眼光没错,你果然很有天赋。”
“我进医院的事,你告诉小乔了吗?”温顽略过孟仁律单方面的敌视。
“当然,她本来说要过来看你,但我告诉她你没大碍,她自己还生着病呢!”王锵说,“看你精神满满,恢复得不错,应该马上就能出院,怎么样,能起床吗?”
“我看她需要好好休息!”孟仁律突然插话。
“但我觉得……呃。”王锵与孟仁律对视的瞬间,被他脸上凶狠的敌意吓了一跳。
温顽连忙打圆场:“我也觉得我可以出院,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什么事比你休息更重要?”孟仁律陡然将凶狠的表情转向她,虽然没有面对王锵时的满脸敌意,但咬牙切齿的样子也颇为惊人。
温顽甚是郁闷,我又什么时候得罪了你呢?
与恶念融合后,孟仁律的智商直降,说话爽直且过于果断:“你躺着,至少让大夫再给你……”
“大夫?”温顽噗嗤一笑,“原来孟先生你也喜欢看古装剧。”
王锵疑惑地将目光投向孟仁律,若有所思。
“总之你要好好休息。”
“我看我已经躺了很久吧?”温顽反对,问王锵,“我睡了多久?”
“你以为呢?今天周四。”
温顽扭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光明媚:“……那我就睡了一个晚上?”
“所以我说你天赋高,你发动了金光神咒,竟然毫发无损!真是古怪,难道你确实是个天才,而我们没看出来?”王锵疑惑地自言自语。
温顽越发凝重地将双手藏在背后,笑得十分尴尬。
“对,才休息一个晚上,就得好好休息。”孟仁律见缝插针。
“你这人到底什么毛病?就非得把她按在床上不可吗?”王锵不悦地问。
温顽默默插嘴:“……这话很有歧义啊徒弟。”
“徒弟这话不要当着外人说!”王锵扭头朝她大吼。
“我是外人?”孟仁律勃然大怒。
“不然呢你?”王锵忍无可忍,他被莫名其妙攻击了半天终于开始正式反击。
“你是她徒弟?”
“要你管?”
“我怎么不能管你?”
“你谁啊?”
“喂你们别吵了,跟三岁小孩骂街似的丢不丢人尤其是你啊徒弟……”什么叫火上浇油式劝架?温顽进行了示范。
“告诉你了徒弟这称呼别在外人面前用!”王锵喊道。
“他真是你徒弟?”孟仁律心情复杂地追问。
温顽后悔劝架了。
幸好他们又重新吵起来。
“我是不是她徒弟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
“你谁啊这么自以为是?”
孟仁律理直气壮地说:“我是你……”
……
“啊!!!”一声尖叫,打断了病房内的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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