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夫人趁着午睡后的功夫,打算跟儿子商量商量婚事,萧永夜的婚事啊,那真是让萧老夫人操碎了心。【最新章节阅读.】自打那场婚约之后,萧永夜就没了成亲的心思,不管是天家的公主,还是各府的千金,萧永夜就楞没个可心可意的。萧老夫人有时候想,就算是个丫头也认了,可萧永夜在这件事上,真可谓是油盐不进,水火不侵。
萧老夫人示意丫头不要惊动了萧永夜,进了屋里去,萧永夜却正凝视在看着什么,萧老夫人伸长脖子一看,不由得嘿嘿笑出声来:“如果娘没记错,这是当初郡主送给你的吧,我的傻儿子喂,你还真是上心。”
“娘……”威风八年,英勇无匹的萧大将军脸色一红,盖上手里的盒子,撇开头去。
萧永夜这副模样,别说萧老夫人,只怕谁见了也该明白是个什么内容:“娘也不是那古板的,你喜欢郡主,娘也可心那丫头,现在不正好。郡主啊又是自由之身了,你呢也没有妻室,两人现下身边都空荡荡的,管什么世俗礼教,咱们将门之后不拘那些个。”
萧永夜妻室挺担心萧老夫人不能接受,却没想到萧老夫人比他还想得开。其实萧老夫人也是怜惜顾雁歌,也是感念恪亲王对萧永夜的一番提携教授之恩。
萧永夜心思动了动,萧老夫人看在眼里,便说道:“永夜啊,郡主这般的人品,就算是现在,也是大把子人盯着,你可要上点紧。我可是听说,忱王和郡主走得近,忱王再过个十几天就该回京了吧,傻儿子你可是近水楼台,别让旁人把月亮摘了去。”
萧永夜沉默了,忱王对顾雁歌的心思,他当然也清楚一些,只是他却希望顾雁歌有选择,毕竟……当年她曾经拒绝过,他一方面的势在必得,一方面又想给顾雁歌选择的空间。
萧老夫人白了萧永夜一眼,这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做人太耿直,有时候耿直得让人想一大嘴巴子去扇醒他:“现在,郡主可是一个人在王府里住着,顾承忆新失了娘,肯定满府都冷冷清清的,你就不过去与公主说说话?”
萧永夜“嗖”地站起来,萧老夫人调笑地看着,萧永夜脸皮颜色又加深了几分,萧老夫人乐道:“行了行了,我不说了,你自己整理整理,我走了,去好好和郡主说说话、坐坐。”
萧永夜待萧老夫人走后,立马就出了府,到了恪亲王府前时,正好碰上了要出府的顾承忆:“承忆,你去哪里?”
“萧将军,您怎么来了,我正要去给娘上香呢!”顾承忆看着萧永夜,忽然侧脸露出点笑容,对于萧永夜的来意,他是有那么点清楚的。
萧永夜清了清嗓子道:“路上小心点,早去早回。”
顾承忆见萧永夜没正面回答,更加确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嘿嘿一乐转身就走了。
萧永夜进了府里,丫头领着他到了院子里,顾雁歌正在准备行李,萧永夜一看有些怔楞:“雁儿,你这是要到哪去?”
顾雁歌正忙乱的准备着,一抬头就见萧永夜站在门口,露出灿烂的笑容,这正是想谁来谁:“萧将军你来了,正好呢,我也想去找你了。”
萧永夜面上淡淡一喜,道:“雁儿有什么事吗?”
顾雁歌看了眼屋里乱七八糟的样子,连忙叫扶疏去备茶,她则陪同萧永夜一块儿到院子里去坐。午后明媚的阳光斜照在两人身上,暖暖溶溶的生出一片灿灿光逃,顾雁歌再一抬头,就看见了萧永夜温柔的神色。忽地又低下头,萧永夜的心思,她怎么会不明白,在嘉临的日日夜夜里,这个人总是这样神色柔和地看着她,这样的神色她怎么会看不明白。
她对萧永夜,也不是没有好感,只是觉得刚从一坑里跳出来,很难再这么快地跳进另一个坑里去,心理上有些难以接受:“萧将军,皇上准我四处散散心,我想去塞上看看,去父王当年浴血奋战了一辈子的地方,好好看一看。”
这其实也是原主的意思,虽然不谅解恪亲王,虽然怨……可更多的是一种从骨子里生出来的自豪感,正好她也呆烦了,无妨就顺从这心意吧。
萧永夜听了心情异常愉悦,脸上的浅笑都让人觉得是无比欢欣的表现:“雁儿,出去走走也好,想必你父王知道了,也会觉得高兴。”
“萧将军……可愿陪我一同前往。”这话当然是暧昧的,顾雁歌说完自己就撇开眼,阳光明晃晃的落在衣服上,只让她忽然觉得有些羞赫,并不是没经历过,而是此时,面对这个男人,她竟也涌现出了小儿女的娇态。
萧永夜看着顾雁歌,光影交错的脸上,几近透明的肌肤染着浅浅的粉色,如同院儿里新放的花朵,更多了几分鲜活与明媚:“雁儿,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从来没有改变过。”
对于萧永夜这样的男人而言,这已经是最深刻的表白了,顾雁歌忽地莞尔一笑,萧永夜那略带着些局促的样子,却让她觉得心窝里莫名的温暖。只是,她还是有些犹豫,也略带些不安,前路茫茫,谁知道会走到哪一天、哪一步去!
