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刺眼的光线照向床上的他,他的双眼闭紧了一下,但忽感下体一股尿意,他只好缓缓睁开了双眼。他发现燕南归和江竹都正坐在桌前,可他没太多管两人,而是下意识地去拿床边的夜壶。
当一夜遗留下的东西都释放出来后,他的酒也全醒了。他记得昨晚刚开始时他是清醒的,可不知什么时候后面的事他就记不得了。唯一他能记得的是他好像做了个梦,一个残缺的梦,梦里出现了自己,还出现了一个不认识的女孩。
阳光足得无法再让人做下梦来,很显然简单的梦也醒了。
这时燕南归从座位上站起来说:“雷大侠从军队里回来了,他让我们一同去找他,好像有什么事要跟我们说。”
简单点了点头,走向临床放的水盆前,自行洗起脸来,边洗边问道:“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江竹说:“大哥昨天晚上喝醉了,瘫倒在后院的长廊旁,我看到了,叫二哥一起扶你回房的。”
“扶我回房间时,看见什么人了吗?”简单问。
“没有,那时已经很晚了。”江竹答到。
简单拿起了放在镜子旁的布巾擦了擦脸说:“二弟,三弟,我们可以去找雷声了。”
燕南归道:“大哥,先去吃饭吧,吃完饭一起过去。”
早饭过后,三人来到了将军府的大堂内。屋子里坐着甄武甄将军还有雷声雷大侠。
甄武正在给雷声倒茶,雷声看到简单他们三位一来连忙指着身旁的几个座位让他们几个坐下。
喝了一口茶,雷声低声说:“明后两天可能我们的援军就要到了,我跟甄将军商量过了,他会留下来镇守邓州,我们几个带领援军去攻打唐州,大家没什么意见吧。”
简单说:“这次援军有多少人?”
雷声答道:“大概一万人吧。”
燕南归问:“那我们这次想要去进攻的唐州是什么样的兵力情况?”
雷声说:“具体的我们也无法考察?”
燕南归问:“我们连敌人有多少兵力都不知道就去盲目进攻,岂不是是让士兵盲目送死吗?”
雷声拍了拍袖口的灰尘说:“士兵伤亡多少这个问题这就要看领兵打仗人的魄力了还有他指挥的战术是否得当了。”
甄将军挑着眉扬声说:“雷大侠神武盖世,身为武林盟主一定能凯旋而归势如破竹的。”
“谢谢甄将军吉言,也希望这次东征能像甄将军所说势如破竹,但两兵交锋肯定会有很多种可能,今天叫几位来也是商量我们攻城的对策的,再说甄将军我很快就不是武林盟主了。”雷声回答道。
甄将军下意识的“哦”了一声,脸上的鱼尾纹变得加深以至清晰可见,片刻后他问道:“那下一届武林盟主是谁?”
雷声看向了江竹,嘴角微微上扬说:“就是这位江小兄弟。”
甄将军的整个身子晃动了一下,惊诧地看向江竹说:“没,没,没想到竟会是这位江少侠。”话音中还带着些许颤音。
雷声一脸正气地道:“他可是当年武林盟主江风江大侠的孩子。”
甄将军说:“怪不得一见江少侠就觉得江少侠与众不同,可惜当年江大侠英年早逝,但一看江少侠真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我爹?”江竹一脸迷惑地说,“甄将军知道我爹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甄将军说:“很多事情我也是听说,江大侠本人我也没见过。只听说江大侠曾经仗剑天涯七十州,有江大侠到的地方强盗们都不敢横行霸道了,很多地方的百姓甚至想为江大侠集钱建造雕像,但听说后来都被江大侠拒绝了。江风江大侠确实就像江上的风,做完好事就飘走了,很多人想见也见不到,包括我,这就是我知道的江风。”
江竹心里默默地想:这就是我的父亲……
雷声这时也表情严肃地说:“江大侠的死是武林的一份损失,好在江大侠后继有人。他的孩子和他一样有出息,未来也定会是个大侠。”
江竹没有接话,心里在想:大侠真的有那么好当的吗,如果能让我看到我的爹娘一眼,大侠当不当又有什么用呢,无论未来怎样,是不是大侠,现在我的爹娘都回不来了。
之后雷声看到江竹沉默的样子和深思的神情将话风一转说:“伤心事就先不提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回忆过去不如展望未来。甄将军上次攻下邓州实属不易,这将可能会成为一场流芳百世的战役。这么大型的一场战役,分享你的胜利经验让我们好好借鉴一下。”
甄将军笑道:“我取胜存属是靠侥幸,哪有什么经验可谈,如果说建议的话我倒可以试着说一说。”
雷声道:“甄将军不妨说说,纸上谈兵,但说无妨。”
甄将军说:“好,那我今天就纸上谈兵一次。有一言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全军上下能够团结一心我觉得可能是上次攻城取胜的关键吧。”
燕南归说:“甄将军说得很有道理,虽然甄将军部队战力不行,但是团结性确实还是很强的,这跟甄将军是密不可分的。”
