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兄以为呢?”重华不无戏谑地扬起一抹笑意。
蔚离歇淡淡一笑:“该不会是左师世枭吧?”
“知我者蔚兄也。”重华哈哈大笑,眼中却满是嘲讽道:“一边是爱人,一边是亲人,我倒要看看这个太后会如何选择。”
“你就不怕那世枭突然反水?”
“有赵五盯着,他一个军师能玩出什么花样?”重华说着眉毛轻扬:“太后的心里装着的是世枭和琪国,可世枭的心里却只有太后一人,孰轻孰重,他世枭自然分的清。”
“重华兄的心思深远,离歇佩服。”
“彼此彼此吧,蔚昭一战中,若不是突然杀出个九歌,昭国此刻怕早已是蔚兄的囊中之物了。”
蔚离歇淡淡一笑,目光落向重华:“需要离歇做什么?”
“放弃与琪结盟,备战昭国。”
蔚离歇怔住,看着重华的眸子反复不定:“昭国?”
“没错。”重华点头:“怎么?难道蔚兄不想卷土重来?”
蔚离歇没有说话,这个重华,野心果然够大。
匈奴大帐,九歌端坐单于之位,叶信位于下首。月氏的使者单膝跪地,目光焦灼道:
“月氏一贯视匈奴为手足,如今东胡突然来犯,我王恳请单于念及兄弟之情,守望相助。”
九歌只笑不答,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叶信,叶信轻咳一声,转而看向跪地的使者:“既是手足之情,匈奴自然不会辜负?”
使者眸子一亮,正要致谢,
“单于觉得呢?”叶信淡淡的一句顿时将全场的目光拉到了九歌身上。
九歌见状微微一笑:“母后说是便是了,九歌没有意见。”
“既然如此,那不知单于打算派谁领兵?”
“左贤王吧。”
此话一出,瞬间震惊全场,不光是月氏使者,就连左贤王本人也是一脸蒙圈的看向九歌。
叶信不动声色地看一眼沉默在侧的拓跋忌父子,拓跋仕还好,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倒是拓跋忌,眉头微锁,若有所思。
“单于。”此时跪地的使者忍不住再次拜倒:“久闻将军威名,此前平定两王更是威震四方,若是能得将军相助,击退东胡定不在话下。”
“哦?”九歌闻言笑看向完颜俊:“不知左贤王有何想法?”
完颜俊无语地暗自翻了个白眼,随即只得起身恭敬道:“区区东胡,何劳将军出马,本王足以。”
此言一出,月氏使者更是面露焦虑:“我王久仰将军威名,故而特命卑职前来相邀,还望单于体谅我王的爱才之心。”
“哈哈哈。”完颜俊突然大笑道:“匈奴的有才之士可不止他拓跋仕一人,本王仪表堂堂,风姿绰约,使者难道看不出来吗?还是使者觉得本王比不过那拓跋仕?”
使者没想到完颜俊会如此厚颜无耻,只得尴尬地冲完颜俊抱拳道:“卑职不敢,左贤王严重了。”
“左贤王何苦为难人家使者,仪表堂堂,风姿绰约,左贤王这是去打仗还是去比美呢?”拓跋仕不无嘲讽地看向完颜俊,转而又将目光落在一言不发的九歌身上。
九歌却不说话,自顾自喝着茶,叶信不觉微微皱眉,开始重新审度起完颜俊来,他当真如九歌所言,能与拓跋氏相抗衡吗?
“打仗也好,比美也罢,将军若是觉得匈奴除了你拓跋仕便无人领兵的话,本王倒也乐得清闲。”
“你——”拓跋仕一时语滞,干瞪着双眼却说不出话来。
“既是单于委命,左贤王自然当之无愧,仕儿出言莽撞,还望单于见谅。”一直静默在侧的拓拔忌突然开口道,声音低沉,目光如炬,却丝毫看不出半点愧疚之意。
“大将军客气了。”叶信展开一抹笑意看向拓拔忌:“仕儿声名远播是我匈奴的福气,眼下匈奴内乱平息,仕儿功不可没,于情于理,都该好好休养些日子。”说罢,叶信又将目光转向完颜俊,敛起笑意沉声道:“俊儿身为左贤王,是该有个贤王的样子,此番出兵对抗东胡,俊儿当知轻重,莫要给我匈奴丢脸。”
“母后放心,俊儿定不负所托,不胜不归。”说罢,完颜俊躬身下拜,异常庄重。
九歌好奇的瞧他,其实她也想知道这个哥哥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是否能担得起单于的重任。片刻,九歌看向呆滞于一边的月氏使者,不由地扬起一抹笑意缓缓道:
“不知使者意下如何?”
月氏使者微微一愣,面上的纠结转瞬即逝,事已至此,他的意见又能如何,左右是这个贤王带兵,聊胜于无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于是微整了颜色恭敬下拜道:
“谢单于!”
九歌淡淡一笑,目光微微扫过叶信,看来她是准备试用完颜俊了,而至于试用的成果如何,这就得看完颜俊与拓跋仕能否把这出戏给唱好了。
草地上,完颜俊正与出帐的众人聊兴正浓,九歌远远地看去,光从背影也能看出他此刻的嘚瑟。待到人尽散去之后,九歌缓缓向他走去,这时的完颜俊宛若变了个人,面色凝重,目光深邃,对着九歌尽显无奈道:
“好玩么?”
九歌不觉一笑:“好玩,哥哥的演技炉火纯青,九歌自叹弗如。”
“演技?”完颜俊无语地看一眼九歌:“亏得那拓跋仕配合,否则以你母后的智商,不觉得奇怪才有鬼呢。”
“月儿找过你了?”
完颜俊点头:“你母后的蛊术当真了得,拓跋仕现在对月儿可谓是言听计从,真不敢想象。”
“是不敢想象。”九歌收起笑意:“待他清醒的一天会是什么情况?”
“叶信知道了?”
“那是自然。”九歌冷笑道:“她的蛊术又怎会逃得出她的眼睛,只不过碍于拓跋氏的势力,暂时只能将错就错罢了。”
“将错就错?”完颜俊皱眉:“那如果哪天她突然要解除蛊毒了呢?”
“那就是哥哥你的问题了。”九歌唇角上扬:“所以速度要快,乘着母后对你还未逼得太紧,接下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