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走前面来,我不知道怎么挪开佛像。”
“没事,出口处有个石座,上面有个瓷瓶转一下就可以了。”宗郢想也没想道。
“瓷瓶?”九歌微微蹙眉:“我进来的时候怎么没看见?”
“那是因为你没看。”宗郢呵呵一笑道:“不然你以为那佛像是怎么归位的?”
“什么?”九歌不觉愣住:“你在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转动瓷瓶了?”
“不然呢?”宗郢上前:“还愣着干嘛,不找墨尘啦?”
九歌闻言瞬间转身继续朝前走去,但心里总觉得怪怪的,而至于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走至入口处,果然有个瓷瓶安放在右侧的石座上,九歌按照宗郢说的轻轻转动瓷瓶,稍等片刻,上方的石像果然移开了。
出了地窖,九歌刚刚扶着石像站好,便没了下一步的动作。后面上来的宗郢没料到九歌会直接站住,一时没收的住脚步,实实地撞在了九歌身上,
“怎么了?”宗郢一边扶住九歌,一边站直身子,结果这一站直便呆住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门框照进来,蔚离歇背门而立,颀长的身影一直延伸到九歌脚下。
“蔚公子?”九歌莫名的一愣,这个时候他怎么会来?
“好久不见。”依旧是温润有礼的招呼,蔚离歇看向九歌:“没想到你果然在这里。”
“笑话。”宗郢闻言冷哼道:“什么叫没想到,怕是你早就设计好了吧。”
蔚离歇看一眼宗郢:“这位是?”
“墨尘的朋友,宗大夫。”九歌淡淡道。
蔚离歇浅浅一笑:“如此说来,你们见到墨尘了?”
九歌不觉皱眉:“蔚公子何出此言?墨尘并不在冰窖。”
蔚离歇闻言似是一愣,转而看向宗郢。
“你看我干吗?”宗郢瞬间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冰窖里什么都没有,你和你那个父王合着伙的把我们骗来这里到底什么目的?”
“没有目的。”蔚离歇淡淡道:“我父王也并没有骗你们。”
“那为何冰窖里面没有人?”九歌看向蔚离歇。
“那还用说。”宗郢冷冷道:“如果是那老家伙没有骗我们,那便是这位蔚公子骗了那老家伙了。”
九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蔚离歇,她想不通,若说这一切果真是蔚离歇设的一个圈套的话,他又何必如此麻烦,直接在宫里设伏岂不是更好。
“我父王没有骗人,我自然也不会骗我父王。”蔚离歇平静道:“如果这冰窖里没有人,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墨尘走了。”
“走了?”九歌一愣,转而不觉蹙眉:“不可能,他的身子有疾,怎能逃出冰窖?”
“我没说是他自己走的。”蔚离歇淡淡一笑:“想救他的人怕也不仅有二位吧?”
“不可能。”宗郢瞬间否定道:“我们来的时候还被你的狗腿子给摆了一道,倘若墨尘早就被人救走,那这个人是个摆设么?”
九歌看着蔚离歇,说不出为什么,她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从蔚离歇出现到现在,语气和神情平静地宛如置身事外一般,倘若他果真是幕后主使,那得有着多么强大的内心才能将自己掩饰的如此天衣无缝。
蔚离歇看一眼宗郢,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阁下说的是那位?蔚某并不认识他。”
此话一出,九歌和宗郢皆是一怔,宗郢刚要发火,被九歌拉住,
“此人不是蔚公子派来的?”
蔚离歇点头:“蔚某虽是安排了人手在此处,但却不是他,而是他们。”说着蔚离歇稍稍侧过身子看向门外。
“他们?”九歌怔住,随着蔚离歇的手势看去,这一看不免也心中一惊,在破庙外的平地上竟躺着数十具尸体。
“我们方才入庙的时候并未发现这些尸体。”宗郢一脸质疑地看向蔚离歇。
“因为这些尸体被挂在了树上。”蔚离歇说着一指破庙前方不远处的一棵大榕树,茂密的枝叶不失为一处藏匿的佳处:“二位一心想要救墨尘,心思自然不在旁物上。”
“那你是如何发现的?”宗郢追问道。
蔚离歇呵呵一笑:“因为他们是我的人,我的人不见了,我自然会找。”
九歌看着蔚离歇,这个时候他居然会笑,仿佛这死掉的生命不过是他手中可有可无的器械罢了,如此想着,九歌突然心中猛地一沉,转身便向室内的那个乞丐走去。
“他死了。”淡淡的一句,蔚离歇那惯有的温和没来由的让九歌觉得心中一颤。
“是你杀的?”九歌冷冷地回过身子。
“不是我。”蔚离歇看着九歌,“在我来之前已经死了。”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九歌觉得有一股隐隐的杀意正在心头运量,倘若这一切果真是蔚离歇设的一个局的话,她发誓,她会杀了他。
“我没有杀他的动机。”蔚离歇缓缓道:“如果他是我的人,我自然不会杀他,如果他不是我的人,我更不会杀他。”
“为什么?”九歌看向他,目光里掩饰不住的恨意。
“因为你。”蔚离歇并未理会九歌的愤怒,只是目光温和地看着九歌。
“我?”九歌冷哼一声道:“我和他毫无关系。”
蔚离歇浅浅地摇头:“因为他是唯一一个能证明我没有害你的人。”
“哈哈哈。”一边的宗郢突然大笑起来:“蔚公子怕是想多了吧,这个乞丐可是亲口承认了你是他主子的。即便你不是他主子,那也证明不了你没有害九歌的心。”
“当然能。”蔚离歇的目光始终没从九歌身上挪开:“如果真要害你,我便不会马不停蹄地赶来,你知道从昭国到蔚国的路程。”
九歌闻言有些不适地转开目光:“蔚公子的话九歌不甚明白,既然人不是蔚公子杀得,而且蔚公子也无意与九歌为难,那我等便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