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一观察了一会,发现白骨的胸口肋骨有处损伤,这是心脏的位置,想必此人是被一招致命。
在白骨周围还发现一把钢刀,卡在岩石中,应该是此人生前所带之物,衣物腐烂后脱离。刀未出鞘,程诺一以此推断此人是被突袭杀死的。
拔刀出鞘,依然是散发着寒光,程诺一道:“刀不错,我拿走了,作为交换,我让你入土为安。”
程诺一以刀掘土,刨出一个大坑,将白骨葬下,没有坟头,更没有墓碑,程诺一道:“不知道你是谁,在这个世界,像你这样毫无声息死去的人不知凡几,就不给你留坟作碑了,省得遭人惦记。”
程诺一没有在此地久留,稍作歇息便离去了。
“独狼帮!我回来了……”手握钢刀的程诺一,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仇,总归是要报的。
……
寒水域,溶洞中,石壁上一个身影浮现,虚无缥缈,似神若仙,“种子已经种下,接下来……”
……
杂草丛生,残垣断壁,老鸦嘶鸣,一片荒凉的景象,一道人影静静伫立在此,久久未动。
“我回来了……”程诺一看着那焦黑的废墟,心情无比沉重,想起以前的时光,不知不觉间,一行清泪在脸颊滑落。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程诺一声音嘶哑,悲鸣哭泣着,虽然早已预计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当证实时,还是免不了悲痛。
程诺一走进废墟,不断翻找,却没有找到一具尸骨。
“怎会这样?难道已经被他人葬下?”程诺一以龙溪村为中心,开始寻找,而后又一遍一遍加大范围,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怎么?连收敛尸首也不行吗?”程诺一悲愤不已。
寻找许久未果后,程诺一终究是放弃了。他在想,事情或许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糟糕,独狼帮虽然信奉斩草除根,但是当时也可能出现了一些意外,使得龙溪村并没有被屠尽,余下的村民可能举村迁徙了。
这是最乐观的猜想,往坏的说,也可能已经被杀尽,尸体亦被处理掉了。程诺一不愿往坏处想,他觉得事情或许有转机,不过他想不通的是,龙溪村是村民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就算举村迁徙,那些已经死去的村民也应该落叶归根埋葬于此,可这里除了废墟,什么也没有。
没有办法,想不通就只能放下,程诺一没有继续在这个地方多想,无论如何,那天来犯的独狼帮一定会有答案。
程诺一守在龙溪村废墟,盘腿坐下,开始调息休息,这里是最能让他安心的地方。
时间慢慢流逝,夜幕降临,月光如水,洒落在大地上,使得万物泛起淡淡的银色光辉,程诺一气息绵长,进入了梦乡,谁也没有发现,程诺一的脖颈下,海叔交于他保管的吊坠,此刻散发着圣洁的光芒,一明一暗,如呼吸一般。
孤坐一夜,程诺一就此离去,奔向最近的镇子。
有些事情他得准备一番,首先得把衣服换了,伤口也还未痊愈,这寒水的确无比诡异,需要包扎一下,不然伤口有点恐怖容易吓到人的。
最后就是关于独狼帮的消息了,程诺一需要打听一下,把恩怨了结。
……
上午,阳光初露,一条黄泥土路上,星星两两的人行走着,路的前方便是半山镇,一个规模较大的镇子,附近村子的人村子都是在这里采购买卖,在地处偏僻的情况下,已经算得上繁华了。
“啪嗒……啪嗒……”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回头一望,只见黄烟滚滚,尘土飞扬,透过灰尘隐约可见两匹马一前一后,横冲直撞,使得路人纷纷避开。
马的速度很快,一溜烟就跑到了近前,此刻方能看清骑马之人的模样。
骑马的是两名彪形大汉,头顶剃得精光,一脸横肉凶神恶煞,是能止小儿啼哭的角色。
“臭乞丐!给老子滚开!”
跑在稍微前边一点的大汉看着前面那个穿着破烂的人,大声吼道,吼叫完后又哈哈大笑起来,不等前边的人反应,从腰间拔出一把钢刀,借着马势冲劲一刀斩去。
那穿着破烂的人自然就是程诺一,他刚从龙溪村过来,还没来得及换下破烂的衣裳,蓬头垢面,面部有点烂疮,自然如难民乞丐一般。
本来这两人嚣张跋扈也就算了,程诺一懒得去管这种小事,可是这人竟然一言不顺便拔刀杀人,这让程诺一心中升起了怒火。
程诺一出手,快速转过身来,一只手挥刀,向迎面而来的钢刀格挡,另外一只手则是向着马匹过去。
“当啷!”
