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语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勤王的行为虽使堰王心有不悦,但身为同盟,却不能多说什么,只得默默忍下。
与此同时,寒国大军直捣苍龙,一举拿下储国,与堰国仅一霍渠相隔,堰王得知情报后大惊,顾不得再与琪国周旋,撤退人马便直返堰国而去,勤王亦没有阻拦,借着高涨的士气一路攻城夺地,琪王见大势已去,在国相的建议下,只得出城投降,勤王大捷。
匆匆赶回堰国备战的堰王,突然发现寒王似乎并没有出兵堰国的意思,反倒是折转了方向直奔胡地而去,堰王呆住,一时不知该是悲是喜,心思繁杂间忽又听闻琪王已经投降勤国,琪国国土尽归勤王所有,而勤王亦欣然接纳,并丝毫没有与堰国相商的意思,顿时气急交加,自此一蹶不振。
那边中原形势巨变,这边匈奴整装待发,在叶信的要挟下,九歌毫无反抗的能力,她知道叶信言出必行,自己若是坏了她的计划,她绝对会对蔚离歇动用她的手段,虽然叶信的计划里肯定少不了蔚国,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之下,九歌依然希望事情能有转机,至少确保蔚离歇无恙。
见到整日里郁郁寡欢的九歌,叶九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于这个孙女,叶九对她可谓是一无所知,唯一的几次接触还差点要了她的性命,真不知叶信怎么想到来寻他办这个差事。
九歌看着叶九伛偻的身子,知道这是他长期被药物操控所致,她不了解叶九,也不知道他来此的目的,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心情不好?”叶九被九歌看着尤为难受,只得随便找话题。
“是。”九歌面无表情道:“母后倒是有心,让祖父大老远的赶来,是怕九歌逃跑吗?”
“逃跑?”叶九闻言不觉失笑:“怎么,九歌想逃跑?”
“想。”九歌丝毫不隐瞒自己的心思:“不过祖父不用担心,母后一贯懂得因地制宜,她有的是办法控制九歌,跑不了。”
“哈哈哈!”叶九瞬间大笑起来:“你这个丫头挺有意思,有你这么说自己母后的么,怎么?还在怨恨你母后?”
九歌没有说话,随手拨弄着面前的珠宝首饰,目光却落向别处。
“信儿心是大了些,但她终究是你母后,血溶于水的亲情是改变不了的。”叶九说着看一眼九歌,却见她似乎没有在听,手中的珠串滑落在地也不知所觉,结果就在叶九准备提醒的时候,九歌却淡淡一笑:
“我与祖父也是亲情,祖父也想将九歌嫁于那寒王吗?”说罢九歌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看向叶九道:“九歌听闻,那寒王的岁数可都快赶上祖父您了。”
叶九闻言似是一愣,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良久方捡起地上的珠串递与九歌:“凡事皆无定数,想你祖父为兽多年,如今却也返回人身了,九歌的人身想必也一样。”
九歌接过珠串,其中的几颗已然被震裂,看的九歌微微蹙眉,随即将其丢于一旁:“毁了就是毁了,时间不能倒回,现实也不会改变,所谓的无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祖父难道不觉得自己的一生太过悲凉了么?”
“身为叶家的人,总会有些身不由己,于我如此,于你母后,你亲祖父又何尝不是如此,只不过是想法不同罢了。”
“那祖父您的想法呢?可会认同我母后?”
“认同又如何,不认同又如何?”叶九似是轻叹一声:“祖父志在山野,早已不问世事,此番来此,亦是你母后说了你的出嫁之事,原本是来讨个喜庆,却不想背了你的意愿,反落个助纣为虐的骂名了。”
九歌闻言不觉笑了出来:“祖父何苦说的如此可怜,九歌亦不过是发发牢骚罢了,祖父千里迢迢而来,理应对酒当歌,奈何九歌眼下实在没有那个心情,还请祖父去多多体谅,九歌在此谢罪了。”
叶九无奈地看一眼九歌,知她不想再言,只得缓缓起身道:“这毡帐到底不是自己的房子,呆了几日还是不习惯,走了。”
“祖父慢走。”九歌在后面淡淡道,目光再次黯淡下去,强颜欢笑的感觉真不好。
月氏边境,完颜俊想过很多种与月氏联合抗敌的方案,却不想月氏那老头似乎并没有要与他合作的意思,黑压压的大军严阵以待,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客自远方来的意思。
副将赫连见状不觉凑近完颜俊:“这么大的阵势,连战车都用上了,这月氏可汗是不是客气的有些过分了?”
“确实过分了。”完颜俊瞬间冷哼一声,心中却暗骂常先生这个不厚道的师傅,居然明知其中有诈,还那么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让自己往火坑里跳,眼下这个局面,显然求助是假,引君入瓮才是真,没想到这月氏竟和东胡暗地里给勾结上了,好一个叶信,果然出手够狠。
“将军意思是?”赫连听闻完颜俊语气不对,再看看对面月氏一副趾高气昂的架势,心中不免一沉,说话瞬间也没了底气:“难道月氏要变卦了?”
“不是变卦。”完颜俊眼神骤冷:“是他们压根就没有借兵的意思?”
“没有借兵的意思?那东胡怎么办?”赫连刚问完,瞬间愣住,转而一脸震惊地看向完颜俊:“将军意思是,东胡并未要出兵月氏,一切不过是月氏引我上钩的计策?”
“不是月氏,是东胡和月氏。”
“什么?”赫连脸色骤变:“月氏跟东胡勾结了?怎么可能?之前——”
“被识破了。”完颜俊不想再跟赫连废话,直接打断他道:“眼下我等骑虎难下,已然没了退路,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通知下去,破釜沉舟,即刻备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