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陈留城和西北军的大营都格外的平静,静的出奇,也静的可怕,但是在平静的表面上,暗流汹涌,双方皆是暗藏杀机,最为关键,也决定双方命运的一战也悄然拉开帷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但对于双方的众将们而言,现在的时间显得异常的漫长和难熬。
到了凌晨两点,赵良正在营帐中闭目养神,这时,牟让从外面大步流星走了进来,拿出令箭。递给赵良,说道“大统领有令,赵帅立刻进攻陈留北城!”
“末将遵命!”主帅的令箭可非同寻常,见令如见人,赵良站起身形。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接过令箭,然后站起身形,对牟让说道“牟队长,请回去向大统领复命,我这就率军出击!”
牟让点点头,正要向外走,但还是顿住了,半转回身,低声叮嘱道“赵帅也要多加小心啊!”
作为传令的人。不应该讲多余的话,但牟让还真有些放心不下赵良这边。
赵良感激地看眼牟让,正色说道“牟队长不用为我担心,倒是大统领那边才真是危急重重呢,也是一场硬仗。牟队长可务必保护好大统领啊!”
牟让面露凝重之色,重重地点下头,说道“我明白!赵帅,在下告辞!”
等牟让离开之后,赵良立刻派人召集众将,传达了军进攻的命令。
主帅一声令下,军上下皆动,七万左右的天山军将士如潮水一般由西北军的北营涌了出来。
凌晨两点,正是天色最为昏暗的时候,天山军又都浑身黑盔黑甲,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人们一手拿着盾牌,一手握着半截长矛,上面还挂着空空的头盔,默不做声地出了军营,悄悄向陈留北城接近过去。
七万人的移动,即便动作再小心,再缓慢,还是会发出不小的声响。
另一边。
可以说西北军的北营刚有异动,潜伏在北城上的蚩昊等将便发现了。
由城上望外张望,只见西北军的大营里涌出黑压压的一大片人,甚至前面的士卒已经离营一里多了,而后面的士卒还在源源不断的向外出,蚩昊躲在箭垛后面,边瞪大眼睛看着,边凝声说道“西北军的果然是军进攻了!”
就在蚩昊身边半睡半醒、席地而坐的闻仲闻言,仿佛过电似的,吓的猛然打了一个冷战,急忙爬起身,露出半个脑袋,向外观望。不看还好点。看完之后,闻仲脸色顿时变的苍白。他知道西北军的兵力不少,可没想到会这么多,只见距离北城不足两里的地方,黑压压、密麻麻的都是西北军,人已经分不出个数了,只能看到一片红缨,仿佛城外凭空长出片一望无垠的芦苇,无边无沿。
“天……西北军……杀来了!二殿下,快……快传令放箭啊……”闻仲这时候又惊又怕,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蚩昊查点笑出声来,西北军倾巢而出,这是好事啊,说明己方的计谋已经成功了!他向闻仲一笑,轻声说道“王上不用着急。等敌军距离我方再近一些时放箭也不晚!”
现在别看他们这边的将士有四万之众,其中真正的弓箭手根本没有几个,大多都是临时训练过几天的乌合之众,别说两里远的距离,即便是敌军已近在咫尺了,己方这边的士卒能不能射死人都成个问题呢!
“要……要等到多近?”闻仲咧着嘴问道。
蚩昊幽幽说道“六十丈远为最佳!”
扑!闻仲听完,差点背过气去,六十丈远,那不等于是已经冲到近前了吗?敌人再加把劲就可以直接冲到城下,架起云梯攻城了。他还想说话,蚩昊已挥手叫来一名传令官,对其说道“你立刻骑快马去往南城,找到蚩融、木照、沈奇三位大人,传我命令,就说敌军已然中计。他三人立刻率兵出城,进攻敌营!”