两把钢刀相交,立刻响起一声清脆的金石之音,迸射出一朵火星,那斩向程诺一的钢刀竟然断作两截。
而另一边,程诺一一只手按在马匹的脖颈下方,单手近五千斤的力量使于一处,那马匹长嘶一声,生生止住了脚步。
“嗯?”
就在这时,程诺一突然发现在那两名大汉的脖颈边纹有一个图案,那是一个程诺一难以忘记的图案——一只独眼狼首!
这两人是独狼帮的人!就是不是,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程诺一的眼神立马阴冷起来,出手也不再留余地。
拦住马匹的手陡然一转,化掌为爪,同时跃起,揪住眼前大汉的衣领,将其撞落马下,然后狠狠往地上一掼,大汉顿时被摔了个七荤八素,不省人事。
而另外的一名大汉,因为稍稍落后,看清了程诺一的动作,及时拉缰绳把马停下,但是却沉浸在程诺一单臂拦马的震撼中,后面一系列始料未及的事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愣在那里没动,故此完全没有悬念地被擒。
程诺一从两匹马上取下缰绳,将两人的手脚绑住,丢在路旁。
“独狼帮?”程诺一问道。
那个被程诺一摔得七荤八素的马贼刚刚清醒过来,就听见程诺一问的这么一句,估计是平时横行霸道惯了,再加上脑袋可能还不大清醒,竟然梗着脖子叫了起来。
“知道老子是独狼帮的人还敢这样!赶紧给老子松开,不然小心老子带人灭你全家!”
“嘭!”
程诺一一脚踹在这人的肚子上,将其踢得横飞十数米,带起一路灰尘,停下后蜷缩着,大口大口吐血。
程诺一不紧不慢走过去,用钢刀指向这人,道:“说,你们来干什么?是不是独狼帮有什么动作?”
这人骨头非常硬,蹬大眼睛死死看着程诺一,就是不说话。
“不说?”程诺一面无表情,表现出一副冷血的样子,“不说的话,就去死吧。”
“老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当老子吓大的!有种你就杀啊!老子要是吭一声就不……”
这人的话戛然而止,程诺一毫不留情,一刀挥出,刀刃划过脖颈,割破喉咙,鲜血溅出三尺。
“哬……哬……”
这人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也许是后悔,也许是骂娘,不过这都不重要了,象征性挣扎了几下后,就没了声息。
看着流了一地的鲜血,程诺一皱了皱眉头,转身走向另外一人。
“大侠!大哥!大爷!我说!什么都说!饶我一命!免得脏了您的手!”难以想象一个魁梧的大汉竟然可以做到如此谄媚的姿态,程诺一觉得有点恶心想吐,不过这人能配合是再好不过了。
“说吧,你们两个来干嘛的?”程诺一问。
这人一副讨好的模样,道:“我们是来收购粮食的,大爷。”
“你们还需要收购?”程诺一挖苦道,“你们一般不都是抢吗?”
“这不是特殊情况嘛……”这人扭扭捏捏,听得程诺一语气不对,生怕程诺一一生气干掉他。
“哦?特殊情况?”程诺一眼睛微眯,“说来听听。”
于是这人事情的始末完完全全,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丝毫不敢隐瞒,至少程诺一没有发现此人有什么异常。
原来,独狼帮有三个当家,为结拜兄弟,关系非常好,一起出生入死也有近十年了。而最近有一个人冒了出来,当上了四当家,与他们三个平起平坐,这就让这三人有了矛盾。
新来的四当家是被大当家一路带上来的,后者自然是百般维护。而二当家是个武痴……其实是个憨货,不过当小弟的自然是不敢编排老大,只是从话语间无意透出这么一个事实,总之,二当家不管事。那么问题就出在三当家的身上了。
独狼帮的三当家程诺一见过,就是在龙溪村出现的那位,是一个十分阴险狡诈的家伙,他觉得新四当家有问题,一直不肯承认四当家的地位,与大当家吵了几架,差点打起来了,可大当家一意孤行,执意如此,三当家就带人下了山,当然不是要单干,据说只是不想看见四当家的嘴脸而已。
三当家带出来的有大概二百人,就驻扎在半山谷中,已经停留了三天。二百人马自然需要吃喝,他们带来的粮食不是很多,三天过去已经要枯竭,抢的话最近只有一个半山镇,可半山镇已经明确划分为青云派的地界,而且时常有青云弟子在此办事,他们可不敢乱来,于是只好派人出来买粮。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