萧永夜见顾雁歌不说话,便又是淡淡一笑道:“雁儿,不要顾虑太多,选择你喜欢的生活。你心里的那些疑惑,总有解开的一天,我等你安下心来的那天。”
顾雁歌感激地看着萧永夜,这个人永远知道她要的是什么,有时候比她更清楚应该怎么选择。不由得感慨,当初如果原主好好的正视己心,做正确的选择,会不会她如今还忙碌而琐碎地生活着,而原主则和萧永夜风风雨雨愉悦地相处。
叹息一声,这世上什么果都有,唯独没有如果:“萧将军,我也知道会有那样一天,我既期待又害怕。如果一切答案揭晓了,会变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父王,留下那样一段传奇,让天下无人不敬仰,这无人可及的荣耀,是父王肩上扛一生的负累,如今又压在了更多人的心上。”
萧永夜压低声音,轻道:“雁儿,你父王有他的苦衷,有些事只有当年极少的人清楚,而这些人也早已经一个个消失了。皇上的心思,要猜也猜得到,只是有些皇上无法掌控,却偏想着要捏在手里。野心……永远不会有尽头!”
野心,一个帝王的野心,顾雁歌想想都觉得挺可怕的:“萧将军留在府里用完饭吧,今天府里按是有的习惯是花宴,当年娘最喜欢了。”
“王爷也喜欢,嘉临花也多,以前你每年三月末将军王府里都开花宴。王爷和王妃一块动手,那时候你还是个这么高一点的小孩子。”萧永夜比了比,示意那时候顾雁歌还是多么的童稚。那时候萧永夜也小,经常被恪亲王带在身边,年年的花宴,他也是列席在坐的。
顾雁歌听了也是一笑,脑子里倒还有那些温暖而美好的场景,三人一起摘花、泡洗、烹拌煎炸,做出来的不是食物,而是满满的幸福:“你又大到哪里去了,我记得你一回吃花宴,还掉泪说想家呢!那时候英勇的萧大将军一边吃饭,一边被叔叔们笑得面红耳赤,别以为我那时候小就不记得了。”
其实,她确实是不记得了,不过曲清风和刘定喜欢拿这些事儿出来开玩笑,她也偶尔会听着一些。
萧永夜本来正在喝着茶,听了顾雁歌这话猛地咳了一声:“雁儿怎么也还记得!”
“那时候我还跟你说‘是没吃饱吗,我让娘亲再给你做,不哭不哭……’,你听了我的话,反而哭得大声了,于是你就被叔叔们笑到现在!”顾雁歌眯着眼睛,揭人糗事的感觉,似乎还不赖,人的快乐果真是要建立在别人的尴尬之上啊!恶趣味了,恶趣味了……不好!
萧永夜忽然地眼光一闪,笑道:“那时候雁儿总叫我叔叔,王爷跟你说该叫哥哥,你也总执拗地叫叔叔。”
……顾雁歌沉默,是这样的吗,于是侧脸看一眼萧永夜,总觉得这人是合该被称为叔叔的,千八百年的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就算有表情也淡淡的要人我细细捕捉:“那是因为你像呀,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满脸黑乌乌的,头凌乱,身上也脏死了,没叫你声萧伯伯算好的!”
“雁儿,以后……叫我永夜吧!”
顾雁歌再次沉默,原来冷面萧将军,也有弯弯绕的心思。这么想着,却竟是欢喜干脆地点了头,应声道:“好。”
顾雁歌这个好字一落,萧永夜脸上就露出前所未有的灿烂笑意。这一个好字,在萧永夜心里,如同陈年窖藏的老酒,甜绵温软,期待多年。这简单的一个好字,如今听来,如饮一坛当初就应该喝,却被陈藏了的酒,细细品来才觉得经年之后,更加醇浓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