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的前因后果,灵霜此时才会心生一股报复式的快感,看着众臣急的抓耳挠腮,一各个如大难临头,像马上要亡族似的,她的嘴角也不自觉地抽动几下。
好在向枫只是个扬武将軍,论品级才五品而已,没资格登上朝堂,参与议事,不然现场得更热闹。
其实灵霜很清楚,天子不会无缘无故下达这样的旨意,肯定是有人在操控天子,而现在能操迫天子的只有白苗王,白苗族又与青丘族是联盟,这就可以解释天子为何要赐婚于玉青丘两族了。
她深吸口气,清了清喉咙,似玩笑地问道:“各位大人,你们认为天子的赐婚如何?本王和青丘王足可以称得上门当户对了吧?”
“王上,这门婚事万万应不得啊!”玉族的右相崔腾颤声说道:“自古以来,哪有两族族王结亲的先例?天子赐婚,是让青丘族来吞并我玉族,是要亡我玉族啊!”
“天子早已成为人家手中的傀儡,他的旨意,谁会去听?”玉族大将軍尚冲怒声喝道:“如此儿戏又无理的圣旨,我们不尊也罢!”
尚冲言罢,朝堂上传出一片吸气声,天子是傀儡,这是人人都心知肚明的事,但没人敢当众说出口,现在听闻尚冲的话,人们脸色也同是一变。
玉族上下对天子这道赐婚的圣旨义愤填膺,态度一致,皆认为可不理不睬,用漠视的态度来应对。
灵霜虽然喜欢看到大臣们现在窘迫的样子,可也不是真的想嫁给青丘王殷方,她问群臣道:“如果本王不回圣旨,天子怪罪下来又当如何?”
尚冲怒冲冲地大声说道:“天子现在要兵无兵,要权无权,即使怪罪王上,又能如何?”
左相高渊点头应道:“大将軍所言有理,以现在天子之权势,王上完全可以不用顾虑。”
众大臣们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见众人都这么说,灵霜眼珠转了转,心中暗道一声这不失为一个机会!
她故作担忧地说道:“天子毕竟是天子,权势再怎样衰弱,但名义上还是皇族的皇帝,我玉族若如此怠慢天子,恐遭天下人敌视,也容易生出祸端。”
听闻这话,众人细细想想,又都皱起眉头,是啊,王上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
见状,灵霜立刻又接道:“其实要应付天子这道圣旨,并非没有良策。”
众臣精神为之一振,异口同声地问道:“王上有何良策?”
灵霜一笑,说道:“只要近期本王完婚,生米煮成熟饭,那么,天子这道圣旨也就不攻自破,毫无意义了。”
呦!这个办法倒不失为一条上等的应对之策。可说到这里,问题又来了,还是老问题,王上要下嫁于何人?
灵霜心仪的对象自然还是扬武将軍向枫,可大臣们依旧是不认同这门婚事,群臣推荐的对象有两位,其一是大将軍尚冲之子尚德,其二是右相崔腾之子崔藐,首先这二人出身高贵,比向枫的身世要强百倍。其次,这二人都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尚德能武,勇冠三军,崔藐能文,才高八斗。在大臣们看来,这二人才是真正能与王上相匹配的对象,另外,他们如此支持尚德和崔藐,和他二人父亲在朝中的权势也脱不开关系。
灵霜本打算趁着这个机会把她和向枫之间的婚事解决,没想到大臣们的态度依然强硬,抵死反对,如此一来,灵霜又没注意了,只能继续把此事压后。
他们能等,但我和殷方那边可等不及,见天子圣旨传到玉族之后连点反应都没有,我随即又让夏墟下了第二道圣旨,内容和上一道一致,依旧是催玉王灵霜和青丘王殷方成亲,不过这回圣旨中的语气强硬了不少,并写明玉王必须做出回应,如若不然,便以灵霜对天子的大不敬论处,后果自负。
这份圣旨就等于是逼灵霜必须做出表态,要么遵圣旨,要么与天子公然决裂。
让玉族的大臣们嘴里喊一喊天子无能还可以,但真要去与天子对着干,人们又都心生顾虑和胆怯,毕竟玉族不是西川族,也不是大戎族,既没有强盛的族力也没有所向披靡的军力做后盾,缺少和天子对抗的资本。
灵霜趁机再次在朝堂上提出她和向枫之间的婚事。她作出明确表态,除了向枫,她谁都不会嫁,现在已是玉族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这时候她还不能成亲,那么不是亡族,就要与天子为敌,成为大夏皇族的叛逆,受九部人的唾弃。
在这种形势紧急的情况之下,玉族的大臣们被逼无奈,不得不做出妥协,最后,人们总算是同意了灵霜和向枫之间的婚事。
大臣们的认可,对于灵霜和向枫来说实在太艰难了,长达数年,朝中大臣对他二人之间的感情百加阻挠,谁能想到,天子这突如其来的圣旨却成为成全他二人的契机,成功逼迫大臣们接受了这门婚事。
事不宜迟,灵霜当场便让大臣们马上筹备婚事,一是可打消天子那边的非分之想,其二她也怕群臣后悔。
