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是两军交战,需未雨绸缪。西北军现在连兴水还没有完全渡过,我已把进攻陈留的计划先制定下来。
这两天,西北军把被俘的敌人能遣散的遣散,冥顽不化的全部处死,而后我又分派出数支兵力,前去收复陈留周边的村镇,先把陈留城彻底孤立起来再说。两天后,平原军连同粮草辎重如期全部渡过兴水,我不再耽搁,统帅大军,向陈留进发。
由于先前吃过教训,这次进军,西北军可是小心翼翼,负责刺探的眼线已派到二十里外的地方,将沿途所经的要地、险地都仔仔细细的检查一遍。一路上,西北军走的不急不缓,未发生意外。三天后,顺利抵达陈留城。
高川郡到处都是山地,惟独陈留城这里是处大平原,放眼望去,一马平川,偌大的郡城位于平原之上。也异常显眼,距离好远就能看清楚陈留城的轮廓。
我骑在马上,由麾下众将陪行,走到一处地势相对较高的小土包上,举目眺望陈留。陈留城四四方方,城墙并不算高,在两丈五左右,堪堪接近八米,对于非边塞城池而言,这样的城墙规格也算是不错了,向城内望,隐约可见高台楼阁。看得出来,陈留城还是十分兴盛的。
观望了一会,我侧头问道:“现在清楚城内的敌人数量吗?”
牟让和云筝双双上前,说道:“大统领,陈留已封城数日,我方探子进不去城内。所以暂时还不清楚敌人数量具体有多少,但是通过周边村镇的调兵情况,可知陈留所增兵力接近两万人。”
恩!这和张文瀚当初的估计倒是差不多,陈留自身有两万郡兵,加上从其他村镇抽调上来的两万,兵力已达到四万,若是再在城中抓捕壮丁充军,其总军力应在五万左右,以三倍攻城的定理来算,己方的十五万大军只能说是刚好够用。
我点点头,又对郑适和赵良说道:“在距离陈留两里外的地方安营扎寨,休息一天,明日清早,全军攻城!”
“是!大统领!”郑适和赵良双双拱手应道。
按照我的命令,西北军在陈留的两里外扎营,负责扎营的是赵良。赵良是正规科班出身,其基础理念要强过郑适许多,他的扎营也是十分有学问。
赵良是环绕陈留城扎营,将敌方城郭围了个水泄不通。而十五万的军队,想把偌大的郡城围住是不现实的,也容易被敌军突破,而赵良的扎营则是虚虚实实,单从表面上看各处营寨基本都一样,而实际上兵力主要集中在几处要点上,相互呼应,一旦对方盲目进攻,很容易遭到西北军的合力痛击。
等赵良把营寨扎好之后,天色已暗,我亲自视察了一圈,对赵良的表现很满意,毫不吝啬地夸赞一番,便回中军大帐消息去了。
且说另一边的陈留城。
现在陈留的兵力很多,甚至超过我的想象,上上下下加到一起,足有六、七万人。
不过这么多的兵力,真正能派上用场的并不多。只有那两万多的郡军。
陈留现在的状况唯一能让人放心的就是城防完备,粮草充足,这也成了闻仲、蚩昊、蚩融、张文远等人抵御西北军的最大信心所在。
当晚,闻仲、蚩昊等人齐聚在总管事府内,大厅里聚集的人虽然多,但却鸦雀无声,气氛阴沉,压抑的快让人喘不上气。
西北军已兵临城下,环城扎寨,把陈留城围的水泄不通,这才只是开始,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西北援兵,只凭借陈留这座孤城,想抵御住兵力众多又士气如宏的西北军,任谁都无法乐观的起来。
“王上!大人!”随着说话声,张文远麾下的众将中走出一人,这人一身的银盔银甲,身材高大、魁梧。年岁在三十出头,白面黑须,相貌堂堂,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呦!闻仲对张文远手下的那些部将们一直都未放在心上,这时看到这员战将,眼睛也不由得一亮,暗道此人好精神啊!他面露疑惑地看向张文远,问道:“老弟,这位是……”
“哦!王上,这些是臣弟的部下,名叫木照。”说着,张文远侧头看向那员战将,皱着眉头问道:“木照,你有什么事?”
