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春风从窗外吹进,同时还卷进来数片花瓣。花瓣拍打在夏熏的脸上,使她惊醒,我也从愣神中恢复过来,缓缓走上前去,伸手把落在夏熏发丝上的一片花瓣摘掉,同时柔声问道:“在想什么?”
夏熏身子一震,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恍然发现房中多出一人,而且正是她想念的那个人。只有片刻的手足无措,很快夏熏就从惊讶中镇静下来,她含笑问道:“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了。”
“怎么不叫我?”
“看你在想事情,不忍心打扰你。”我靠近夏熏,在我面前,她显得娇小,头顶只到我的耳垂。我低下头,嗅着浸人脾肺的发香,又问道:“你还没说在想什么呢。”
夏熏玉面微红,不自然地别过脸去,低声嘟囔道:“不告诉你。”
见她这副娇羞的模样,我开怀而笑,厚着脸皮问道:“不会是在想我吧?”
夏熏没有回答,不过更加绯红的面庞已告诉我猜的没错。
这样的答案令我心中又暖又甜,拉着夏熏坐下,问道:“今天怎么没去武道学院?”
夏熏可是白苗族武道学院第一批学生中的一个,可惜她并没有修炼武道的天赋,在武道学院学习了一阵子,新鲜感渐渐变成了枯燥乏味,加上围绕在她左右的学生也多是些攀权附贵之人,夏熏到武道学院也慢慢变成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因为她是皇族的公主,其身份比我这个外姓王公都要高贵,学院方面也不敢约束她什么,就连那么死板的学院院长张秀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武道学起来好无趣啊!”夏熏半认真半撒娇地说道。
是很无趣,但它可是克敌制胜的法宝。我并不强求夏熏,含笑说道:“熏儿想学就学,不想学不去也罢。”
在我的话音中夏熏能感受到我的体贴和宠爱,心中顿觉一阵温暖。沉默了片刻,她话锋一转,问道:“听说,你要去东夷,迎娶东夷的公主?”
我多少料到夏熏会问及这件事,慢慢点下头,说道:“白苗族要援助提亚,与罗基交战,如果东夷站在罗基那一边,对白苗族极为不利,争取东夷最好的手段便是联姻,此次去东夷迎娶金璇,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金璇?”
“对,她就是东夷的公主。”
“哦!”夏熏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你以前就认识她吗?”
我并不隐瞒,坦然道:“是的,当初我起兵讨伐闻仲的时候,东夷有增援我数万铁骑,当时金璇正是这数万东夷铁骑的指挥官。”
夏熏听后,心中的担忧更加深了,原来他们不仅相识,而且还并肩作战过,之间的感情想必也非比寻常。她低声道:“她……漂亮吗?”
我对感情再迟钝也明白,当一个女人这么问的时候,必须得小心翼翼的回答。我想也未想,说道:“金璇公主远不如熏儿漂亮。”这是我的实话,在我心中,夏熏是十万大山内最美丽的女人,夏熏的地位,也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取代的。
并不知道我这话是出于真心还是是假意,不过夏熏的心里还是因为我的话舒服了许多,身为公主,夏熏对联姻的事看过的太多太多,也明白我未必是真心想娶金璇,而是迫不得已。她沉默了一会,又问道:“那她……她……”
夏熏支支吾吾半晌,也没说出下文。
我不知道什么事让夏熏如此难以启齿,柔声说道:“她什么?”
“她……会成为你的王妃吗?”谁会成为我的王妃,或许说夏熏日后能不能成为我的王妃,这不仅是夏墟最关心的问题,也是夏熏极为关心的。
我面色一正,直视夏熏,说道:“很久以前我就说过,我的王妃,我的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不会再有别人。”
夏熏吸气,这还是我第一次在她面前明确的表明要娶她为王妃,她心里又喜悦又甜蜜,被浓浓的幸福感所充满。长年深宫的礼仪使夏熏未把心中的狂喜表现出来,表情依然平静,她压下兴奋,问道:“金璇贵为一族之公主,她怎肯做嫔妃?”
我说道:“我会立她做夫人。”
夏熏一愣,不解地说道:“可是你已经有三位夫人了。”
我蛮不在乎地说道:“规矩都是人定的,自然也可以变通,多一个夫人少一个夫人,没那么重要。”
按照当时的礼法,王公的夫人应为三人,但我就从来没在乎过这些礼法。
听我这么说,夏熏也笑了,脸上的忧郁之色一扫而光。见我来了许久还在干坐着,夏熏说道:“我让人送些茶点过来。”
在夏熏的知会下,没过多久,宫女们送上来九盘点心和一壶花茶。我和夏熏边吃边聊,其乐融融。
与夏熏在一起时,我总会不知不觉的忘记时间,当我意识到自己呆的时间太长时,已是天近傍晚,这时候,即便我也不好继续留在公主的寝宫,毕竟这关系到夏熏的名节。我恋恋不舍的起身告辞,夏熏送我出寝宫,临走前,夏熏问道:“你哪天起程?”
