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交易？”九歌淡淡道。
“据我所知，前段时间，勤公子重华携夫人来宫中与我父王告别。”
九歌看向练云，眉间微微蹙起：“公主想说什么？”
“之后勤公子夫人古乔便私会了杏美人。”练云说着看一眼九歌：“如果本公主猜的没错，这位夫人便是证明杏美人通勤的证据。”
“那这与公主的交易有何关系？”
“原本是没有关系的。”练云淡淡一笑，奈何这位新夫人后来却找了九歌你，听说还有将你娶入府中的意思。”
“所以呢？”
“所以？”练云突然笑起来：“所以那勤公子重华便有意于你呗，至于你的想法如何，这个倒不重要。”
“如此说来，这个和勤国私通的人有可能是我？”
“不是有可能。”练云看向九歌“是必须，倘若勤国公子重华果真对你有意，作为新夫人的古乔是断然不会心胸如此开阔的，先前的一石三鸟便是证明，其实若是想要挑起昭国内乱，勤国完全没有必要将一个身为奴婢的你牵扯进来。”
“所以，杏美人想要撇清关系，便会将所有罪名全部泼到我身上？”
“没错，而且，我相信这也是拜那位新夫人所赐。”
“所以呢？”九歌看向练云：“如何交易？”
“你借我宗郢一用，我帮你摆平杏美人。”练云嫣然一笑：“让她自此从你眼前彻底消失。”
“彻底消失？”九歌不觉好奇道：“你打算如何做？”
“我自有我的办法。”练云笑道：“如何，这个交易你做是不做？”
九歌看一眼练云：“宗郢虽说与我相识，却未必愿意帮我，我需要和他商量看看。”
“无妨。”练云眸子一亮：“我等你消息，不过时间要快，相信过不了多久，父王便要传召于你了。”
“我知道。”
“那练云便先行告辞了。”说着练云笑着看一眼九歌，然后翩然离去。
九歌眉宇微皱，这究竟古乔的意思？还是重华的意思？九歌看一眼窗外，天已经大亮，于是赶紧收拾一番去了勤政殿。
昭王端正的坐于殿中，面色阴晴不定，九歌不由的看一眼边上的寺人庸，寺人庸冲她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言。九歌见状会意，于是恭敬的上前请了安后便安静的立于一侧。
“九歌。”昭王淡淡开口道：“你觉得茕羽会谋反吗？”
九歌闻言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姬将军一心为国，此番联姻也是为了昭蔚联盟，她若是想要谋反，又何必舍近求远，完全可以在昭与敌国里应外合，岂非更为方便？”
昭王闻言脸色似稍稍有了舒展，不觉看向九歌：“听说你最近与云儿走的比较近？”
“回大王，公主性格活泼可爱，与奴婢有过几面之缘，送别姬将军那日，因意外奴婢与姬将军相识，故而与奴婢闲聊了几句。”
“那她都与你聊了些什么？”
“问了奴婢一些沙场上的事情，因为公主没想到奴婢一介女子居然能混入军营。”
昭王微微点头，“你在将军府的时候，府内有个冰窖你可知道？”
“回大王，奴婢知道。”九歌微微拱手道：“奴婢曾和府中侍女一起利用冰窖做冷食。”
“做冷食？”昭王似是一愣，转而不觉笑道：“你倒是会享受，改日得了空也做给寡人尝尝。”
“是。”九歌俯身施礼：“大王不嫌弃奴婢手艺粗糙就行。”
“昨夜那个初芸招供了。”昭王突然话锋一转：“据她所言，这一切都是受了杏美人指使。”说着昭王看向九歌：“你说杏美人身处后宫，她凭什么认为茕羽会暗中联合你和练云谋反？”
“奴婢不知。”九歌垂首道：“奴婢原以为是丞相为了公报私仇才嫁祸与奴婢等人，没想到结果却是杏美人嫁祸于丞相。”
“丞相？”昭王闻言不觉皱眉：“她与丞相有何过节？为何要嫁祸于丞相？”
九歌低头不语，此刻她并不适合替自己辩解，只能由昭王自己领会了。
这时守卫进殿禀报，说是杏美人在殿外求见。
昭王冷冷一笑：“她倒是敢来。”
“大王。”九歌躬身道：“想必杏娘娘此来必有要事告于大王，九歌在此怕是有恐不便。”
昭王看一眼九歌，沉默片刻：“你先退下吧。”
“是。”九歌微微颔首，然后恭敬地退了出去。
在殿外碰到杏美人，妆容清单，素发披肩，倒是别有一番味道，九歌上前微微施礼，杏美人眉梢清扬：
“你也听说了初芸招供的事了吧？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解气，就等着看本宫如何被绳之于法了？”
“娘娘严重了，奴婢与娘娘从无过节，又何来解气之说？”
“你少在本宫面前装，我就不信你一点都不恨我？”杏美人眼眶微红，面色苍白。
“娘娘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下场未必好过先前的张良人，蔚美人，卫夫人，奴婢没什么好恨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杏美人脸色骤然难看起来：“可是大王与你说了什么？”
“大王什么也没对奴婢说。”九歌淡淡道：“如此浅显的道理，想必是人都能猜出其中因果，大王睿智，自然思虑的比奴婢要多，娘娘大可将罪责全推于奴婢身上，诉之于大王。”
“你---”杏美人一时无言以对，看着的九歌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
“大王还在殿中等着娘娘，娘娘若是无事，奴婢便先行告退了。”说着九歌再次施礼，转身便下了台阶。
杏美人冷冷地看着九歌离去的背影，先前的冷静不觉有了一丝无措，初芸到底招供了多少？而大王又知道多少？自己的谋划还有几分胜算？
九歌一路脚步飞快，心中亦是疑团重生，倘若是这个杏美人想要陷害自己，她倒无所为惧，只是那个练云，她到底是想要作交易，还是以此为要挟？