“大人,末将认为,今晚我方当偷袭敌营。”
哦?听闻此话,闻仲、蚩昊、蚩融皆把目光投到木照的脸上。
张文远则暗暗皱眉。这个木照,说什么不好,怎么偏偏说要出城攻敌呢?自己现在连躲都躲不及,怎么还能出城作战?!他脸色一沉,呵斥道:“不要胡言乱语,退下!”
“大人,西北军远道而来,又马不停蹄的在我城外扎下一座如此规模的大营,其上下将士必定异常疲惫,晚间若是趁夜攻营,出其不意,定能把敌军打个措手不及,使我方取得一场大胜。”木照正色说道。
张文远现在是打心眼里不愿意出战,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等木照说完,他脸色更是阴冷,喝道:“打仗岂是儿戏,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还不快快退下……”
没等他把话说完,闻仲摆摆手,将其打断,幽幽说道:“本王倒是觉得他所言有理。”说着话,他又看向蚩昊,问道:“蚩帅。依你之见呢?”
蚩昊凝目想了想,说道:“王文超其人很是狡猾,身边的能人良将也极多,恐怕,西北军不会不防我方的趁夜偷袭啊!”
木照眼睛一瞪,对张文远说道:“大人,敌军扎营之时末将也有仔细观察,敌军的营寨虚虚实实,看是兵多的地方实则内部空虚,而看似薄弱之处又暗藏杀机。表面上,敌军大营的中军帐似乎防守森严,而实则西北军的主要兵力并未在此,大人,你只需给我三千人马,我趁夜偷袭敌军的中军帐,定能取回王文超的项上首级。”
张文远看着主动请缨的木照,非但没有喜悦之意,反而恨的牙根都直痒痒,偷袭敌人中军帐,取王文超的首级,说的轻巧,事实上哪会那么容易,如果王文超真那么好杀的话,蚩昊、蚩融甚至闻仲,何至于会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啪!
张文远猛然一拍桌案,两眼喷火,怒视木照,大声喝道:“木照,你不要再胡言乱语,若是再敢妖言惑众。我必严惩不贷!退回去!”
木照本还想继续进言,这时,一名年岁不大的金甲战将出列,抓住木照的手腕,把他强行拉回到队列之中,同时低声说道:“木兄,大人已不满你的言词,还是不要再说了。”
“可是……可是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我方便再无取胜之望了!”木照摇头叹道。
那个身穿金甲的青年战将深深看了木照一眼,幽幽说道:“尽人事,听天命吧!有许多事情,并非你我所能左右。”
“唉!”木照仰天长叹一声。故意提高声音说道:“现在不出战,只怕日后我方连出战的机会都没有了。”
张文远没好气地哼哼一声,看都未看木照,假装没听见。就张文远的为人而言,还算是比较开明的,性格也非常柔和。不管他的能力怎样,对那些与他意见不合的将领们倒还是能容忍的。
其实,蚩昊也在考虑木照的计谋是否可行,不可否认,他说的没错,西北军远道而来。又毫未停歇的扎下大营,上下疲惫是肯定的,今晚也确实是实施偷袭的好机会。只是己方能想到,王文超和他手下那些战将们会想不到吗?万一人家防着这一手,事先做好准备,草率偷袭。岂不是羊入虎口,徒增伤亡吗?
蚩昊经过反复思量,觉得趁夜偷袭,风险太大,不如严守城池来的那么稳妥,何况。现在正处危急之时,他们也再经受不起任何的散失了。最终,蚩昊还是没有表态,以沉默的态度否决了木照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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