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并无心于单于之位,奈何逆贼完颜曼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过荒唐,父王和各位将士浴血沙场所建立的这个家园,万不能因他完颜曼的一己之私而毁于一旦。”
九歌说着将单于遗诏递给拓跋忌:
“这便是父王在世时留下的遗诏,大将军追随父王多年,他的字迹大将军应该不会认错。”
拓跋忌恭敬地接过遗诏,细细查看一番后,随即捧诏而跪:
“臣拓跋忌,拜见单于。”
众人见状瞬间石化,还是拓跋仕先反应过来,跟着便拜倒在地,紧接着,将士们相继拜倒,直到完颜俊,一个人怔怔地站着,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九歌看他一眼,淡淡道:“我说过了,我本无意于单于之位,众将士所拜不过是父王遗诏,倘若不是此番完颜曼玩火自焚,我九歌此刻并不会站在这里,相反,我会助昭击退蔚兵。”
“如何击退?”完颜俊愣愣道,“昭军此番面对的可是蔚军和匈奴强强联手。”
“联手?”九歌突然笑了起来:“兄长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且不说当初昭何找的靠山其实是蔚国,找他完颜曼不过刚好拿来做靶子罢了,就论蔚国如今的实力,也不会将匈奴放在眼里,何况拓跋将军根本不会出兵攻昭,眼下完颜曼若是知难而退尚可保全我匈奴大军,可是他却偏偏不知进退,硬将我匈奴大军陷于腹背受敌的境地,只是可惜了那些英勇的匈奴将士,白白给人做了嫁衣裳。”
完颜俊闻言瞬间脸色苍白:“你是说昭蔚会合伙攻击我军?可我军的本意却是为了扶昭王上位啊?昭王又岂能出尔反尔?”
九歌忍不住摇头,这完颜俊当真是个草包:
“你知道你那个兄长想扶的昭王是谁吗?”
“昭何?还是沧禾?”完颜俊愣愣道。
九歌淡淡一笑:“都不是,你这位兄长的心太大,他想扶的王不过是他自己而已,不光是在昭国,更是为了稳固他在匈奴的地位。”
完颜俊听完不觉面色微变:“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匈奴大军眼下在昭国已无生还的可能了?”
“有。”九歌看一眼完颜俊:“撤去完颜曼的单于之位,尽可能的撤回兵力,此乃其一,但有蔚军断后,撤返的可能性不大。”
拓跋忌不觉看向九歌:“还有第二种办法?”
“有,但是需要大将军的配合。”九歌正色道:“我需要大将军率我匈奴剩余兵力直驱蔚国弈风。”
“蔚国?”拓跋忌不觉皱眉,转而似是面色一松:“公主的意思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乘着蔚国国中兵力薄弱之时,直捣其王城,逼其主力回援,从而解了我在昭将士的燃眉之急?”
“不错。”九歌点头:“唯一的隐患便是草原各部会不会乘机作乱,不过,这个问题不大,若是将军同意出兵,这个麻烦本公主自会解决。”
“公主说笑了,眼下您已是匈奴的王,又怎会征求微臣的意见。”拓跋忌抱拳道:“只要公主一句话,众将士必将万死不辞。”
“说的好。”冷云突然开口道:“既然大家愿意遵照先单于的遗愿奉九歌你为新单于,你便莫要再推辞,理应尽快解决当务之急才是。”
“大阏氏说的是,眼下当务之急便是解救陷于昭境的匈奴将士,既然父王有意于九歌你,那你就速速接任吧。”完颜俊说着将手中的玉玺递给九歌。
九歌稍稍一愣,未再多想,抬手接过玉玺:
“即日起,本公主,完颜九歌受命于我匈奴大众,继为新任单于,在位期间,必将与众将士同生共死,沙场祸福与共,唇齿相依。”
冷云唇角扬起一抹笑意,看着匍匐在地的众将士,她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紧接着便是点兵出征,九歌虽然疲惫的很,但她并没有时间做停留,不光是为了拉回蔚军,更是为了救出墨尘。
“九歌。”拓跋仕不知何时站到了九歌身后。
九歌愣了愣,脑中迅速回忆冷云讲的有关拓跋仕的信息,但貌似没有结果。糟糕,九歌暗叫倒霉,居然想不起来了,估计真的是被累到了。
“这段时间你过得好吗?”拓跋仕继续道。
“还行,谢将军关心。”九歌拱手道。
拓跋仕只是看着九歌,却不说话,九歌疑惑地看他,又打量一下自己,难道哪里不对吗?
结果没等自己想完,拓跋仕却一把抱住了九歌,九歌大惊,本能地反抗,什么情况这是?
“别动。”拓跋仕突然颤声道:“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九歌觉得莫名其妙,什么叫抱一会儿,自己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被一个陌生男子这么抱着以后还嫁的出去吗?
“不要对我这么冷淡好不好?”拓跋仕拥紧九歌:“能再见到你简直是太好了,我们的约定,我们的誓言我都没有忘,你呢?”
约定?誓言?九歌心中一怔,这位公主和拓跋仕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情侣?夫妻?
“完颜曼当初给我指了婚,但却不是我想要的,我和她虽有夫妻之名,却没有夫妻之实,虽然你现在继任了单于之位,但在我心中,你永远是那只在草原上欢快奔跑的小鹿,九歌,你还要我吗,是不是已经厌弃我了?”
“我,”九歌一时竟无言以对,这可怎么办,完颜九歌的一切她都能接受并扮演,可是这份感情自己却接受不了,也无法配合。
“九歌。”冷云的出现适时地化解了这份尴尬,拓跋仕忙松开九歌,有些拘谨地向冷云行礼道:“拓跋仕见过大阏氏。”
“好久不见,仕儿一切可好?”冷云温和道。
“谢大阏氏关心,一切都好。”拓跋仕说着顿了顿:“只是先前被完颜曼强指了婚,所以,”拓跋仕欲言又止,眼角的余光落在了九歌那张平静而淡漠的脸上,再无法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