雷声道:“甄将军说得很重要,因为我们现在还并不清楚我们的援军是什么情况,实力强不强这些都不敢说。如果我内部先不团结,各自有各自的想法,本来可能就战力不强,等真正在战场时敌人可能不用缚鸡之力就把我们打跑了。”
燕南归这时看向邻座的简单,发现简单好像在梦游,他轻敲了一下简
单身旁的桌子说:“大哥,你提一些建议吧。”
简单仿佛突然从梦境中苏醒过来说道:“你们说的都很对,我没有什么意见。”
雷声意味深长地说:“简大侠好像有什么心事。”
简单没有反驳。
雷声见简单没有回话于是又问向甄将军道:“甄将军能不能说一说当时攻取邓州城用的什么方法。”
甄将军也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里面的茶,喝完后盖上盖子,用手摩挲着茶杯的底座。之后平静地说:“我是先知道的消息,金人正往汴梁调兵,邓州城内那时守军不到两千人,于是我在城下喊话跟守城的将军说,这只是我们的先锋部队,后面的援军两日内能够感到,守城的将军先看到城下那么多士兵,又一听还有援军,连忙带领部队准备撤离。可以这么说城是不攻而破的,我的士兵只在击退金人残留势力时损失了一些。可以说我们很幸运地便把城占领了下来。”
雷声道:“甄将军不仅是幸运啊,果然也是有非凡的智谋,真想把甄将军一同带上也好能为我们出谋划策一下。”
甄将军的脸变得有些僵硬了,之后僵笑着说:“我这场胜仗实属侥幸,和雷大侠的英勇盖世没法比啊。况且我这一走邓州城内无将军了,城内可能就乱了,为了朝廷,为了邓州城内相信我的百姓,我还要肩负守卫邓州城的重任。”
雷声道:“甄将军言下有理,我们这么做也都是为了朝廷,也都是为
了天下的百姓。治理好邓州城的重任朝廷就托付给你了,不要辜负朝廷的
一番良苦用心啊。”
甄将军靠向雷声说:“是,是,是,我甄谋一定不会辜负朝廷的。”
雷声道:“很好,我们喝茶吧。”
甄将军连忙拿起茶壶往雷声杯里倒茶,雷声闭上了眼睛哼起了不知名的曲来。
简单不知为何竟好像旁若无人,一个人安静地径直走出了房门,他先是沿着长廊独自走向了后院,再之后又走向了厨房旁的杂物屋。
杂物屋的门是关着的,他轻轻地扣动了门上的铁环,铁环经震动碰到木门发出“咣咣”的声音。
声音一开始不大,可到了后来,简单敲门的声越来越响了。
屋内这时还没有回复,简单垂着个头正准备离开,忽然厨房内走出一位胡子有些发白的老人,老人看了看简单,从嗓子里呜了几句,摆了摆手便又回到厨房内了。
简单紧接着走向厨房,这时简单看到老人已开始在厨房内切起了萝卜,简单用舌头舔了舔嘴唇,低声问道:“老前辈,你知道那个杂物屋住着的是什么人吗?”
老人放下了手中切萝卜的菜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发出了“呜呜”的声音,便又拿起菜刀切起菜来。
简单一看吃了闭门羹,顿时觉得脸一阵发热,正准备往厨房外走时,屋外传来了甜美的声音喊道:“阿爹,我回来了。”
未见其人但闻其声,简单此刻已经被屋外传来的声音深深吸引。
那老人再次放下手里的菜刀,赶忙走出厨房。简单也跟了过去,呈现在他眼前的是那位宛若蝴蝶,扑扇双翅,飘飘欲飞的女孩。没错就是他昨晚酒后见到的,也就是那天在军营里见到的那个女孩。
看来昨晚简单没有做梦,她确实又出现了,这次他并没有喝酒。更让简单没想到的是女孩说话的声音那么甜。
阳光依然很足,尤其那天边的红日,就像她脸上的红晕,残留在地上还没有人踩过的薄冰,像她洁白的心。简单这一次又醉了,是难以预料的醉,她正在他的身边盘旋,水汪汪的大眼睛轻轻地拨弄着他的心弦。
女孩正微笑着看向老人,之后甜美地说:“阿爹,这是你要的菜。”
这被称为阿爹的老人连忙从女孩手中接过菜,将菜拿进了屋里。再然后又出来向女孩比划着一些什么,又指了指简单。
简单看不懂那老人在比划着什么,他反倒好奇老人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是嗓子哑了吗?
女孩瞟了一眼简单,又瞧向老人说:“阿爹,我不认识他啊。”
老人很警惕地看向简单,之后走到女孩身前,一把手拽住了女孩的衣袖拉女孩进了厨房。临近厨房门前,女孩又将头回了过来,向简单弱弱地坏笑了一下。最后老人看了简单最后一眼,毫不客气地重重地关上了厨房的门。
简单有很多话要说,可是厨房的们已经关上了,平日里他无论什么事还从没像现在这样畏手畏脚。可能人,遇见了某些自己生命中特殊的人之后,做事的方式是会自己不经意间就发生改变的。
此后,简单很无奈地转过身,走在长廊的路上,低着个头郁郁不乐。阳光下,长廊的倒影在他眼眸里却只有她娇小却独有风韵的身影,她的回眸一笑,她的惊鸿一瞥,她的皓齿明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