等散朝之后,灵霜第一时间去找向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向枫听后也是大为激动,当场落泪,与灵霜相拥而泣。
玉王灵霜要与向枫完婚的消息很快传到青丘族,殷方听后,气得眉毛竖立,当场就把桌子掀了,没料到灵霜竟然会和他玩这一手,先来个生米煮成熟饭,拿她无可奈何。
殷方脸色涨红,手指着西方,跳脚大喊道:“发兵!即刻发兵!我倒要看看,是你成婚成的快,还是我青丘族的铁骑速度快!”随即他又令人立刻给白苗王城飞鸽传书,请白苗军马上出征。
两天后,传书到了我的手上,我也没想到灵霜这个女流之辈竟如此狡猾,以率先成亲的办法来做应对。为了配合殷方,我这边又让夏墟下了一道讨逆诏书,谴责玉族不遵圣旨,有不臣之心。
诏书下发的当天,在我的命令下,四十万的白苗军浩浩荡荡开动,南下直奔青丘族而去。
这四十万白苗军,名义上叫白苗军,实际上大半都是九黎人,其中有十万的虎威军、十五万的飞龙军,合计二十五万之众,另外的十五万白苗军中有十万乐湖军和五万的新卒。
只看我派兵的阵容就不难发觉我不是去打仗的,更像去练兵的。
我并没有随大军一起走,拖后两天,主要是把王城的事务先处理完。
其中的一件事就是都尉府对王城军的调查。
顾宸始终认为王城军军械外流,和看管库房的张通有直接干系,要调查也得从张通入手。可是因为有伍英儿护短,顾宸根本找不到调查的机会。
既然明的不行,他就来暗的。他先是秘密调查张通的家境,张通只是队长级别,每月的军饷不多,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日子过的一直很清贫,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张通的家里突然变的富足起来,就连在王城的破房子都换成了新宅,这些钱从哪来的,没人能说得清楚。
知道这些,顾宸对张通就更是怀疑了,他派出都尉府精明又能干的密探悄悄潜伏在王城军的大营附近,等张通晚上回家,离开大营的时候,都尉府的密探一拥而上,当场把张通擒拿,并快速地装上马车,押回都尉府。
都尉府的这次行动,与其说是抓捕,还不如说是绑架,搞的神秘兮兮,外人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张通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把张通带入都尉府后,顾宸可不和他客气了,还没开始审问,先把大刑侍候上了。
都尉府的酷刑让逆白流的那些死士都无法忍受,张通又哪能受得了,几轮酷刑下来,张通就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神志模糊,陷入半昏迷状态,直到这时候,顾宸才出现,问他王城军弩机外流和他近日暴富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通被折磨的生不如死,但他也明白,一旦招供,自己是死路一条,全家也跟着遭殃,他咬着牙,宁死不招。
顾宸冷笑,他就不信张通的嘴能硬得过各种刑具。经过整整一夜的拷打逼问,张通的意志崩溃,最终把一切都招认了。
逆白流所使用的弩机确实是他悄悄提供的,但他这么做也是没办法的事,逆白流以他妻儿老小的性命做威胁,如果不偷出弩机给逆白流,全家人都将被逆白流所杀,而要是提供弩机,不仅全家人性命无忧,而且还能得到逆白流的重金酬谢。在权衡利弊之下,张通只能听从逆白流的指使,从王城军库房里偷偷拿出百余台弩机,交给逆白流的人。
这是事情的全部经过。
得到这份口供,顾宸长嘘口气,他秘密逮捕张通也属破釜沉舟之举,万一张通打死也不招,他吃不了兜着走,别说大王那里交代不过去,即便是伍英儿也不会和他善罢甘休,好在张通是招供了,他又可以圆满的交差。
顾宸把张通的供词直接上交给我,我看罢,怒火中烧,想不到,距离自己最近的王城军竟然出了奸细,连王城军都能有奸细,那其它战团的情况也就可想而知了。
在第二天的朝议之上,我当众讲明此事,并大发雷霆,连说三声肃清,必须肃清军中的所有奸佞。
身为王城军的代理统帅,伍英儿在朝堂上羞的无地自容,虽然我没有指名字骂她,但奸细确实出自王城军,可她这个统帅却毫无察觉,责无旁贷啊!
看着站于朝堂最末端的顾宸,伍英儿恨得牙根都痒痒,调查出张通是奸细这倒没什么问题,关键是他应该先知会自己一声,不该让自己什么都不清楚的上朝,陷入如此被动的窘境。
我发了一阵火,然后目光才落到伍英儿身上,别的我也没有多说,只是让韦刑记下,罚伍英儿俸禄半年,品级降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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