蚩昊的命令很快便传达到南城的蚩融、木照、沈奇那里,三人接令之后,片刻都未耽搁,立刻令人打开南城的城门,率领早已经准备好的两万精兵,悄悄出了陈留南门,直向西北军的中军大营奔去。
他们所率的两万人,是陈留城内最精锐的将士,大多都是郡军出身,投军的时间早,经验丰富,战斗技巧也纯熟,和那些临时拼凑出来的壮丁比起来,强过甚多。
蚩融、木照、沈奇三人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距离西北军大营还有一段距离,三人便看到辕门旁的塔楼上有西北军在瞭望。
他们看到了放哨的西北军,西北军也同样看到了他们,两名士卒见有大队的敌人突然杀来。皆是大惊失色,正要向营内示警,这时,沈奇已在马上捻弓搭箭,对准塔楼,连射两箭。
这两支金箭,分别是幽魂箭和锁魂箭,脱离箭弦之后,真好像两支金色的闪电,在夜色中画出两道金光,眨眼工夫就到了两名西北军岗哨的近前。
耳轮中就听扑扑两声闷响,如此远的距离,沈奇箭射的精准和威力依然令人咋舌,双箭好像长了眼睛似的,准确无误地钉在两名岗哨的颈嗓咽喉,而且将其脖颈直接射穿,金黄色的箭尖从其后脖根探出来。
没有发出任何的叫喊声,两名西北军岗哨双双瘫软在地。
沈奇身边的蚩融和木照二人暗暗点头,虽然他们的修为也很高,但也不得不承认,沈奇的箭术已练到出神入化的程度。
铲除掉西北军的岗哨,蚩融一众的冲锋更是肆无忌惮,两万人,好像奔腾的洪水一般,直接冲到西北军大营的辕门前。这里还有数名守卫。直到对方冲杀到了近前他们才猛然发现到有敌军偷袭,看着面前人山人海扑杀过来的敌军,几名西北军士卒吓的连拦都未敢连,连声尖叫着跑回营内。
他们是跑了,可是连辕门的大门都未来得及关闭,这让蚩融一众畅通无阻的顺利冲进西北军的大营里。
进来之后,蚩融四下观望,虽然能听到西北军士卒的尖叫声,但大营里却是空空荡荡,连出来迎战的西北军都找不到。
看罢。蚩融忍不住仰面大笑起来,西北军果然中了殿下之计,军的主力已转移到北营,现在的南营就是一座空营,此时不杀它个底朝天。岂不是浪费现在这个绝佳的机会?
他回头大声喝道“兄弟们,随我向里冲,我们今晚先杀王文超,再把敌军的大营烧光!”
“杀啊??”没有敌人迎战,高川将士们也都来了精神。纷纷大喊大叫着,跟随蚩融、木照、沈奇,突入到西北军大营的腹地,直奔主帅所在的中军帐。
现在西北军的中军帐倒是灯火通明,帐帘高挑。只是门口连个护卫都没有,只有成排的火把立在那里,气氛神秘又诡异,不过正处于兴头上的蚩融、木照、沈奇等人可没管那么多,催马直冲过去。
等到了中军帐的帐门前。他们纷纷勒住战马,举目向帐内一瞧,只见里面空空如也,就是在帅案后面坐有一人。
这人身穿银甲,头上无盔,向脸上看,黑黝黝的面膛黑的发亮,浓眉虎目,一脸的刚毅,在其身边,还竖立着一把怪形大刀,刀有双刃,前有三尖,那正是饮血无数的三尖两刃刀。
“各位来的好晚啊,本人已在这里等候多时了!”说话之间,那黑面大人猛然睁开眼睛,两道利电从他的双目中射出,随着话音,他缓缓站起身形,同时将桌案上的银盔拿起,动作从容不迫,不紧不慢地将银盔戴在头上。
他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自信和傲慢自然而然的让人感觉到一股难以形容的压迫感,蚩融、木照、沈奇三人,随便哪一个都是一等一的武将,同时面对他们三位还能如此从容的,除了项猛,再没有第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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