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县和叶家主两人虽是不知麦高有何布置,竟是能让陈家陷入困境,拖延他们前来长平镇滋事的脚步,却还是忙不迭地点头应是,麦高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而又问道“昨晚黄家和赖家的人是如何说的,可有同你们将陈家在此地的内应都供认出来吗,你们可都安排妥当了。”
叶家主忙应道“昨夜他们就同属下等都说清楚了,只是大人此前未对此有任何明令,故而属下等尚未敢妄动。”
麦高赞许地点了点头,心想这叶家主倒也识趣,于是便安排道“今日不妨借由这些陈家内应之手,给陈家送个消息出去,就说黄家和赖家在偷听本官和白大人商议破解太祖谜题之事时被抓了个正着,如今这两家被直接抄了家,族中所有人均被捉拿下狱。消息中务必提及这两家已然知晓了长平镇所隐藏的真正的秘密,借此要挟陈家尽快救人,如若不然便要陈家竹篮打水一场空,再无知晓此秘密的机会。”
“这传信的过程务必严密些,切不能让陈家察觉丝毫不妥,过会儿要麻烦叶家主亲自盯着些,莫要被那两家人糊弄了,反倒是弄巧成拙便不美了,待到将消息送出去后,确认诸事无碍,便可将那些陈家安插在镇中的人手一并直接处置了,记住,一个不留,本官不希望有什么后患。”
白知县和叶家主两人闻言心下暗叹麦高手段高明,更生几分畏惧,面上却是不显,只是更为恭谨地连连应是,此时武凛那边也准备的差不多了,白知县便率先告辞,带着武凛他们出城往山谷去了。
而麦高见左右无事,思及黄家和赖家依附陈家多年,想要试试看还能不能文出些什么有用的消息来,他猜想那两家应是对陈家的过往略知一二,便同叶家主说了此事,带着吴欠并着几名武家亲卫,与叶家主同往县衙,打算前去探看一番。
麦高一行人随着叶家主一同到了县衙大牢,先去见了被关押在牢中的黄家和赖家人,两位家主见到麦高竟是亲身前来,忙起身冲到牢门边,一叠声地哀求道“大人,大人,我等愿意配合大人行事,只希望大人能看在我等尽心尽力的份上,饶我等全家老小一命,大人大恩大德,我等没齿难忘。”
麦高冷冷地看向二人道“如今你们可想清楚了,本官此番法外开恩,你们若是还胆敢在其中捣鬼,届时本官可就不会再心慈手软了。”
两人闻言忙不迭地点头应道“一定,一定,我等定然听凭大人差遣,遵大人号令行事,大人放心,我等绝不敢存有二心。”
麦高也不再听他们这般讨巧直言,转而对着一旁的叶家主道“叶家主,就请你按照本官刚刚的安排行事,然后带他二人来县衙后堂见本官吧,本官还有些话想要问问他们。”
待到叶家主躬身应是,麦高便带着吴欠等人先行前往了县衙后堂,只等着叶家主安排妥诸事后,再将人带过来。
前后也就不过半个时辰的工夫,叶家主便已将事情安排妥当,随后就带着黄家主和赖家主径直来到了县衙后堂,麦高招呼几人落座,随后这才看向满面畏缩的两人,直言道“两位家主,本官尚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二位,还望两位能够坦言相告才好。”
黄家主和赖家主虽是不知麦高想要问些什么,却也不敢推拒,忙点头应承道“大人放心,属下等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麦高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便问道“本官想知道,当年陈家是如何找上你们的,又许了你们什么好处,才会令你们竟敢背叛太祖,转而投靠了陈家。”
那两人对视一眼,自觉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于是黄家主便说起了当年的往事,“我等当年得太祖封赏后,初时日子过得还算顺遂,只是太祖虽是赏赐了我等不少产业,却并无旁的照拂,我等说的好听是太祖旧臣,实际上却无甚倚仗,一旦面对着如陈家这般的庞然大物,自然毫无反抗之力。”
“据我所知,当年陈家对如我等一般的一干太祖旧臣名下的产业,都进行针对打压,且扬言愿意听命行事的,自是可得一条活路,若是不愿的,必定难逃家破人亡的下场,我等虽是不知那些旧人的下场如何,但不愿依附的想来多半应是被陈家暗中处置了,而我等之所以背叛太祖,也实属无奈之举啊,若不如此,我们全家老小难逃一劫。”
麦高闻言颇有些诧异地问道“你们这么多人同时受到陈家的打压针对,莫非就从未有一人想到要想太祖求援吗,本官觉得想来以太祖的为人,应是不会眼见着自己的旧部受难而置之不理的。”
黄家主应道“我等自是最先想到的便是要去寻太祖做主,只是我们那时早已沦为寻常商户,而太祖却是贵为天子,即便是想要向宫中递话也没那么容易,之后我等虽说是也走了些门路,送了消息进宫,但是宫中却一直未能有消息传来,眼见事不可为,我们也是无法,才只能选择归顺了陈家。”
麦高似是有些不解地问道“可是你们依附陈家后,作为陈家安插在太祖身边的眼线,不是就借势见到了太祖吗,那时又为何不对太祖道明实情呢。”
黄家主无奈地长叹一声,苦笑道“大人可知,我等求助之时无法得见太祖,而依附于陈家后却是轻易便可面圣,岂不正是证明陈家势大,即便是太祖身边也早有他们的人手,陈家如此势大,我们有岂敢轻易反抗,那般境况下,便是我们告知了太祖实情,太祖便是护得了我们一时,终究也护不了一世。”
“太祖贵为皇帝,军国大事都不够忙的,又怎会因着我等这些小人物同陈家过多纠缠,想必无非是再封赏些产业,明面上敲打陈家几句罢了,可事后我们又岂能落得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