我想了想,说道:“若不出意外,三日之内便要动身。”
“哦!”夏熏轻轻应了一声,落寞的表情在脸上一闪即逝,而后淡笑着说道:“路途遥远,路上务必要多加小心。”
我抬起手来,轻抚夏熏的脸颊,点头道:“我会的。”说完话,我收回手,再未耽搁,大步而去。我怕自己再呆下去,会忍不住不想离开。
出了皇宫,我回到自己的王府,进入书房落座还没多大一会,外面便有侍卫进来禀报,程山铭有急事求见。
我一怔,扬头说道:“让他进来。”
“是!”
时间不长,程山铭急匆匆走进来,到了我近前,先是拱手施礼,而后低声说道:“大王,关押在大牢里的两名刺客……都死了。”
“什么?”我闻言,立刻挑起眉毛,难以置信地问道:“都死了?怎么死的?”
“经过检验,已证实是中毒身亡。”程山铭垂首答道。
“中毒死的?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我话音刚落,立刻又接道:“定是狱卒中混有逆白流的奸细,在刺客的饭菜中下了毒,程山铭,你立刻派人,把所有狱卒都给我控制起来。”
程山铭忙道:“属下已经办了,不过,狱卒当中惟独缺少了今日中午给刺客送饭的那人。”
如此来看,事情已经很明白了,失踪的那名狱卒十有八九便是奸细。我皱着眉头问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把这个人给我揪出来。”
“是是是!属下刚刚已派人去查找,应该很快会有消息。”
程山铭话音刚落,外面的侍卫又走了进来,先是向我施礼,而后小声对程山铭说道:“程队长,外面有暗剑的兄弟要见您。”
闻言,程山铭眼睛顿是一亮,说道:“大王,定是有消息了。”
“快让他进来。”
“是!大王!”
侍卫应了一声,快步走出,而后,带进来一名身穿便装的壮汉。大汉进来后,分向我和程山铭插手施礼,接着说道:“队长让属下查找的那名狱卒已经找到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此人已经死了。”
“又死了?”程山铭露出惊讶之色。
那名暗剑人员说道:“是的,队长,狱卒就死在自己家中,另外,狱卒的老母、妻儿也都死了,尸体上都捆有绳索,看样子,对方是以狱卒的老母、妻儿做威胁,逼他给刺客投毒,而后再杀人灭口。”
程山铭点点头,赞同手下的分析,他喃喃说道:“好狠毒的手段啊!”顿了下,又问道:“难道周围的街坊、邻居就没听到一点动静吗?”
“属下都已经访查过了,没有任何的发现。”
唉……程山铭暗叹口气,说道:“大王,看来这条线又断了。是属下失职,保护不利,导致两名刺客中毒而亡,请大王降罪。”说着话,程山铭屈膝跪地,那名暗剑人员也急忙跟着跪下。
程山铭或许是有失职之处,但对方也实在太狡猾、狠毒,我摆摆手,说道:“起来,刺客虽死,但死人有时候也是会说话的,你再去验尸,查明刺客中的到底是什么毒,为何中午服下,直到现在才发作。”
哦?这还真是程山铭未想到的,中午服毒,下午发作,而且发作即毙命,显然是极为霸道的慢性剧毒,这种毒药并不多见,至少不是一名狱卒能轻易弄到手的。程山铭眼睛一亮,急忙起身,插手说道:“多谢大王提醒,属下这就去查”
“近期我要去东夷,希望回来之前,你能查出线索。”
“属下必竭尽全力,不让大王失望。”
当晚,我找来韦刑、项吉他此行去往东夷,路途遥远,不知道要离开多少天,王城的事务不能不做交代。
韦刑先到,项吉紧随其后,见到我,二人施礼问安。
我让两人起身,又示意他俩在自己左右座下,接着,令人送上茶水。我端着茶杯,边饮茶边说道:“我不在王城的这段时间,朝廷的事务就全都拜托两位了。”
韦刑和项吉面色一正,异口同声地说道:“微臣定不辱大王重托。”
我一笑,随即又轻轻叹口气,无不担心地说道:“最近王城不太平,刺客猖獗,朝野动荡,你二人也不可大意,平日里尽量少出门,多留在家中。”韦刑和项吉可是我的左右手,也是白苗族朝廷的两根顶梁柱,缺一不可,我是真怕这二人发生意外。
“我知会过雷震,再给你二人多调派一些精明能干的都卫营兄弟,确保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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