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却一无所获。
难道她的出发点错了,不可能啊?
坐到属于夜溟的椅子上,南星整个人都塌下了,与宽大柔软的黑色椅子相比,她真的是太瘦弱了。
她的眼睛落在夜溟的这张办公桌上,细细的盯着其中的玄机,所有的东西几乎是按照某一张画摆放着,南星很确定,她见过那张画。
但是是什么时候?
凭着记忆中那还残存的景象,南星找到了最重要的一个东西,也处于最中心的地方,是一只笔。
而那只笔!
南星的眼睛剧烈的收缩起来,为何她会有熟悉感,因为那幅画是朱丽的画!
曾经朱丽还专门给她讲解过这幅画,其中关于画法的技巧,关于朱家——世代的传承!
而这只笔,南星将它拿起,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了,这是朱丽最常用的那只画笔。
为什么,这些东西会在这里!
在这张夜溟日日夜夜都面对的办公桌上!
而在南星震惊的同时,后面椅子后方传来响声,南星扫过去,便是她找了这许久的密道。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所有的理智在这一瞬间几乎全部飞走,南星进入密道,而就在她进入的那一刹那,门被从外面关住了。
南星已经在这里呆了有一段时间了,具体是多久她也不知道,只知道现在的她每走一步都会觉得心脏更加沉重一分。
朱丽的画,那些她怎么也找不着的画,现在铺天盖地的出现在了她面前。每一副,每一件,都被精致的装裱了起来,像是在膜拜,在缅怀……
在南星成名有钱后,她曾想将朱丽的画都收购回来,可是却一副都再也找不回来。
而在这里,却又这么多,这么多……
南星有些无力的跌坐在那里,夜溟与朱丽,他们之间?
像一曲暗夜里的地狱之歌,每一个节奏都抨击着心脏。
朱丽的声音也不断跃入脑海里。
“南星,是你来看我了吗?”
“我亲爱的小星星,你长大了呢!”
……
“呐,你怎么还敢来见我,我不是说了吗,我最爱的女儿,我恨你!”
“你为什么要出生,你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
“你为什么还活得好好的,你难道不该去死吗?你为什么还要活着!”
“呐,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孤单,小星星来陪我吧,这样我们就能永远永远在一起了。”
朱丽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袭来,她的脸也成千上百般的出现在南星眼前。
圆整的,破碎的,像一面镜子被打破了般。好多好多个朱丽,向着她伸出手来,是拥抱的动作,南星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触摸,可是却在快要接触到的那一刹那,朱丽猛地掐住她的脖子。
窒息,无法呼吸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好像肺里的空气都被抽空,整个意识都是如水般的绝望。
朱丽,是来迎接她的吗?
呐,朱丽,南星好想你。
“呐,妈妈,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如此绝望的活着?”
“你告诉我啊!”
“黑夜那么黑,星光无法将其照亮,只会被夜所淹没。”
“也许,就这样死去也挺好,那样我也就解脱了。”
死神好像一直都很倦怠她,可是却又一直不肯干脆的带她走。在死亡边缘徘徊,在天堂与地狱之间游走,在光与暗之间煎熬。
让人活着却不如死去的方法有很多很多种,就像此刻的凌迟。
明明都已感觉到无法呼吸,可是思想却异常的清晰,感官还是那么的敏锐,感觉到颈间的力气一点一点的加大,一点一点的剥夺这副身体的生气。
此间,有风,无怨尤。
如果是朱丽要她的命,那便就这样拿去好了,反正她的命是朱丽给的。
可是她不明白,朱丽为什么要她死,又为什么恨她!
所以……
————————————————————
另一个房间里,夜熙的心跳都似乎要停了,眼前的屏幕里,那个少年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越来越用力,脸都已经涨成了紫红色。
他的口中喃喃着朱丽,死亡,妈妈……
周围没有人,只有“他”一个,可是“他”却像与谁对话般!
四周飘着若有若无的烟,很是缭绕,是药!是能让人产生幻觉的药!
这个密室!
夜熙从未见过,他猛地转过头,对上带自己进来的人的眼睛,“爸,他是朱丽的孩子!”
夜溟像个威严的老者,表情淡淡的看着那自杀式的少年。是吗,是朱丽的孩子,可是,“那又如何?这样脆弱的人,不配为她的孩子。”
“爸!”
夜熙从未在夜溟的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有些颓唐,有些失望,有些刻骨……
早在发现这个入侵者,看到他的面容的时候,夜溟便有些震颤了。那张脸,太像,太像,太像那张已被封印了的容颜。
朱丽,那个欺骗了自己的女人。是有多少年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
好像已经过了一个世纪般,可是他还清晰的记得她。真是可笑!
那个唯一欺骗了自己的女人,她怎么敢死,怎么敢就那样死去!决然又凄厉……
夜溟看向屏幕,少年的脸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他的心脏,他恨那个女人,所以……
夜熙微微对视了一小会,便率先败下阵来。因为他看到了绝望,那样噬血的眼神,他的父亲,绝对不会放过南星。
他要让已经出现幻觉的南星,自己杀死自己,这样残酷的死法。
苦守的信徒,终究是逃不过宿命。
神,那永生之智者,他早已抛弃了自己的子民。
淋漓的鲜血不断的落下,巨大的幕布被掀开,被钉子定住囚禁于十字架的人变成了熟悉的脸。
南星,这便是你的末途吗?
那是一个怎样的噩梦,那是一场怎样惊心动魄的旅程,那是一颗怎样千疮百孔的心?
让你如此的厌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